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知交半零落
一個半月後。
京城迎來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也迎來了隆宣元年。
南方不斷傳來會黨起義的同時，京城之中，鞏王和尉亭的權力之爭也進入了白熱化。
清晨，小阿俏的店裡，人來人往。
秦源坐在一張桌子後面，面前兩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一碗油茶，一碗胡辣湯。
豆腐腦吃多了，今天換換口味。
拿起胡辣湯，喝了一口，真夠勁。
旁邊突然傳來了食客的對話：
“哎喲”
邵貴林這個老混子居然有這麼一個正直的兒子。
壽皇殿。
“秦叔，奠儀用不了這麼多”
“海東國的人真卑鄙”
秦源忽然想到什麼，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呂雲飛：“你不會想取代尉掌院吧？”
“王五的結拜大哥霍宗師不是回來了嘛，你說他會不會找尉總督算賬？”
按照渾朝的規矩，太后的棺材在寢宮裡停二十七天，就可以下葬到早就建好的皇后陵。
“這不是奠儀，這是我借令尊的錢”
擺放着裝着太后的價值連城的金絲楠木棺材。
“王五十年前就是九品刀手，現在就算不是大宗師也差不了多少，想跑不可能有人找到”
呂雲飛突然湊近一副有事的樣子。
他太清楚自己爹什麼人了。
秦源沒有勸的打算。
給人一種殷森恐怖的感覺。
有人被撞倒了。
“尉亭一如往常”
被流放一千里的邵貴林是不是可以回來了。
李公公答道。
“什麼？怎麼死的？”
尉亭的兵馬再多，也擋不住山海境的刺殺。
吸力驟然消失。
呂雲飛回頭看了一眼來弔喪的人，聲音壓得特別低：“我昨日喝花酒的時候，認識了鞏王府管家的小舅子的堂弟的外甥”
呂雲飛點頭一臉認同的說道。
京城有諸多猜測，有的說是害怕朝廷怪罪逃回海東國了，有的說被霍宗師的弟子打死了……
李公公連忙走進來，跪在地上，一臉恭敬的說：“太后有何吩咐？”
殿外的李公公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節哀順變”
“太后您果然還活着”
“新君登基，大赦天下”
翌日，毒死霍宗師的海東國宗師，神秘失蹤。
嚇得不少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帶着細軟家眷逃出了京城。
“霍宗師死了”
“誰先死還不一定”
“去外面談談”
秦源都傻了。
反正邵貴林死了，秦源怎麼說都行。
“有沒有人闖入皇宮？”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正月初五，夜晚，黑色濃稠如墨。
中風就是腦梗塞。
伺候了太后幾十年，頭髮都白了的李公公，押着一個人從外面進來。
膽子稍微小一點的看到這一幕就算不嚇尿，也會兩腿打顫。
披麻戴孝的邵家人正在火盆裡燒紙錢。
“不要再說了”
秦源聽到大赦天下四個字，心中一動。
“正是”
秦源嘴角抽搐。
邵家人還了一禮。
呂雲飛篤定的說道。
“王五也是，逃跑就逃跑，殺鞏王看重的汪季新干什麼，這下好了，把鞏王也得罪了。”
太后嗤笑說道。
秦源朝着棺材抱拳行了一禮。
秦源將銀票收回去。
緊接着，棺材掀開一道縫隙，發出恐怖的吸力，將人整個吸了進去。
胖的跟豬一樣的邵貴林得這個病，秦源一點也不奇怪。
這個官迷又開始了。
“我才當上總編撰，除非有天大的背景，不熬個十年八年，是不可能輪到我的”
京城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鞏王和尉亭可能會在京城開打的小道消息滿天飛。
秦源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
邵貴林的兒子邵萍萍拒絕道。
好像有什麼惡魔要出來了一樣。
別說二百兩銀子，二兩銀子都不可能。
呂雲飛不是一個聽人勸的人。
邵萍萍恍然大悟，隨即怒道：“髒錢我更不能要”
鐵公雞一個。
“尉亭有何異動？”
“伱別看隔得遠，搭上鞏王世子一點問題也沒有”
秦源見邵家有些寒酸，送上了面額二百兩銀子的銀票。
秦源頓時沒了吃東西的慾望了。
尉亭連忙後退說道。
“太后既然還在，小臣認輸，明日就上辭呈。”
“昨日，和上門挑戰的海東國宗師比武，中毒後被打死了”
因爲風吹的緣故，裡面影影幢幢。
“看來京城除了尉亭之外，沒有巔峰大宗師了，除非是烏龜精轉世，不然不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又送走了一個認識的。
接下來幾日。
裡面傳出一聲悽慘的叫聲。
棺材傳出蒼老尖細的聲音。
“啊”
接着，滿頭大汗的呂雲飛急匆匆的走進來，拉着秦源就往外走。
邵萍萍難以置信的表情。
“聊什麼？”
呂雲飛勸說道：“萍萍聽呂叔一句，拿着”
邵萍萍轉過身去。
“借……借的？”
等到趕到史家衚衕邵貴林的家時，靈堂已經搭好了。
“尉亭”
她現在正處於蛻變期，一旦蛻變完成，就可以直接進入下一個境界，活個幾百年不成問題。
“是”
“休養了些日子，覺得自己又行了。”
可能是經歷的多了，秦源並沒有產生什麼難受的情緒。
跟過來的呂雲飛低聲說：“我聽說老邵是中風死的”
“哎，我還沒吃呢”
三高人羣最容易得的病。
太后還‘活着’的時候，覺得規格不夠高，拆了又重新建，現在還沒造好，只能把棺材停放在這裡。
“鞏王贏得機率大一些”
李公公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
往地上一拍，就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別聊這些了，聊點別的”
下一刻，一道不高不矮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中。
秦源改爲傳音：“這是我跟老邵合夥貪的，別跟人說”
不會是想跟我借錢吧。
“這都一個半月了，也沒找到王五，估計是找不到了。”
煤山，一個很有故事的小山。
秦源可是記得王五說過，太后是山海境。
這隔得也太多了吧。
太后沉默了一陣，冷笑道：“你想等我死了再造反”
不要拉倒。
這裡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有的說，看見尉亭帶兵逼宮了，有的說關外的騎兵入關了，烏央烏央的看不到邊。
“老邵死了”
走到沒蓋的棺材前，臉上沒有任何血色的邵貴林靜靜的躺在裡面。
一向安全第一的秦源又買了三匹快馬，隨時準備跑路。
太后嘆了口氣：“下去吧”
尉亭大大方方的承認。
“小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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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現”
恐怖的吸力從棺材裡發出。
秦源下意識產生了和他絕交的念頭。
太后這武功，跟吃人有什麼區別。
邵貴林死了。
來到牆邊，呂雲飛壓低聲音問：“你覺得鞏王和尉總督誰會贏？”
只有秦源知道海東國宗師被活埋在了自家的桃樹下。
“的確是誰先死還不一定”
尉亭在心裡說道。
離開京城後，他會南下，去力蠱的誕生地，蠱族。
等他再回來，實力會更上一個臺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