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如同金信說的一般,他們非常低調安分守己的混進幻陌天,刻意避開魔族,只爲觀賞魔域不同於其他兩族的風景。
要說還刻意做了什麼事,那便是爲玄曜。
一羣大的大小的小,人族有妖族有,魔族,卻只有一個。
哦,準確的說,玄曜不算魔族,他是魔靈。
按說,來到魔域玄曜該是東道主。可誰讓他是魔靈呢,魔靈不算正經魔族,充其量是魔族的寵物。沒有強大的魔軀,也沒有遠大的前程。魔靈在魔族的歷史上,幾乎沒有獨立成魔的機會,只能依附強大魔族而生。
但那是其他魔靈,玄曜可是他們的一員,大家都變強怎麼能只落下他呢?既然來了魔域,當然要給玄曜找些魔物好好補補呀。
他們是好心,而且沒有去抓有主的魔物,只是在無人的地方抓野物,也從未出過差錯。
玄曜很是體會了一把被填鴨的日子,十幾個人抓魔物只喂他一個,一天十二個時辰沒斷過吃。
幸而他是魔靈,肚子無底洞,吃再多也不會撐。
偶爾,他們還能抓着落單的魔族給他改善伙食。
一切都很平順。
直到那一天——
還未說到,金信已經氣得不行,兩邊袖子分別一擼,叉着他圓滾滾的腰:“我和小暖挖地,挖出來一條地龍——”
“等等。”扈輕豎起手掌攔住他,“你們怎麼就那麼喜歡挖地?”
“因爲很多寶貝都藏在地裡啊。”金信回答得理直氣壯。
扈輕看向分散陣法外頭的孩子們,大家齊齊點頭,七嘴八舌:“對啊對啊,靈植靈石都在長在地裡。”
總不能去天上挖。
好吧,你們說的對。扈輕示意金信繼續。
“我們挖到一條地龍,那地龍可長了,足足兩米多,身上還長着金線。”
地龍,便是蚯蚓。修真界的蚯蚓扈輕挖藥草的時候挖到過,沒見和凡界的有什麼不同。好吧,大約有靈氣滋養,格外肥美,但也一股子泥巴味兒。
靈植大全上倒是收錄過多個可入藥的地龍品種,裡頭也有體型巨大的,卻也不到兩米,因爲地龍大多連聲妖獸都稱不上,只是一種動物。
倒不是沒有變異的,極其稀少,幾乎碰不着。
但幻陌天環境不一樣,說不得這裡的地龍也不一樣,且,長得像地龍未必是地龍。
總之,他們挖到一條奇特的地龍,肯定是魔物,自然餵給玄曜吃。
玄曜吃東西不挑,變成一團魔氣籠罩、腐蝕、吸收,便是進食。
於是這般,他把那條渾身長滿黑疙瘩、黑疙瘩之間生長着金線的地龍給吃了。
這時玄曜被扈輕喊過來詢問味道。
玄曜如此回憶:“挺好吃的,不腥,甜絲絲的,又脆又綿。”
可見是真好吃。
扈輕撓了下下巴,她還沒吃過魔界的食材呢。
接着仍是金信繼續說。
“玄曜吃了那條大地龍就睡着了,可見真的補。”他頓了頓:“那個時候,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扈輕拍了下手,行了,就是那條地龍有問題。
“然後有個女的,莫名其妙找上我們,讓我們還她主上。”
“啥玩意兒?”扈輕叫起來。
封陵也一臉想到什麼的不敢相信。
金信:“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哇。她不把話說清楚,說我們奪了她的寶物,讓我們還。還要搜我們的身,我們當然不肯,就打。打不過,她是外頭來的。我們就跑。可跑一次她能找着我們一次,跑一次找着我們一次。”
扈輕眼皮子跳起來。
“玄曜一直睡一直睡,有一天醒了,告訴我們說,他好像吃了一個魔仙。”
哐當。
扈輕和封陵同時失態的站起,帶倒身後的椅子。
“完嘍完嘍完嘍。”絹布差點兒在扈輕手脖子上飛起來,“哪個倒黴鬼在小黎界渡生死劫。被這羣倒黴孩子給挖着嘍。”
誰閒着沒事去挖地呢。他猜想那個倒黴魔仙肯定是躲不過去天地強行施加的生死大劫,以爲小界安全,又是變成一條無用的地龍,還深藏在沒人去的荒郊野外。怎麼想怎麼不可能出事,可偏偏就出了事。
他勸扈輕:“別生氣。這事咱家人沒錯,咱家也沒損失。”
扈輕心裡對他道:“麻煩還在後頭。”
封陵神識一動,把椅子扶起,穩穩的坐下,反正事情已經出了,還能時光倒流嗎?順手把扈輕的椅子也扶起來。
“那女的再找來。我們就問她,是不是找一個醜八怪地龍。”
“哇,嬸子你是不知道啊。我們這話一出,那女的一下子變成一個噴火龍,要燒死我們。一邊燒我們一邊讓我們把她的主上交出去。”
“我們才知道她要找的寶貝是她的主上。”
“交不了,玄曜吃都吃了,吐不出來了。”
扈輕一把拉扯過玄曜,掰開他的嘴,揉他的肚子:“怎樣了?怎樣了?肚子疼不疼?”
玄曜只搖着頭。
絹布說:“他不會有事的。天地生死劫沒結束,那個魔仙就不會有半分反抗力。”
扈輕心裡道:“那可是魔仙!”
絹布:“天地生死劫纔不管你是什麼仙,實力越強,劫數越重,越無反抗之力。聽他們所說,那魔仙能變成那樣大的地龍還算是好的。我懷疑,那魔仙肯定是偷懶了,要不然,憑他個頭那麼大,怎麼不好往地底鑽?偏偏被咱暖寶挖出來,咱暖寶難道能挖透山嗎?”
這偏袒的,沒眼看。
扈輕問扈暖:“你們在什麼地方挖着的?”
扈暖噠噠噠跑過來:“就在河邊,我和金信挖螺螄來的,大家在抓魚,師傅他們釣蝦。食柏舟說要做河鮮宴。挖了沒幾鏟子就挖到了。”
扈輕看向食柏舟:“魔界的河鮮能吃嗎?”
封陵看向她,這是重點?
食柏舟:“能。都是食材。我還帶了些呢,我給嬸子做。”
扈輕點點頭:“行。等你岳父醒來咱們再吃。”
絹布對她說:“看吧,就是那個魔該死。但凡他多往下扎一紮——對了,他不是有隨從?那女的也沒看好啊。自己不上心,手下也不上心,不死他死誰?”
他又說:“分明是咱家暖寶當了老天的棋,你還兇她。說不得咱家暖寶誤打誤撞殺了一個大魔頭呢,是做好事。以後別動不動怪自家孩子。”
扈輕莫名其妙:“小布,你不覺得你越來越像個老媽子?”
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