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逢（二）
“先生，到了，這裡就是班戈港。”老金姆駕駛着馬車在綠藤旅館前停下。
林恩掀開車簾，從馬車窗戶看着外面的碎石主路，還有道路兩側三四層高的小樓，以及街上面色紅潤，衣着乾淨整潔的行人。
這裡就是班戈港果然和家鄉的小鎮不一樣。
家鄉的小鎮還是泥石路，每到下雨天就容易弄髒褲腿。
不過或許是海港邊的原因，加上快到冬天，路上的行人有不少都穿上了厚厚的大衣，脖子上繫着圍巾。
雖然和記憶中的大城市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但在這個時代參考這一路見到的景色，這個班戈港已經讓他頗爲驚訝。
“先生，那個剩餘的.”老金姆結結巴巴的開口。
林恩把早已準備好的剩餘錢結算給老金姆。
老金姆接過錢，連連感謝。
“先生，你們需要去什麼地方嗎，我可以送你們一程。”
但很快，周圍的人又漸漸密集了起來。
可一邊是養家的錢，一邊是治病的，還要給家人換地方住，並且要花錢打聽艾娃.沉重的壓力讓他不堪重負。
而且雖然老師看上去很瘦，但他安全問題也不用自己操心，該擔心的是試圖對老師不軌的人才對。
林恩詢問老金姆有沒有看見安格列的蹤跡。
朝着新碼頭更前方走了一段距離，走了小半個小時，周圍的路比較破損，就連行人也開始變少。
老金姆說道，
這一路來，雖然都是白天行走晚上休息，但馬兒還是很累，需要在這裡休整兩天。
老酒鬼帶着林恩下樓，從旅館側門出來。
林恩隨後回到側門。
酒鬼停下腳步。
酒鬼在前面領路，酒鬼在前面七繞八繞，林恩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平和。
“這就是費舍帝國的鋼鐵船，那些小鬼都是一羣攆客，帶帶路掙得就比我多。”酒鬼有些羨慕的說道，隨後他歪頭衝着地上吐了口痰，“費舍帝國那些紫毛鬼就是有錢。”
嘟——
穿着短衫的碼頭苦工將船上的貨物卸下，或是將碼頭上的貨裝運到船上，運河兩岸很是熱鬧。
“這邊是新碼頭，這邊就連搬東西的苦力都是貴族家的人，這些靠着碼頭的店鋪全被港口那些有權有勢的貴族壟斷了，這些店鋪每天賺的錢都夠我喝一年酒了。”老酒鬼砸吧砸吧嘴，羨慕的說道。
旅館老闆打量了一番林恩的穿着。
旅館老闆招呼身後的保鏢，讓他去帶一個人過來。
畢竟剛纔自己告訴老師自己要找家人時老師並未反對。
屋子裡，不少體格壯碩的男人圍在一張桌子前，桌上搖着骰子，旁邊堆滿了銅幣。
穿過街道，天上的海鷗盤旋。
伴隨着悠揚的鳴笛聲，海面上，一艘煙囪裡冒着黑煙的蒸汽輪船緩緩停靠在岸邊，一些戴着花邊蕾絲帽的人從船舷邊探出頭，從肩膀上垂下的是紫黑色的長髮。
民房入口旁的牆壁上靠着兩名膚色黝黑，胳膊上紋着青刺的男人。
“哈哈哈。”大金牙抽了一口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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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人忙碌得熱火朝天，幾個皮膚黝黑，只穿着內褲的小男孩從旁邊的巷子裡跑出來，你追我趕，又光着屁股跑遠。
這個生機勃勃的海港城市有陽光就有黑暗。
老金姆趕忙搖頭，有些畏懼的說道：“我剛纔下來後就發現馬車裡沒人了。”
碼頭上，不少戴着帽子的少年少女快速迎上去，手中捧着鮮花或是一些精美的貝殼送去。
“大！大！大！”
兩名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恩，見到是個年齡不大白白淨淨的雛，揮了揮手示意進去。
衣着光鮮亮麗，帶着異國風情的遊客從輪船上下來，漫步在靠領海邊的建築，刷得雪白的牆壁面朝大海，屋檐上是海螺、美人魚雕像等裝飾，香味飄來，酒吧、餐廳、麪包坊還有一些本地特色美食店。
“找大金牙老大的。”老酒鬼說道。
“小！小！小！”
“五枚銀幣。”酒鬼攤開五根手指，“給我五個銀幣我就帶你去見我老大。”
大金牙私下做着一些見不得人當的生意，當然，在碼頭這片區域類似於大金牙的這種人還有好幾個。
昨天晚上休息的時候，林恩就讓鐵蚯連夜趕路，順着今天要來的方向提前從土裡前進了一段距離，所以這兩隻才能跟上進度。
不多時，老酒鬼領着林恩在一棟和周圍其他建築看不出什麼區別的屋子前停下。
林恩沉默，不過老師這麼大個人，總不會走丟。
他往日裡都是敬而遠之，如果不是缺錢，男人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底線。
最後滿意的將銀幣藏在屁股後面的褲子裡。
一座座高矮不一的民房落座在這片區域，房屋前都挖着一條排水坑，林恩就看見有婦女端着盆把裡面的水倒進排水坑裡。遠處的海岸線上，一片寬闊的碼頭空地上堆砌着一個個貨箱，碼頭工扛着貨箱賣力的吆喝着。
林恩面不改色拿出五枚銀幣交給酒鬼。
“喏，這裡就是舊碼頭了。”老酒鬼點頭示意，然後領着林恩朝着旁邊的巷子裡鑽進去。“對了，等會兒不要叫大金牙，老大的名字叫安普頓。”
林恩皺眉，“等一等。”
“這新碼頭來往的可都是國外的船，我們老大在舊碼頭，舊碼頭裡都是老商船，基本都是王國境內。”老酒鬼帶着林恩穿過新港口這片街道。
今天來碼頭工作時一個這段時間和他一起搬東西的卸貨工看出了他情緒不對，聊天得知他缺錢後，就將他介紹給碼頭大金牙安普頓。
像旅館老闆一般都與三教九流有關係，所以找旅館老闆就沒問題了。
如果是新碼頭那邊是新，這裡就是舊。
林恩說道：“你在這裡稍等我一會兒，我還有一名同伴。”
林恩又去詢問旅館老闆，都表示沒有見到老師。
昨天他本來想找那兩個流氓的麻煩，或許是那兩個流氓也擔心遇到暴怒的漢密頓——這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壯漢，所以一晚上都沒回家。
不像是有錢人，也不像貴族，不過能租賃馬車這麼遠，估計是有點家底。
前一刻的交易對象下一刻變成搶劫對象並非不可能。
想到這裡，旅館老闆開口說道，“碼頭的大金牙，他手下有很多皮手套，消息比一般人都知道得靈通。”
林恩說道：“那就麻煩老闆了。”
通過老金姆聯繫到旅館老闆。
所以他暫時不會離開班戈港，而且這邊的有些東西也比家鄉便宜，他也想買點東西給家人帶回去。
酒鬼身上臭烘烘的，頭髮不知道多久沒洗。
不過這裡的居民精氣神明顯不如新港口那邊，連帶着周圍的建築也更充滿歷史的滄桑感。
屋子裡隱隱有喧雜的聲音傳出。
“如果要找人的話，你有沒有人脈？”林恩問道。
咚咚咚。
估計老師是想讓我把事情處理完吧。
老師不見了。
一望無際蔚藍的海岸線上，一艘艘大船停靠在碼頭上。
林恩回到旅館前門，卻發現馬車裡空蕩蕩的。
這麼大個人怎麼還不聽話亂走呢，林恩表示無奈。
“我可以幫你做事。”漢密頓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跟我來吧。”
林恩知道像這種事身爲旅館老闆肯定有分成，也就是所謂的中介費，到時候自己給大金牙的酬金裡就會包括這一部分。
“不過找人可不是白找的，伱要找大金牙可要做好被宰一筆的準備。”旅館老闆問道：“確定還要我幫你聯繫嗎？”
漢密頓沉默，昨天那醫生說最好能換個不那麼潮溼的地方住，否則妻子的病在那種地方就算養好了也全是病根，最好換個地方。
“旅館老闆應該知道。”老金姆說道。
他聽說過安普頓，知道有些人私底下稱呼他爲碼頭碩鼠。
“你叫漢密頓是吧，聽傑夫斯說你缺錢，我可以拿一筆錢先借給你，但就要看你聽不聽話了。”二樓的房間裡，窗戶敞開着，沙發上，一個體格肥碩，戴着帽子，臉上鬍鬚稀疏的胖子對漢密頓說道。
他能感應到，就在自己腳底下兩隻鐵蚯正跟隨着自己。
現在果然發揮了作用，在這個治安混亂的時代，林恩從來不會相信和過於高估他人的道德。
林恩看向老師，安格列只是低着頭，自顧自的看着魔法書。
酒鬼接過銀幣，用焦黃的牙齒咬了咬，放在鼻尖上猛嗅。
“大金牙就在這裡？”林恩有些意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大金牙背後勢力估計不低，林恩覺得自己應該考慮接下來的操作了。
而且聽說這大金牙消息非常靈通，他也不乏有着通過他找到艾娃的目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林恩大致知道老師的意思了。
不多時，一個醉醺醺的酒鬼被帶上來，旅館老闆微微點頭示意後轉身與保鏢離開。
敲門聲傳來。
一名小弟走進來，在大金牙耳邊低語。
大金牙笑了笑，“酒鬼帶來了一隻小肥羊，走漢密頓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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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