毒辣的陽光還籠罩在上空,空中連只飛鳥都沒有,遠遠只能聽見稀疏的槍火聲。
陳東等人又行進了不知道多遠,終於見到了樹叢區,可以躲避下陽光。
在確定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幾人舔了舔乾裂的嘴脣,進行第三輪補水了。
陳東的水壺中的水短短半天,已經喝了一半了,這還是他節省下來的後果。
其他人的情況和他差不多,如果說飢餓這種東西可以忍耐,但飢渴這個東西真的沒法忍。尤其是在高強度體力消耗的情況下,在選拔過程中,如果脫水,絕對會有生命危險,也絕對沒有力氣能再行進一步。
防止脫水的重要辦法,那就是補充好體內水份,故此他們即使再能忍,該喝還是要喝。
“我們不能這麼下去啊!”
甘小寧喝的最快,他的水壺裡已經沒有一滴水了。
“呼……呼”
陳東喘了口氣,稍微對着水壺咪了兩口水,嚥了嚥唾沫:“轉換扇形前進吧,間隔不需要太遠,我們得先抓緊尋找水源,給水壺補充水。”
“如果沒有水,我們今天根本不能完成預定目標的行程。”
“我同意。”
許三多蹲坐在地上,他的水也沒多少了。
按照預定方案,他們做了最壞的打算。因爲只有簡單的參照物和簡易的指北針,他們不可能亂跑,這樣會浪費太多體力。
所謂最壞的打算,就是終點距離是最遠的點。什麼意思,袁朗說過,此次考覈選拔場地是直徑一百公里。直徑也可以理解爲最遠距離,如果起點是0,那麼終點是100公里,這種設定也是極有可能的。
故此他們做了最壞打算,那就是兩天時間內,頭一天至少得行進五十公里左右,否則萬一終點就是在一百公里外,第一天體力充足時候不多跑點路,等到第二天肯定體力會跟不上。
可是以目前的水量來說,別說五十公里,如果沒有水,他們一半的數可能都走不到。
等其他人水都喝好後,成才與伍六一交換警戒,也停了下來補充了點水份,喝完之後也點頭同意道:“先弄水吧,順着指北針方向走。按照陳東說的,我們分散開來前進,找到水源立馬互相提醒,弄到就走。”
“好!”
“好!”
沒有人反對,陳東也收拾好東西,跟着大家繼續朝指定方向前進,踏上尋找水源的路。
草原上是沒有路可言的,只有一尺多高的野草。
另一邊離開“俘虜營地”的高城開着車四處閒逛,似乎想在顛簸路途中一泄心緒。
“嗯?”
他忽然發現了什麼,一個轉向,急剎車,車子差點翻進了草地裡。高城從車上跳了下來,大步向剛纔的草叢走去。
“有你這麼藏的嗎?看見車子經過了,還露出這麼大一個腚。”
一個用草葉做的建議吉利服,僞裝得極爲良好的士兵,從草叢中站起來。竟是馬小帥。他剛纔就伏在高城將輾過的草叢中。
“連長,您說過,僞裝潛伏第一要點,沒被敵方發現時絕對不能暴露!”
馬小帥尷尬的笑了笑,剛剛聽見汽車的聲音,一時緊張,屁股沒沉下去。
“連長?我是裝甲偵察營副營長!”
高城還有些莫名其妙,由於馬小帥一身的僞裝,他也沒認出來是誰。
“老七連的兵都叫您連長!”
高城愣一下,打量着那張被迷彩覆得看不出來的臉:“你是老七連的兵?”
“報告連長,我是馬小帥,我是鋼七連第五千名士兵,也是最後一名士兵。”
高城立刻想了起來:“我記得你。爲了你這個五千我們舉行過一次儀式。”
“是的,連長!”
馬小帥低下了頭,有點傷感的說道:“我……剛來,七連……七連就散了。”
高城猶豫了一下,看看四周,好像沒有人,於是說道:“聽我的命令,繼續隱蔽。”
“是!”
馬小帥下意識地又伏在了草叢中。
高城若無其事地向自己的車走去。
剛走到車邊,馬小帥站了起來,在後邊突然叫道:“連長?…連長!”
高城皺了皺眉頭,再次左右看了看,和做賊一樣:“說你嚷囔個什麼?”
“您幹什麼不把我帶走?”
馬小帥被高城的這番操作整的也有點懵圈,傻乎乎的問道。
如果換作成纔是他,成才肯定會老老實實爬下來。
高城不理他,煩躁地揮揮手。
可馬小帥已經站了起來:“您已經發現我了啊!”
高城還是不理他,急匆匆的說道:“那是碰巧,瞎貓撞上死耗子,懂嗎?”
“可我既然來了,我就認了。”
“而且……而且這是違反條令的!連長!”
馬小帥失落的說道。
誰不想當老A呢,即使他以後能轉成軍官,但軍官也得看地方。這次才考覈進行半天不到時間,他就被發現了,他也知道是自己能力問題,也很難受。
高城深深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老七連的兵生存不易,我不想因爲碰巧卡掉你這次機會。”
說完上車去了。
馬小帥在後邊不停得喊,但高城都沒有理會他。
高城已經發動了汽車,往前開走了。
“別以爲我沒來七連幾天,就長不出七連的骨頭。”
馬小帥見喊話已經沒用,掏出了自我棄權救生用的救援棒,一股濃煙從上邊冒了出來。
高城猛然把車剎住了。
這時候他即使想當作沒看見也沒辦法,因爲即使他走了,還會有其他人順着煙霧過來接走馬小帥。
馬小帥將鋼盔戴回了自己的頭上,筆挺地站着。
高城只好把車倒了回來。馬小帥終於忍不住哭了,終究是太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