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又見萬靈陰血
“你就算知道背後是誰在暗中搞鬼，又能怎麼樣？”李昊語氣淡漠。
萬仁乾瞪眼，也只是心中憋屈，放兩句狠話而已。
他能怎麼樣？
別人把他玩了，他都不知道是誰玩的，就算知道誰是幕後真兇，恐怕也只能乾瞪眼。
李昊看着王明的“屍體”：“能不能查出來王明具體是因爲什麼邪法而死。”
如果能查出來王明是因何邪法而死，多少能獲得一些線索。
“很難，很多邪法都會導致這樣的死因，想具體搞清楚是因爲什麼而死，不太可能。”萬仁搖頭：“我們靖衛司仵作已經查驗過了，暫時沒有得出任何結果。”
李昊沉默半晌，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我或許能夠看出來點什麼。”
“你？”萬仁語氣中有種下意識的不信任，但見李昊幽寂的目光掃了過來，他又訕然道：
“不是老哥不信你，我們靖衛司的仵作，都是經過專門培養且精通各種秘法，他們都看不出來…”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李昊皺眉：“能不能看出來，帶我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萬仁看起來有些爲難：“伱的身份有些特殊，而且昨日剛剛打了我，我現在又帶你進入靖衛司，其他同僚會怎麼看我？”
“你害怕那些同僚的目光，不害怕幕後之人的暗中關注嗎？”李昊提醒，見萬仁神色陰晴不定，又道：
“你不帶我進去也可以，把屍體帶出來讓我看看就行了，或者掰下來一根手指之類…”
說到這裡，李昊頓了頓：“不行，一根手指不太保險。”
“算了，算了，我還是帶你進去吧，王明的屍體目前算是靖衛司的機密，我要是偷出來就麻煩了。”萬仁急忙擺手。
相比於偷屍體所帶來的後果，還不如把李昊帶進去。
兩人議定，當即出發，前往靖衛司。
他們都是洞天境，雖然在鎮北城中，不允許臨空飛行，但挑一些僻靜的街道，縱躍起來還是可以的。
沒過多久，兩人便抵達了靖衛司，這靖衛司宛若城中之城。
恢宏的石門不知用何等材料打造而成，呈暗金色，雕刻着不知名兇獸，遠比夜衛的駐地大了數十倍也不止。
便是門前的守衛，也有兩列之數，站的筆挺，眸光銳利，不時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其中走出，奔向四面八方。
這萬仁頗有些地位，帶着李昊走進的時候，兩列的守衛並沒有進行任何阻攔。
不過待兩人進去之後，門前的守衛卻是交換了一個目光，顯然有些許驚色。
“看他們的眼神，好像認出我來了。”李昊打量着四周，不遠處處擺放着幾個銘刻着符文的籠子，其中有一些猙獰的兇獸，皮毛黑的油亮，呲牙咧嘴。
“噬月兇狼，這是鎮北城明令禁止運輸進來的兇獸，你不知道？”挎着長刀的士兵正在質詢一個穿着華服的商人。
商人陪着笑：“我這是第一次來鎮北城做生意，實在不知道，請您網開一面。”
士兵搖頭冷笑：“呵，也不知道你們給了撼御司什麼好處，讓他們把你放了進來，不過我們靖衛司可是鐵面無私。”
李昊收回目光，卻聽萬仁道：“從你進城的第一天起，你的畫像便被鎮北城中各個勢力的守門之人得知。”
“每來一個頗有名氣的人物都是同樣的流程，避免某些人有特殊的愛好。就喜歡裝作普通人。”
李昊點點頭，迎面走來一隊士兵，爲首者朝萬仁打招呼：“萬都統，您怎麼來了，怎麼沒在家歇…”
他的話說了一半，便看到萬仁身邊的李昊，神色便僵在了臉上，也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愣了片刻，收起諂媚的笑容，肅然道：“萬都統，南城有兇獸傷人事件，我先過去了。”
萬仁嘆了口氣，來的時候便預料到是這麼個結果，恐怕明日他和李昊同行的事情，就會傳遍靖衛司。
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嘲笑他呢。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也不多想，帶着李昊朝靖衛司的後半部分走去。
最終來到一座幽寂的石殿前，牆壁上明刻着繁雜的陣紋，閃爍着微光，門前匍匐着兩隻雙頭異獸，瞳孔綠油油，渾身覆蓋着密集的綠色鱗片。
這便是靖衛司擺放屍體的地方。
兩隻異獸嗅了嗅，搖頭晃腦的讓開了道路。
轟隆隆--
大門打開，一股冷氣撲面而來，這時石殿是雙重構造，外面一層包裹着石牆裡面則是寒晶。
內裡空間很大，鱗次櫛比擺放着很多石臺，上面都是各種各樣的屍體，有的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上面蒙了一層灰塵。
王明的屍體擺放在單獨的房間中，萬仁明顯已經來過一次，熟門熟路，帶着李昊來到了深處。
推開房門，房間中不止有擺在石板上的王明，還有幾個身影正在來回走動，他們手中提着綠色燈籠。
隱約間還能看到燈籠中有幾道扭曲的人影，正在不斷的哀嚎。
魂燈，以生靈之元神作爲燃料，不斷燃燒，是一種極其可怖的懲罰。
“都是沒用的廢物，還好意思號稱魔修，連這屍體是什麼邪法所傷都看不出來。”其中一人破有些冷漠，道：“留着他們也沒用了，全都丟給門口的狗子。”
“冥老，您怎麼在這？”萬仁看向角落中沉默不語的老者，有些訝異，忍不住道。
“當然是驗屍…這具屍體有些意思，都看不出來，只能讓我來。”老者看都沒看萬仁一眼。
萬仁神色有些欣喜：“您看出來他是怎麼死的了？”
“沒有…”老者搖頭：“此人被多種邪法所傷，有些古怪。”
萬仁臉色又是一垮。
此人讓李昊看不出深淺，但既然能讓萬仁如此恭敬，恐怕不簡單。
“這是仵作之首，我們稱其爲冥老。”萬仁暗中傳音。
“你小子嘀咕什麼呢？”冥老似乎察覺到了萬仁的暗中傳音，擡頭看了一眼，眸光卻落在了李昊身上。
“嘿，這不是打傷你的那小子嗎？”他一眼便認出了李昊，上下打量着他：“還敢來靖衛司，有膽量。”
“那啥…冥老，此人對邪術頗有研究，所以我便想着讓他來看看這屍體是怎麼個來歷。”萬仁硬着頭皮道。
“放肆！”冥老背後有人喝道，或許是常年接觸屍體的原因，臉色看起來有些陰鬱：“這是靖衛司，不是夜衛，豈能隨意讓別人染指。”
“就是看看而已…”萬仁尷尬道：“萬一看出點什麼呢？” 那人冷笑：“冥老都看出不出來，你指着這個毛頭小子？我看你是被打傻了吧，是看不起冥老，還是太瞧的起此人了。”
砰！
話音剛落，他便徑直倒飛出去，撞在了厚重的牆壁上，胸膛凹陷下去。
萬仁有些懵逼，下意識的看向李昊，大哥…別這麼剛啊！
李昊回了他一個無語的眼神，我看起來像這麼莽撞的人嗎？
明顯不是我出的手。
“蠢貨，誰允許你用我來壓人的？”冥老頭都沒回，聲音幽冷。
是冥老！
萬仁有些訝異，諂媚道：“冥老明鑑，我絕沒有看輕您的意思。”
冥老渾濁的雙眼看向萬仁：“別以爲你沒事，這小子要是看不出來什麼，我那裡還缺一些試驗品，我會告訴刑孟道，讓他把你調過去。”
萬仁臉都綠了，用手指着自己，難以置信道：“我？”
又指向李昊：“那他呢？”
“他比較麻煩，還得和王爺說一聲，炮製你不用。”冥老聲音森冷。
李昊差點沒笑出來聲來，萬仁看着李昊咧開的大嘴，死的心都有了，卻只能勉強笑道：“李統領，您既然讓我帶您過來，應該有把握吧。”
李昊不答，看向王明的屍體。
“你說話呀…”萬仁慌了，給冥老當實驗材料，那簡直生不如死啊！
“別咋咋呼呼的。”冥老呵斥，萬仁頓時憋住，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着李昊。
李昊環繞王明的屍體，和萬仁給他映射出的圖景差不多，軀體蜷縮，血肉乾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水分，雙眼被挖了出來。
“冥老，此人好像沒驗過屍…”冥老身旁有一面色蒼白的年輕人，微微皺眉道。
萬仁的臉色又是一白，臉色幾乎快和那年輕人差不多了。
冥老不說話，只是看着李昊。
李昊當然沒驗過屍，不過他有須彌空間，只要將屍體放進須彌空間中，肯定能得到些許線索。
所以他手掌拂過，王明的屍體便消失不了。
萬仁眼珠一凸，大哥屍體呢？
你收進乾坤袋幹什麼？
不會真要偷屍體吧？
這麼多人在這看着呢！
他當然並不知道須彌空間的存在，只以爲李昊收進了乾坤袋中。
冥老眼神幽幽，對眼前這一幕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靜靜的看着。
“你想幹什麼！”冥老身邊當即有人喝道。
話音剛剛落下，王明的屍體變又出現在了石板上。
冥老身邊的人迅速圍了上去，指尖搓捏出符文，仔細觀察着屍體全身，片刻後才道：“還是那具屍體，並沒有遭到更換。”
至此，萬仁的心才略微放了下來，然而冥老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子，結束了嗎？”冥老語氣並沒有任何波瀾，道：“萬仁，準備去我那兒報到吧。”
李昊並無任何驗屍手法，只是收進乾坤袋，又放了出來，怎麼看都不像是，看出什麼的樣子。
李昊陷入了沉默，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
冥老搖搖頭，他知道王明之死關係到一些事情，但他不想管這麼多，只想做好份內之事。
萬仁心如死灰，完了，不知道從冥老那裡出來，身體上會少些什麼功能。
怎麼就鬼迷心竅，聽了這小子的呢。
他纔多大，怎麼可能懂的驗屍之法。
正在冥老手下收拾東西，擡起剛剛被轟到牆壁上的那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問道：“冥老可知，幽冥血屍？”
“嗯？”冥老腳步驀然停下，轉頭看向他，皺眉道：“幽冥血屍乃是西域邪土的秘術，以生靈軀體輔以秘藥，製成血屍，是邪土很多神通秘法的前置要求。”
“你不會說這是幽冥血屍吧？”
“不是…”李昊搖頭。
冥老頓時沉聲道：“虧你沒說，幽冥血屍是最重要的便是其體內鮮血，一旦血液離體，軀體便會化爲飛灰。”
李昊眸光微閃，道：“若是再輔以，血僵之術呢？”
“北荒血蠱部落的血僵之術？”冥老眸中大放異彩：“你竟也看出來有血僵之術的痕跡。”
而後他彷彿想到了什麼，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王明屍體前，呢喃道：
“幽冥血屍的重點在於體內鮮血，血僵則在於軀體…”
“兩者結合，的確有可能形成這種屍體，可目的呢？”
“兩者結合，會對生靈體內鮮血造成什麼影響？”李昊詢問。
“幽冥血屍體內的血液，又被稱爲“活的死血”，很多血法以活着的生靈之血施展，遠強於死血。”冥老緩緩敘述：
“可在戰鬥之時又無法找到大量生靈，幽冥血屍，以此而生。”
“不過幽冥血屍的軀體孱弱，若是以血僵之法輔助，其軀體堅硬…便能往血液中灌注更多邪物。”
“是爲了讓其體內鮮血更加陰邪？”冥老帶着些許不確定看向李昊。
房間中一片寂靜，冥老竟在向此人確認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萬仁渾身顫抖，不用當實驗品，太好了，太好了！
“我就知道李統領有兩把刷子！”
“沒錯。”李昊點頭，內心也有些悸動。
【枯屍：以幽冥血屍輔以血僵之術，澆灌萬靈污血，又抽空其體內鮮血而導致。】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玩意就是萬靈污血化爲萬靈陰血所需要的秘法。
冥老低頭看着：“這屍體還有一些我辨認不出來的秘法痕跡，很繁瑣，但大致應該和你說的差不多。”
冥老看不出來的痕跡，大概率是和萬靈污血相關，李昊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