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團長究竟是何方高人?
陳天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爲何還要稱趙團長爲前輩?
一時間,衆人都感到一頭霧水,彷彿趙啓與陳天在說着某種暗語,自己根本聽不懂。
看到這一幕,尚秋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原本希望帶歐陽念來這裡,能改變他的錯誤觀念。
卻沒想到,這位崑崙山警備團的團長,顯然比歐陽念更加沉迷其中。
再加上政委的侄子是個道士,尚秋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此刻有些跟不上節奏。
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看着屋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餘開建絞盡腦汁想着各種理由提前帶陳天離開。
然而,陳天就像遇到了知音一樣,一會兒跟趙啓聊兩句,一會兒又跟歐陽念談一談,餘開建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
“滋滋……”
就在這時,收音機裡突然傳來了一陣信號聲,這讓衆人感到有些意外。
顯然,這臺收音機是趙啓提前打開的,只是一直沒有接收到信號。換句話說,他調到的頻道里,之前根本沒有節目。
“各位聽衆朋友,十年一度的天龍座流星羣即將出現,預計最佳觀賞時間爲今晚10點整……”
“啪!”
這條新聞還沒播完,趙啓就關掉了收音機,同時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各位今天能齊聚崑崙山警備區,實屬難得。
既然來了,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後山還有一盤殘棋沒下完,等我下完這盤棋,再來招待各位。”
聽到這裡,商暉有些摸不着頭腦:
“趙團長,你說的殘棋是什麼意思?”
趙啓笑了笑,邀請道:
“是一盤圍棋殘局。今晚我打算在後山破解此局。
如果各位有興趣,也可以前來觀棋……”
說着,趙啓還特意看了陳天一眼。
尚秋和商暉疑惑地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們對趙啓的舉動感到很不理解。
好好的怎麼突然提起了圍棋?本就是消遣之物,什麼時候下不好,偏偏要選在晚上?
難道這位趙團長是個棋癡?
其他人也是滿臉疑惑,只是陳天更加直接,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
“趙團長,你所說的殘局,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我在武當山上也略懂棋道,對此很感興趣。”
餘開建連忙暗暗拉了陳天一把,同時瞪了他一眼,意思分明是在說,你怎麼這麼多話。
然而趙啓卻並不在意,他笑了笑說道:
“我所說的殘局名爲天元局,是玄微子大師所創……”
陳天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
“天元局可是當今殘局之首,至今無人能破。
更重要的是,殘局對弈已無人能及翟啓,因此天元局一直無人能解。
因爲就連翟啓也沒有留下關於此局後手的任何記載。
縱然趙團長有意破局,也無人能對弈啊?”
除了陳天之外,其他人顯然並不知道趙啓口中的天元局是什麼。
但在武當山上修行的陳天,卻對此瞭如指掌。
據傳,翟啓的棋道修爲極高,甚至在落子間便能推演世間大事。
在翟啓得道之前,他曾佈下一盤殘局,並宣稱天下人皆可來嘗試破解。
若能解開此局,便能領悟天道,因爲在這殘局中隱藏着天緣之術。
然而,幾千年來,無數後來者嘗試,天緣局也逐漸被傳爲了天元局,卻至今無人能解。
因此,後人評價翟啓時,認爲他留下這無解棋局,是爲了告訴世人天道不可窺視。
此刻,趙啓卻聲稱要在今晚破解這個千年的殘局,陳天自然感到十分驚訝。
但趙啓並未過多解釋,只是從容地看着陳天說道:
“我能否破解此局,你今晚親眼見證便知……”
陳天頓時激動地站起身來,點頭應允:
“好,趙團長,我今晚一定準時觀棋。
能親眼目睹這千年殘局,無論是否能解,都是一場造化。
據說當時翟啓布棋時,身旁的弟子觀棋片刻便有所感悟,後來才成就了被世人譽爲兵聖的孫臏!”
陳天並不認爲趙啓能破解此局,但即便是觀棋,也是人生一大樂事,豈能錯過?
歐陽念聽後,也緊接着站起身來:
“趙團長,若我也能有幸旁觀,或許能有所感悟,請允許我也在一旁觀棋!”
歐陽念雖然不清楚這天元局究竟有多深奧,但從趙啓和陳天的對話中也能感受到,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
此時,尚秋和商暉想要阻止歐陽念已經來不及了。
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暗暗嘆氣,決定陪歐陽念一同前往。
趙啓沒有多言,只是吩咐餘開建妥善安排幾人,晚上接近10點時帶他們去後山。
接到命令後,餘開建趕緊帶着陳天等人離開了趙啓的辦公室。
一方面,安頓好兩位局長是首要任務;另一方面,他也擔心陳天再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
畢竟這小子實在是太無拘無束了。
將兩位局長和歐陽念安頓好後,餘開建纔有機會訓斥陳天:
“陳天,你小子到底在搞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別亂說話嗎?
這裡是軍區,不是武當山,凡事都要遵守軍隊的規矩!而且那可是首長!”
陳天卻有些委屈地迴應:
“叔叔,我亂說什麼了?遇到前輩,就應該虛心請教纔是。
你未免也太古板了吧……”
餘開建聞言,在陳天頭上敲了一下:
“你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那是崑崙山警備團的團長,是這裡的最高首長。
再看看你,說話口無遮攔,一點規矩都沒有!”
陳天嘆了口氣,無奈地聳了聳肩:
“叔叔,我覺得你想多了吧。趙團長是前輩,我當然要虛心請教了。而且趙團長作爲前輩,怎麼會跟我一般計較呢?
哎呀,別擰了……”
陳天話還沒說完,餘開建就擰住了他的耳朵,陳天只能呲牙咧嘴地跟着餘開建走向他的休息室。
雖然餘開建嘴上沒說,但心裡其實覺得很奇怪,爲什麼陳天第一次見到趙啓,態度會如此不同?
他很瞭解這小子,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武當山上的師傅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怎麼一見到趙啓,就口口聲聲稱前輩呢?
這份疑惑被餘開建壓在了心裡,此時他已無心糾結這些事情,只希望陳天在軍區的這段時間裡,不要鬧出什麼事來。
……
與此同時,趙啓仍然坐在辦公室裡,小狐狸巧妙地從隱蔽的角落鑽出來,跳到了趙啓的桌子上。
“大佬,你是在等流星雨嗎?”
小狐狸一直跟着趙啓,因此也能稍稍猜出他的一些想法。
趙啓沒有隱瞞,輕輕點了點頭:
“我等待的天時即將到來,到那時,或許這些疑惑都會得到解答……”
小狐狸一句話說中了趙啓的心聲。他之所以等到現在,其實就是爲了這場流星雨。
天元局的力量遠比陳天所說的更加精妙,其中也暗藏着翟啓千年佈局的天下大勢。
流星雨的降臨,本身就是天道力量的波動,也可以說是歲月的弦被撥動了。
畢竟,流星的出現源自遙遠的歲月之前,只是經過了漫長的歲月才抵達地球,因此流星也代表着歲月,見證了歲月的變遷。
趙啓想要藉此機會,探查清楚他心中的疑惑。
爲什麼788勘探隊會出現在千年之前?
爲什麼秦始皇會不惜屈尊向勘探隊隊員行禮?
爲什麼屍魃會認識自己,還認爲自己是絕世高人?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趙啓想要藉此機會找到答案。
而今晚,正是最好的時機。
看着外面漸漸暗淡的天色,趙啓緩緩站起身來,看向小狐狸說道:
“去吧,是時候讓788集合了……”
小狐狸化作一抹白影,瞬間消失在趙啓的辦公室內。
經過趙啓上次的指點,小狐狸的實力又有了顯著提升。
如今,它無需刻意施展妖術,其速度已快得令人肉眼難辨。
隨着夜幕的降臨,崑崙山警備區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歐陽念被安排在靠近軍區門口的休息室,而隔壁房間裡,尚秋和商暉正低聲交談。
兩人萬萬沒想到,這次崑崙山之行竟然如此出乎意料。
“老尚,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崑崙山警備團的團長怎麼有點古怪?”商暉推了推眼鏡,滿臉疑惑。
尚秋深深嘆了口氣:“本來我們打算跟着阿青來這兒,幫他走回正軌。結果卻適得其反,他好像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更癡迷了。”
“是啊,還有那個小道士,是警備區政委的侄子。這種情況實在太少見了,偏偏還讓我們碰上了。趙團長和小道士你一言我一語,我們沒把阿青拉回正道,反而聽得我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商暉皺着眉頭說道。
“你說趙團長大半夜的要下什麼圍棋殘局,到底是什麼用意?”尚秋揮了揮手,靠在椅子上問道。
尚秋搖了搖頭,靠在椅子上:“這事真不好說。我看阿青肯定會去看,我們攔也攔不住,只能跟着他了。到時候沒把他拉回正道,反而讓他陷得更深,我們怎麼跟諸葛栱那個老頑固交待?”
商暉苦笑着點了點頭:“是啊,現在我們只能緊跟着他,儘量減少這些事情對他的影響。明天早上趕緊離開這兒吧,再待下去,我真怕阿青這小子一衝動,跟着那小道士跑去出家了。”
兩人無奈地討論着現狀,卻渾然不知隔壁的歐陽念正盤腿坐在牀上。這段時間,他對武侯奇門的研究已經摸到了門檻,彷彿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爲此着迷不已。尚秋和商暉的話,已經不足以讓他回頭。
歐陽念深知,他現在所接觸的一切纔是這個世界永恆的真理。
凡人被紅塵所困,才讓武侯奇門這等奇術被束之高閣。
他認定趙啓是能引領他前行的高人,甚至萌生了想要跟隨趙啓的想法。
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輕易表露,只能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要重新擔負起諸葛家的傳承,並將其延續下去。
另一邊,餘開建在屋裡不斷告誡陳天,在軍區內要謹言慎行,以免招來禍患。
作爲政委,餘開建深知現在的形勢有多麼敏感,陳天的身份也一定會引來很多關注。
因此,他不斷勸誡陳天不要久留,儘早離開,並且要少說話、少出頭。
然而,陳天顯然把這些話當成了耳旁風,靠在牀邊哈欠連天,又恢復了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餘開建看在眼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太瞭解這個侄子了,家世顯赫卻偏偏選擇去武當山當道士。
當初他父親極力反對,甚至以斷絕父子關係相逼,但陳天還是趁夜逃了出去,再回來時已經穿上了道袍。
生米煮成熟飯,他父親也無可奈何。
餘開建也因爲陳天的決定開始好奇研究這些事情,但這種事情畢竟不能擺在明面上。
因此,他難免擔心陳天在軍區內會惹出麻煩。
時間臨近10點,原本無精打采的陳天突然精神一振,從牀上跳了起來:“叔叔,咱們走吧,時間到了!”
餘開建看着陳天,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個時候攔也攔不住了。兩人打開門走出房間,正好碰到同樣出來的歐陽念三人。
餘開建向兩位局長笑了笑,雖然兩人也有所迴應,但神情卻十分尷尬。
是啊,這種情況下怎麼會不尷尬呢?
餘開建和兩位局長都各有擔憂,只希望今晚不要出什麼亂子。
陳天和歐陽念卻像是一見如故,並肩朝後山走去,還不時地交談着。
“歐陽念,武侯奇門有什麼精妙之處?和八卦奇門有什麼不同嗎?”陳天問道。
“武侯奇門和八卦奇門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方位上有所不同。武侯奇門誕生於戰場,所以相比八卦奇門,在多變複雜的環境中能更靈活地運用。”歐陽念解釋道。
“果然玄妙!看來有機會我還得跟你多聊聊。”陳天說道。
聽着兩人的對話,跟在後面的三人臉色各異。
顯然,他們的囑託這兩個年輕人根本沒聽進去。但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聽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