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暗系理論基礎相比其他屬性的超凡理論而言，要更加抽象和難入門的。”
隨着上課鈴聲響起，站在講臺上的一位中年男人侃侃而談。
“暗，在我們常見的理解中，是太陽落下後的夜晚、是心裡的陰暗或者是生活中隨處可見的陰影，但它的本質實際上…”
秦川坐在位置上，聽着中年男人的講述，表情逐漸認真起來。
十二個屬性的超凡理論課，在他們高中的最後兩個月是有過教授的，但僅僅兩個月的時間，能夠教授的不過是皮毛。
就這點皮毛，基於高中所學的知識，還有涉及多少的區分。
比如，高中學過較多電磁學方面的知識，所以雷系講述的內容就更多一些，課時也更長一些，空氣動力學高中基本沒有涉獵，所以風系講述的內容就很少，僅僅用了一兩天的課程時間。
所以相比水系和冰系，秦川對暗系的瞭解是最少的。
他無法對暗系的技能和能力進行優化、調整，過去只能直接使用銀角的能力戰鬥。
暗系，同樣是一個高中涉獵很少的屬性，它的本質與反物質有一定關係，但不完全是反物質，更有一些已知科學理論無法解釋，暫時只能用抽象方式理解的東西。
別說高中，這已經超出了一般大學生的學習範疇。
幾分鐘後，秦川敗下陣來，並發現和他一樣迷茫的不在少數。
手肘處傳來筆帽輕戳的觸感，秦川扭頭，看向身旁的少女。
“我下課給你講哦~”林月壓低聲音開口，旋即神色鄭重地看向講臺，這是一門連她都要打起精神認真聽的課。
“好。”秦川笑着點頭。
兩人相認之後，相處的時間並不僅止於上課時間，自然也就不用像之前那樣，林月時不時遞一張筆記給他看，來幫助她學習了。
下課讓小林老師開小竈，豈不美哉？
又過了幾分鐘，秦川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聽不懂臺上的老師在講什麼了，索性放棄，一隻手託着腦袋，側頭看向一旁的林月，眼中帶着不曾掩飾的溫度。
林月顯然感受到了秦川的目光，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轉頭繼續認真聽課，只是嘴角卻明顯勾起了些許弧度。
“別總盯着我看啦！”
少女帶着些許嬌嗔的聲音低低響起，讓身後恰好聽到的鄭小魚迅速露出吃撐了的表情，也讓秦川笑着收回目光。
他再看向面前桌上隨意翻看的課本時，腦海中忽然傳來的一縷意念，讓他表情微微一凝。
“該翻頁了。”
那是銀角傳遞而來的意念。
秦川下意識翻開下一頁，而後看了一眼講臺上的老師。
雖然聽不懂對方講的內容，但他至少知道對方在講哪一頁。
銀角說的沒錯，老師的確講到了下一頁。
所以…從上課到現在，銀角一直在聽？！
“你聽懂了？”秦川心跳有些快，忍不住用意念詢問起來。
“都能聽懂啊！”
銀角迴應道，聲音中甚至帶着幾分理所當然的感覺。
秦川揉了揉眉心。
他之前說銀角打小就聰明，那只是隨便說的。
難道它真是天才？！
壞了！
這個家出了第二個學霸，就會顯得其他成員很呆啊！——
“你說銀角可能聽懂了？！”
課間，林月眨了眨眼，表情意外。
得到秦川肯定的回答，林月頓時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她思索片刻，眼前一亮，“我有一種猜測。”
“這或許，與老師講授知識的起點有關係。”
“怎麼說？”秦川好奇起來。
“暗系是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知識爲主。”林月輕聲開口，“所以老師在講述的時候是從零起步開始講解的，更適合之前沒有任何基礎的靈獸。”
“在講解一些常見屬性的時候，老師或多或少會跳過一些比較基礎的知識的講述，但這些卻恰恰是靈獸缺少的。”
“原來如此。”秦川神色一動，“我記得風繫好像也是零基礎講解，那小青是不是也…”
“個體因素當然也是重要原因。”林月抿脣一笑，攤了攤手，“小青也聽不懂。”
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響起小青支支吾吾的意念，什麼“亂七八糟的符號太難懂”“數數都數不過來”之類的話頓時讓林月眼中笑意更濃了幾分。
秦川心中恍然。
所以，銀角果然是個天才。
在剛纔的半節課上，它甚至沒有提出任何疑惑，只是偶爾提醒秦川翻頁。
“唦唦。”
林月飛快地在草稿紙上用筆寫下一道暗系的題目，遞給秦川，“讓銀角試試？”
秦川剛看完題目，腦海中便響起了銀角的意念。
他按照對方的意念寫下答案，湊近看的林月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它真的聽懂了呢！”
“看來我可以偷懶了？”
秦川驚喜，併成功地引來了身旁少女嫌棄的目光。
“好吧，不過水系和冰系還是需要好好學習的。”林月話音一頓，“對了，還有格鬥系。”
“格鬥系麼…”秦川摸了摸下巴。
這個屬性聽上去更偏向於實戰，但同樣有對應的理論知識。
格鬥系是以身軀爲本質的屬性，結構生物學是基礎。
“看來得儘快讓小黑的好感度達到100%了。”秦川表情認真起來，“小黑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它打小就聰明！”
林月一時語塞。
下半節課的上課鈴聲適時響起，她輕輕掐了掐秦川的手臂，旋即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在老師的授課上。
一個學時飛快過去，等到下半節課結束，林月稍微整理了一下筆記，旋即看向後排的鄭小魚，“小魚，我們先回宿舍放東西。”
“好嘞！”鄭小魚雙目放光，想到組隊攻略S級副本後，自己能獲得更多夢境世界資源，距離殿堂級越來越近，便是一陣激動。
什麼電燈泡？沒有的事！
“我也回宿舍放東西。”秦川笑了笑，“等下我到你們宿舍樓下等你吧？”
從教室到男生宿舍，再到女生宿舍，剛好在一條線上。
“好啊。”林月笑了笑。
三人有說有笑地跟着下課的其他同學一起走出教室，教室外已經在等待的下一節課學生魚貫而入。
不過有一個女生並未走入教室，而是在秦川三人面前站定。
“秦川，能聊聊麼？”
林月好奇看向秦川，一旁的鄭小魚則迅速擺出吃瓜的姿態。
秦川看了一眼眼前的女生，稍加思索後想了起來。
“我記得…你叫餘瀟瀟是吧？”
開學第一節課，超凡實戰系測試超凡值，雖然最後趕到的秦川並未看到其他同學的測試情況，但測試完後三位室友繪聲繪色地跟他提起過一些比較出衆的同級學生。 就在隔壁4班的餘瀟瀟就是其中一個。
因爲兩個班相鄰的緣故，當時的秦川一轉頭就看到了對方，自然也就有了些印象。
“隔壁班的同學。”秦川朝林月解釋了一句，旋即看向對方，“這裡人太多，有什麼事我們到隔壁教室說吧。”
隔壁教室是空的。
“好。”餘瀟瀟欣然同意。
四人一同走到隔壁教室後，餘瀟瀟表情略有些緊張和期待，“我想問一下，遊戲天賦是紅色天賦混亂，能加入洛月公會麼？”
原來是想要加入公會？
秦川恍然。
沒想到昨天在跨服頻道發的招募消息竟然已經影響到現實了。
不過…混亂？
秦川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餘瀟瀟。
這個天賦在某些方面，和金色天賦洞見很相似。
不是具體效果，而是其極強的不確定性。
混亂的第一天賦效果是暫時提升契約靈獸10%~40%的種族值，持續5分鐘，冷卻10分鐘。
和標準的強化天賦相比，這個天賦的強化比例波動幅度很大。
但這，還不是混亂這個技能最特殊的效果。
更特殊的，是其第二天賦效果。
清空百米範圍內所有目標附帶的增益、減益效果，金色天賦效果除外，並將效果隨機分配到範圍內目標身上，持續10分鐘，每個夢境日可以使用一次。
極限情況下，它能將所有減益效果轉移到敵方目標身上，把所有增益效果轉移到我方目標身上，也可以恰好相反…
可以說是超神超鬼只在一念之間。
想到這裡，秦川笑了笑，“這你可就找錯人了。”
“你好~”林月笑着上前，“洛月公會的招收是我負責的。”
“啊？”餘瀟瀟頓時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來，“我以爲…”
“沒關係。”林月微微搖頭，輕笑開口，“伱在哪個區？”
“現在在4845區。”餘瀟瀟趕緊開口。
“那距離不算太遠。”林月笑了笑，“來面試就行。”
“還是要面試嗎…”餘瀟瀟略有些遺憾，她本以爲現實中認識秦川的話可以略過這個環節。
但很快，餘瀟瀟表情堅定起來，“我會以最快速度過來的！”
昨天看到洛月公會的招募消息，她超心動！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拜拜！”餘瀟瀟朝三人揮了揮手，旋即轉身離開。
看着餘瀟瀟離去的背影，秦川露出思索的神色來。
“在想什麼？”林月拉了拉秦川的手，忍不住逗他，“人家都走了！”
“我不是在看餘瀟瀟…”秦川剛想辯解，看到林月眼中的促狹後意識到她根本沒誤會，忍不住反手捏了捏林月的手，“我只是在想，之前好像忘記了什麼。”
或許是下意識將夢境世界與現實世界分隔開，他險些忘記了公會可以招收的成員不僅僅止於夢境世界上門面試的玩家。
“我們現實中關係比較好的人，也可以拉進公會的。”
說出這話的同時，一道身影忽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我有一個關係很好的高中同學。”
“正好。”林月輕笑着開口，“我有一個關係很好的學姐。”
兩人相視一笑，對彼此過往很熟悉的他們瞬間便知道了對方說的是誰。
秦川拿出手機，熟練地找到那個電話。
大學的三位室友，他暫時沒有考慮，畢竟他們認識才幾天時間，彼此之間的關係還沒有深厚到可以跳過祈命的地步，當然，如果他們來面試並能順利通過，秦川也樂見其成。
電話接通，那一頭很是安靜。
秦川笑了笑。
“來不來洛月？”
——
魔都，魔都交大。
小胖坐在宿舍裡，聽着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怔怔出神。
分明只有大學報到後幾日沒聯繫，他卻感覺彷彿過去了很久。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的呢？
大概是洛的戰鬥視頻公開，身份曝光的那一刻。
高中三年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是世界第一強者。
這種突然的變化讓小胖無從適應，只有滿心迷茫。
他本該是知曉秦川身份後最先打電話詢問情況的那個人，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因爲他不知道打了電話，他該說些什麼。
不論說什麼，他都會有一種攀附發跡親戚的羞恥感。
“咋了？不方便說話麼？”電話那頭傳來秦川的聲音。
“沒…”小胖感覺自己嗓子有些發乾，半開玩笑道，“我就一紫色天賦，到不了洛月公會的門檻吧？人家得說我是關係戶了。”
“洛月公會又不止你一個紫色天賦，多大點事兒。”電話那一頭，秦川的聲音帶着笑意，“我記得你現在還在2820區吧？”
“有公會的話趕緊退了，沒公會的話就先別加了。”
電話那一頭傳來一個柔和的女聲，小胖沒有聽清，倒是秦川聲音中的笑意更濃了，“哦？2932區？那剛好順路了。”
“行了，過兩天我來接你。”秦川笑了笑，“老實等着吧，以後我帶你飛。”
聽着耳畔熟悉的語氣，小胖忽然覺得喉嚨不那麼幹了，就連緊繃的心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原來覺得彆扭的只有他啊。
小胖忽然笑了起來。
“兄弟，帶我飛！”
電話很快掛斷，小胖的室友齊齊望來。
他們剛纔好像聽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詞。
“洛月公會？”其中一個室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小胖，“李顯，你這個兄弟是誰啊？該不會是…”
“沒錯！”小胖挺了挺胸，表情深沉起來，“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們相處，看來是不行了！”
“洛是我兄弟！我攤牌了！”
“靠！！！”x3
在三位室友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小胖忽然想起了什麼，拿出手機翻找到一個畢業時加入通信錄但卻一直沒有撥打過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打了過去。
等到電話那一頭接通，小胖賤兮兮地一笑。
“聽說你和洛很熟，引薦一下？”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