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本次駐訓結束還有一天,明天就要帶回團部大院。
晚上即將舉行會餐,今天是休息日,大家都在清洗衣物,整合器材,做好反營準備。
營房外的泥路旁,營部“通信三傑”又蹲在那裡開始抽菸,這個張天寶提出的稱號,當陳東聽聞時差點吐血,這都什麼二逼的名字!
兩人蹲着抽,陳東則是一屁股坐地上,也沒有嫌髒,是他真的連蹲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這最後一個月時間,上午架設兩組十公里線路,下午就是一直練習新科目——單兵千米綜合作業
晚上還要夜訓口令傳達,他覺得自己每天第二天還能醒來都不可思議,這種強度訓練,即使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都覺得吃不消。
陳東懷疑這種訓練強度如果讓張天寶參加,一天就能把他練廢!也就李大壯的身體素質,可能勉強可以堅持幾天。
在他們通信分隊,一直把單兵千米綜合作業當做“鐵人三項”一般的項目。
當然這只是形容,形容難度大,體力消耗強,歸根一個字就是“累”。
鐵人三項大家都知道,比賽的是技巧和耐力嚴峻考驗,這種艱苦的比賽包括3個部分。
一般由1.5公里自然河域游泳、40公里自行車和10公里的長跑一起組成。鐵人三項比賽的運動員在不同項目之間不能停頓,一項比賽到達終點後就要立即進入下一項比賽的起點。
而單兵千米綜合作業雖然沒這麼誇張,但也規定在限定時間內,手持20公斤重的兩個纏滿被複線的絡車,連續通過含高牆、鐵絲網、獨木橋、模擬彈坑、塹壕等的千米障礙,並採用固定攀登、道路架設等方法,完成往返放線、收線任務。
這一趟下來的體力消耗,和技巧掌握,是那些400米障礙所不能比的。
就陳東身體素質,做了三趟下來,感覺比揹着四盤線,全副武裝架設十公里還累人。其中的難度、苦累程度可想而知。
還好駐訓時間已經快結束,這段期間陳東一直以此爲支撐的動力,想着再熬一天就回去了,再熬一天就回去了……反覆如此,幾乎是看着日曆過日子。
今天,也就是最後一天,終於熬出頭了。
在這之前,陳東都沒抽一根菸,不是他不想抽,而是實在累的就不想動。除了必要的洗漱、吃飯,其他休息時間基本在牀上躺着。
這個特權也是老何批准,營長默認的。他們都十分清楚,知道這些科目的難度,加上陳東成績一直都不錯,名列前茅,也就沒說什麼。
“對了,天寶。”
“嗯?怎麼了東哥?”
“嘿嘿”
陳東吸上一口,原本嚴肅惆悵的表情逐漸變的猥瑣、
“你……你想幹嘛?我是正經人,不會從你的。”
嚇得張天寶雙手抱着自己,一臉警惕的看着他,還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你能不能給我老實點。”
看他這般模樣,陳東都忍不住抽了他一下:“駐訓前沒少坑我,你說明天回去是不是要補償我一下。”
張天寶眼珠轉溜着,想了想後故意裝傻:“嘖嘖,今天天氣很不錯嘛。來,東哥再抽根菸。”
“你少來這套,就說吧!成不成?”
陳東嘴上這麼說,不過手卻很誠實,小手一伸,把煙也接了過來。
“我服了,回去我請客好吧!招待所走一遭。”
“嘿嘿,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陳東拍了怕他肩膀,順便給邊上李大壯使了個眼神,李大壯還楞了一下,然後也拍拍張天寶肩膀:“謝謝寶哥請客,寶哥威武。”
“嗯嗯,孺子可教。”
還別說,別看李大壯有時呆呆的,但在人情世故上,腦子還算靈光,他只是學習能力較弱一些罷了。
“東哥,你看那邊有人,好像是來找我們的。”
李大壯突然指了指正前方,陳東一看暗暗嘀咕:“他怎麼來了。”
陳東拍了怕他倆,然後站起來跑過去,敬禮喊道:“班長,你咋來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老馬。
張天寶他們見是位三期老班長,又和陳東認識,也連忙跟着敬禮喊道:“班長好!”
老馬回禮過後,直接給了他一個熊抱:“陳東,你可真神了。”
“額?”
“啥情況?”
陳東一臉懵逼,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老馬看見他一臉疑惑,再瞧瞧旁邊還有其他人,把他拉到一旁,小聲在耳邊說道:“就是那個許三多啊!”
“許三多怎麼了?”
說起許三多,陳東還是挺關心、挺感興趣的。
“他又惹什麼麻煩了嗎?”
陳東詢問道。
“哪呢,沒有惹麻煩,最近清淨的很,班裡其他三個老兵也不再囉嗦了。”
老馬說起這個還挺興奮的,能夠穩定班內團結氣氛,大家安安穩穩的,他就很滿足很高興了。
“哦?還有這事兒?怎麼回事,趕緊和我說說。”
陳東一聽樂了,總感覺不整點事就有點不像許三多了。拉着老馬蹲下,然後給他遞根菸,幫着點上火。
許三多這個人,要陳東說,是個好兵,就是有點費班長。
“還不是多虧了你!”
老馬蹲下後,又湊近和他說道着。
張天寶見他們在竊竊私語,也不好打擾,傻站着也尷尬,便拉着李大壯先行離去。
陳東看了一眼,對着他們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我又沒幹什麼。”
說完後腦子一閃。
“不會……”
“他不會真修路了吧?”
“沒錯!”
老馬越說越興奮:“就是修路,還別說,你上次支的招挺好使的。現在他每天就出去找石頭,你想想,這大平原的,大多是荒土,哪來石頭。”
“每天他就只能找來一點點,按他那進度,這條路有的是時間修。他有事幹,老兵們也不鬧騰,挺好。”
聽了老馬說的話,陳東不禁問起:“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