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幾人來到了後山。此時正好看到788勘探隊全體成員在趙啓面前嚴肅整齊地站成一排。歐陽念和陳天停下腳步,好奇地朝這邊看來。
特別是陳天,臉上滿是驚訝:“我的天!這地方的修士居然比武當山上還多?”
歐陽念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陳天指了指不遠處的韓風等人:“他們身上都有術修的氣息,你身上也有,只是比較微弱。術修之道逆天而行、順道而爲,因此身上散發的氣息很難與周圍環境相融。普通人感覺不到,除非開了天眼才能察覺絲毫;但對於術修者來說,卻一目瞭然。這幾人都是修士,而且實力似乎都不一般,只不過所修的法門好像各不相同……”
歐陽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並不知道,在陳天的眼中,韓風等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力量在浮動。特別是張麒麟,在陳天看來,他彷彿時刻都在燃燒着灼熱的火焰。但陳天若想再深入探知,卻會被一股極其荒古的力量彈回來。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張麒麟緩緩回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時,張麒麟的眼神淡如止水,帶着些許冷意;但卻在陳天心中留下了火一般的烙印。剎那間,陳天彷彿感覺自己是在與一頭猛獸對視。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白天的時候沒見過?”陳天喃喃自語道。
歐陽念立刻回答道:“他們是趙啓團長組建的788勘探隊。不過好像有新成員加入了。我當初見到788勘探隊的時候,他們還只有三個人;短短時間不見,現在已經有五個人了……真羨慕啊!”
歐陽唸的話語中滿是羨慕之意,看向788衆人的目光也帶着複雜的情緒。
這時,一陣勁風吹過,隱約傳來了趙啓對788勘探隊的訓話聲:“都聽明白了嗎?不管在這期間發生什麼,你們都不用管。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太阿劍重現鋒鋩,只有這樣才能把太阿劍請入靈寶閣,迎回國運!”
隊員們紛紛凝重地點了點頭,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明白!”
這番話,陳天、兩位局長等人也聽在耳中,此刻卻紛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們並不理解趙啓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是從這些隊員嚴肅的神情中看出,此事似乎非常重要,令他們嚴陣以待。
這時,趙啓擡頭看了看天象,然後緩聲說道:“差不多了,開始吧!”
“快準備好,我們開始吧!”趙啓的話語隨着微風飄入耳中,衆人不禁好奇地環顧四周。
當他們看到軍區後山處的景象時,商暉和尚秋都感到有些驚訝。
他們沒想到,這裡竟然藏着一座造型獨特的鑄劍臺,而且鑄劍臺下還擺放着鍛造冷兵器的工作臺。
“餘政委,這些是用來做什麼的?”尚秋好奇地問道。
餘開建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正思索着如何解釋時,幾人的注意力又被788勘探隊吸引了過去。
此時,朱慶陽從一個看似不大的百寶箱中拿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太阿。衆人都感到奇怪,這麼小的箱子怎麼能裝下這麼長的劍?
接着,朱慶陽拎着太阿劍走到鑄劍臺上,手腕一抖,手中的符咒化作一道火光。
緊接着,鑄劍臺的熔槽內便燃起了熊熊火焰。朱慶陽毫不猶豫地將太阿劍插入熔槽中,讓劍身在烈火中焚燒。
商暉擦了擦眼鏡,以爲自己看錯了,他不確定地問尚秋:“老尚,你剛纔看到了嗎?那個小夥子是怎麼引燃熔槽的?”
尚秋茫然地搖了搖頭,他只看到朱慶陽手中好像拿着一張紙,丟進熔槽後就燃起了火焰。
餘開建和歐陽念也瞪大了眼睛,對這一幕感到驚訝。歐陽念更是詫異地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他知道788勘探隊手段不凡,但之前從未見識過他們的本事。
就在這時,陳天的聲音在歐陽念耳邊響起:“那是烈火符,沒想到此人竟然精通符咒之術……”
陳天對此感到非常驚訝,因爲即使在武當山的秘境中,能領悟符咒之術的修士也屈指可數。
符咒之術需要極高的悟性,而烈火符更是非常人所能使用。因此,陳天不禁回想起師父的話:“如今已是末法時代,術修之士不入凡俗,更不準被普通人知曉,而且極其罕見。”
然而眼前這一幕顯然與師父所說不同,在這崑崙山軍區內,竟然藏着精通符咒之術的修士。
此時,朱慶陽等人正全神貫注地關注着太阿劍,並不知道不遠處的幾人爲此感到驚愕。
將太阿劍插入熔槽後,朱慶陽茫然地回到其他人身邊:“然後呢?接下來該怎麼辦?”
其他人也紛紛搖頭,顯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趙啓只告訴他們,若想讓太阿劍重現其威,就必須讓它重歷當初的鍛造過程。但他們哪裡知道太阿劍當初是怎麼鍛造出來的?
於是,幾人都茫然地看向趙啓。此時他們才發現,趙啓竟然坐在大樹下的棋盤前。
棋盤上擺着一副殘局,趙啓心無旁騖地凝視着它,彷彿此刻浮現在他眼前的並非棋盤,而是整個天下。
注意到這一幕,陳天迅速走向趙啓,歐陽念也緊跟其後。尚秋、商暉和餘開建也來不及多想,快步跟了過去。
陳天站在趙啓旁邊,看着眼前的殘局,感慨地說:“我只在古籍上看過天元局的殘局,如今已無人能擺得出來。沒想到今日竟能親眼所見,真是三生有幸。趙團長,您這是在還原歷史啊!”
歐陽念好奇地打量着棋盤,他雖然對棋道不精通,但知道棋道精要總在對弈之中。聽到陳天的話後,他意識到眼前的棋局非同小可。
“趙團長想破解此局,但沒人知道後面的幾步該怎麼走。無人對弈,如何能破此殘局呢?”歐陽念納悶地問道。
“觀棋不語真君子……”陳天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全神貫注地觀察起眼前的殘局。
尚秋、商暉和餘開建對棋道一竅不通,此時也只能看個熱鬧。但他們也知道,下棋是需要兩個人的。
他們再看向趙啓的對面,果然放着一個座位,但此時卻空無一人。難道趙啓在等什麼人?
可這是軍區,閒人免進,而且又是大半夜的,哪會有人前來?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趙啓卻看着眼前的棋局笑了笑:“前輩,冒犯了……今日晚輩要借這天元局,窺視天機!”
趙啓緩緩從棋盒中取出一枚白子,輕巧地置於棋局的關鍵位置。
這一手,陳天看在眼裡,心中頓時一亮。旁人或許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但他卻一眼洞穿了這一步的精髓。黑子設下了三重迷陣,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而趙啓的這一手白子,恰好破解了黑子的攻勢。
就在白子落下的瞬間,一陣狂風驟起,所有觀棋之人都愣住了。他們彷彿被帶入了一個戰場,四周是身穿黑甲的士兵,將少數白甲士兵團團圍住。
此時,趙啓的身影變得若隱若現,他盤膝坐在高空之上,如同巨人般操控着棋子,整個地面也彷彿變成了巨大的棋盤,格格分明。隨着趙啓落下這一子,一名白甲士兵從側面衝出,打破了黑子的包圍圈,硬生生地開闢出了一條生路。
遠處的韓風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紛紛皺起了眉頭。“你們感覺到了嗎?棋盤之上,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蔓延。”楊雪荔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朱慶陽緊鎖眉頭,說道:“更奇怪的是,這股力量並非完全隔絕,而是與周圍環境相互融合。我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還有若隱若現的廝殺聲。”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了動靜。潘子擡頭望去,驚訝地說道:“快看,是天龍座的流星雨來了!”其他人也紛紛擡頭,只見天邊盡頭處,流星如雨,劃破夜空,照亮了黑暗。
然而,觀棋的幾人卻彷彿沒有察覺到這一切。他們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棋盤,好像被什麼力量吸引住了。趙啓依然平靜地坐在棋盤前,雖然對面空無一人,但他卻像在與人對話一般,開口說道:“好一盤暗藏天地玄機的棋,今日我斗膽倒推棋局!”
說完,他雙手按住棋盤,順時針旋轉,將黑子轉到了自己面前,而白子則出現在了對面。同時,兩旁的棋盒也發生了變化,趙啓面前的棋盒內變成了黑子。
觀棋的陳天等人眼神中充滿了驚愕,但他們卻彷彿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做出任何舉動。他們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張不開嘴,發不出聲音。
趙啓從容不迫地從棋盒中取出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上。剎那間,天邊原本落下的流星竟然逆着軌跡向上飛去!四周的一切都開始發生變化,頭頂的古樹枯榮交替,崑崙的雪落下又飛起,日月在輪轉,四季在更替,軍區的場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滄海桑田的景象。
韓風等人錯愕地看着四周,這才明白自己雖然未觀棋,卻已經深陷局中。
“首長,這是在倒推時間嗎?”朱慶陽驚愕地問道。
此時,四周已經不再是軍區,而是像電視機的倒帶一樣,不斷閃過模糊的畫面。那些畫面來來往往千百年,熙熙攘攘的衆生相,都是歷史的見證。
韓風等人詫異地觀察着四周變換的畫面,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他們甚至無法看清這些畫面究竟是什麼。但在恍惚之間,彷彿已經過了無數個四季。
大雪落下,還未觸地便被春風拂去;有嬰兒出生,還未成長便已化作塵土。
在這一瞬,他們見證了衆生、帝王、乾坤更迭,以及無數歲月的流轉。而趙啓仍然保持着落下黑子的動作,他緊閉雙眼,彷彿成了一尊被歲月塵封的雕塑。
陳天等人作爲觀棋者,同樣驚愕地環視着四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們措手不及。
餘開建與兩位局長眼中滿是震驚,甚至還夾雜着一絲恐懼。人類對未知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他們完全不明白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太過虛幻,彷彿一眼之間,千年已過。
“武能平亂,文能守成,文武之道,各適其時。你說文不如武,此言差矣。”恍惚間,他們似乎看到了一位身穿龍袍、威武霸氣的帝王,那是唐王李世民!
畫面再轉,他們彷彿又置身於大漢之地,萬民叩首。然而,這一切又如同從未發生過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趙啓的心中異常凝重。他正藉助天時地利以及天元局的力量,回溯先秦時期。他心中有許多疑惑需要解答,而且此次迎國運與重鑄太阿劍息息相關,他不得不冒險一試。
“快了……”趙啓心中焦急,他感覺到場景回溯已近在眼前。
雖然閉着眼睛,但他仍能清晰地“看到”一位身穿黑色水紋袍的君王正在靠近,那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
即便是趙啓,心中也不免感到震撼。始皇的威名流傳至今,親眼所見時依然讓人心生敬畏。
然而,就在趙啓即將接近秦始皇,即將揭開事情真相時,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擋在了他面前。緊接着,一股無法抗衡的撕扯之力將他和秦始皇拉開。
此時,趙啓面前的棋盤開始劇烈震動。
“咔!”趙啓落下的那枚黑子竟然一分爲二。
韓風等人驚愕地看到秦始皇出現,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而四周的畫面仍在不受控制地迅速變換。
就在這時,陳天等人突然發現,不知何時,趙啓的對面竟然出現了一位白衣老者,與他相對而坐。老者白眉白鬚,仙風道骨,眼含笑意,緩緩從棋盒中拿出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剎那間,四周不斷變換的畫面停了下來,震動的棋盤也恢復了平靜。
韓風等人驚訝地發現,原本簡陋的鑄劍臺竟然變成了一個古老、宏偉的鑄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