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對我還行,”其實最近幾天她都不怕死地和他反着來,有一次差點被他掐死,不過這些她不會和他說,安惜玲笑道,“吃得飽睡得好。”
“算他識相。”
“倒是你,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季月澤將最後一口粥喝掉,淡淡挑眉,道:“需要休息多睡幾天而已。”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錯。”
安惜玲看他嚥下去,提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你不是被綁在這裡不能動?怎麼去廁所?難不成……”她沒有說下去,光是想想就覺得畫面太不和諧!
“死女人亂想什麼!”
“說嘛我想知道。”
“鎖鏈可以打開。”季月澤動了動僵硬的雙腿,沒有感覺,“我是個有潔癖的男人。”
他的腿在安惜玲來之前被羅天用鐵棍猛打了幾下……現在想來,估計是斷了,他倒希望不要走動,免得被這女人發覺後又擔心。
“怎麼打開?”
“你問我?”
安惜玲想了想,又問道:“你知道鎖頭在哪麼?”
這世界上就沒有她打不開的鎖,她必須在羅天離開的時候多研究研究,她們不能再處於被動!
“聲控鎖。”
“……”
季月澤若無其事地挪動着腿,眉頭不知不覺地蹙起,“他滾去哪了。”
“不知道,這幾天他都很少過來。”
“月隱她們怎麼樣?”
安惜玲這纔想起跟他彙報狀況,“她們沒事,只是你繼母被抓了過來……”
“哦?”季月澤玩味地提起嘴角,好整以瑕地道,“老頭子呢?”
“……”
安惜玲垂眸,現如今整個季家支離破碎,也不知道爺爺他們怎麼樣,如果季月澤知道,說不準會發生什麼。
萬一把羅天惹怒……吃苦的是他們。
“他死了?”
“……”安惜玲略有吃驚,她雖然知道他們父子關係不好,卻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如此平緩地猜測,“你……”
“他死了?”季月澤再次重複。
“對不起。”
聞聲,季月澤出神片刻,嘴角漸漸揚起奇異的笑容,死的好……終於死了,他得到報應了。
嘴張了張,季月澤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臟彷彿砸了塊巨石,壓得他透不過氣。
季天明死了,他應該高興,他應該端着酒杯大肆慶祝一番……可是心裡卻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並不開心。
“死的好!”季月澤笑着,眼底是掩蓋不住的悲痛,“死的好!”
“其實這麼多年……你也沒有很恨他,是不是?”
“我怎麼可能不恨他?!”
季天明害死了他媽媽,有了家室還和外面的女人不清不楚,小時候那麼對待他們兄妹……他怎麼可能不恨!
他天天都盼着他死了,現在他死了,他怎麼會難受,他應該高興!
季月澤扯動着嘴角,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月隱沒事就好。”
“她身邊有仲空銘和晴雪幫襯,應該沒事。”
“……”
……
在那之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彼此都在沉默,安惜玲心裡明白,季月澤並不是想要真心去恨季天明,這麼多年,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仇恨會因爲親情而一點點褪色,他所有的表現都是在逞強而已。
她想安慰他,但現在必須給他一些時間去消化事實……她的出現,真的給好多人帶來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