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沈浩帶着肖子涵和簫聲遠,來到了一家咖啡廳,叫了一個安靜的包房,點了幾杯咖啡,一些點心和一個果盤,便在那裡就沈傲天的病情,開始展開了激烈的探討和研究。
而在此問題的研究結果上,又出現了兩種不一樣的看法。
沈浩和肖子涵主張保守治療,既不開刀、不手術,只是使用國內國外最最先進的藥物,來抑制住癌細胞的發展和擴散。
畢竟,沈傲天的年紀也大了,如果要遭受手術和化療的痛苦,沈浩也是於心不忍的。
但是,另外一邊的簫聲遠,此刻卻是並不同意沈浩和肖子涵的意見了。
簫聲遠覺得,保守治療,只是一種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和浪費精力的治療方案。
從根本上來講,它的最終效果,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保證的。
儘管是在美國最好的醫院,去進行這種所謂的保守治療,也是不能保證,就一定能夠抑制住沈傲天的病情繼續惡化的。
於是,兩種聲音,兩種建議,就此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大家各自陳述自己的觀點,各自講出自己的看法,一切,都只是爲了沈傲天能夠早一天康復起來。
……
那我們現在就來看看另外一邊的蔣新文吧?
那個倒黴到了極點的帥氣小夥子,那個因爲自己的外表和性格而給自己招惹來了無盡的禍端的小夥子。
來看看他此時都在做些什麼呢吧?
下午,因爲肖子涵失了孟靜的約,於是,百無聊賴的孟靜,便打算聯繫一下蔣新文,看看他下午有沒有空,兩人也好一起出去坐一坐、聊一聊。
於是,孟靜便撥通了蔣新文的手機號碼……
嘟……
嘟……
手機鈴聲響了許久,才聽到裡面傳來了一個不是十分清晰的聲音。
“喂?孟靜?怎麼了?什麼事兒啊?”
沒錯了,這個聲音,不正是蔣新文的嗎?
可是,他那邊正在幹什麼啊?怎麼從話筒中聽上去,竟然帶着如此雜亂的雜音啊?
於是,孟靜便沒有回答蔣新文的問題了,而是不答反問了起來:“你現在在哪裡啊?”
“我在外面!”蔣新文回答。
“在外面?外面是哪裡?”孟靜有些不罷休的樣子,繼續喋喋的追問着。
“在火炬廣場。”蔣新文回答。
“火炬廣場?你跑到火炬廣場是去幹嘛去了啊?”孟靜此刻更加不解了起來,於是趕忙問道。
火炬廣場,要說算的上是帝都的一個小景點了,是爲了紀念過去的革命先輩而建造的,故取名爲火炬廣場。
但是,雖說這裡也算是一個小景點,可是,平日裡面,除了一些拉着外地人的大巴車,會在那裡停留上下人之外,便沒有什麼帝都的本地人會再去那裡的了。
也許,這樣的一個景點,也是要多枯燥有多枯燥吧,說來也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的。
所以,作爲本地人而言,只要去過一次,知道還有那麼樣的一個地方,便也就足夠了,肯定是不想再去第二次的。
如此說來,蔣新文的表現就顯得有些奇怪了,不是嗎?
他可是土生土長的帝都本地人啊,從小玩兒盡了帝都的各種大小景點。
那麼今天,他跑去火炬廣場,又是去幹嘛的呢?
所以說,想來也着實是讓人十分的不解的吧?
“沒什麼事情做,所以隨便溜溜,沒想到,溜着溜着便來到了這裡……”蔣新文繼續一邊朝前面走着,一邊回答着孟靜的問題。
“你也真是吃飽了撐的,夠無聊的啊,竟然沒有地方溜達,溜達到了火炬廣場?”孟靜有些不屑的說道:“那麼,你就在那裡等我一下吧,我現在打車過去找你。”
“找我?找我幹嘛啊?有什麼事情嗎?”蔣新文直截了當的問道。
沒想到,蔣新文絲毫沒有通過大腦的這麼一個直接的問題,竟然有些氣到了孟靜。
於是,只聽見孟靜在電話中,絲毫沒有好氣的反駁道:“蔣新文,你說說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還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蔣新文被孟靜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問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於是,他呆呆的反問起來:“你當然是我的女朋友了?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啊?”
“我是你的女朋友?那好。你走到哪裡,都不告訴你的女朋友一聲的,這也就算了,我不跟你計較。現在,我要打車過去找你,你竟然還有多不耐煩的。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了?現在正陪着哪個小妖精呢吧?”
孟靜的話,是失去理智的,也是沒有道理的。
她如此的口氣,如此的語言,去刺激着蔣新文。
讓如今,已經有些噩運纏身的蔣新文變得更加無奈了起來。
他甚至有些討厭孟靜的態度和孟靜的性格了。
假如,孟靜能夠有肖子涵一半的溫柔體貼和善解人意的話,想來蔣新文也便不會如此的喜歡躲着孟靜了吧?
“孟靜,你現在有些失去理智了,還是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吧,我就先不跟你說了,再聊吧……”蔣新文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的不好的,所以在情緒低落的情況下,他雖然沒有跟孟靜一般計較,但是卻還是非常直截的掛掉了孟靜的電話。
“喂……喂……”雖然電話中已經出來了忙音聲,但是孟靜卻仍舊很不死心的繼續對着話筒嚷嚷着。
“喂?蔣新文?你個大混蛋,你竟然敢就這樣掛了我的電話……”在確定了,電話確實已經被掛斷了之後,孟靜望着自己手中的手機,自言自語的開罵了起來:“你給我走着瞧!”
不死心的孟靜,再次撥通了蔣新文的電話號碼。
蔣新文的手機便再次響了起來,當他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正閃爍着的那個熟悉的號碼的時候,無奈的蔣新文終於忍不住的輕聲嘆了口氣。
他在猶豫着,也在掙扎着,這個孟靜再次打過來的電話,自己是接還是不接呢?
就在這個時候,蔣新文還並沒有接通孟靜的電話的時候,可怕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只見距離自己大概10米左右的地方,一個白乎乎的影子,又已經開始緩慢的朝着蔣新文這邊走來了。
目光呆滯中帶着殺意,沒錯了,就是這個東西,它又來纏蔣新文來了。
蔣新文見狀,簡直嚇了個半死。
這一次,可是他最近的一次,跟那個白乎乎的東西正面相對了。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能夠看到那個白傢伙的面部表情和長相,簡直是太可怕,太恐怖了。
於是,這個時候的蔣新文,便再也無法顧及和考慮此時是否該接聽孟靜再次打來的電話了。
而需要做的,便只剩下一件事情了,那就是——跑。
於是,蔣新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轉過身去,把腿就跑。
好在,蔣新文奔跑起來的速度,還是要比那個白傢伙快出許多的。
所以,幾個大跨步下來,當蔣新文再次回頭的時候,跟那個可惡的東西便已然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了。
“哎!”蔣新文無奈的嘆出一口氣來,但是,此刻他的內心,卻仍舊是非常緊張的。
蔣新文用自己的手背,輕輕的將自己額頭上已經冒出的豆大的汗珠擦去。
然後再次小心翼翼的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周圍,再次確定一下自己目前是暫時安全的。
真是,無論自己走到哪裡,那個東西都好像冤魂不散一般的纏着自己不放。
火炬廣場啊,這是一個連人都不多見的地方,那東西竟然也能追了上來。
再說了,火炬廣場啊,是一個充滿了正義感和正能量氣息的地方,在如此的一個地方,竟然也鎮不住那妖風邪氣?
看來,蔣新文的命運是真的非常悲催了呢,他就再也擺脫不了那個討厭的東西了嗎?
一想到這裡,蔣新文便是無奈加悲傷了起來,一時間再次不知所措了。
這個時候的蔣新文,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躲避了。
家,是不安全的;學校,是不安全的;商場電影院咖啡廳,統統都是不安全的。
現在就連充滿了正義的火炬廣場,這樣的地方,也都變成了不安全的。
那麼,對於蔣新文來說,還有沒有一個安全的可以用來藏身的地方呢?
蔣新文不想自己的一輩子,就在如此的躲藏和逃避中度過,但是一時間,又真的想不到自己該如何去辦?
於是,此時的蔣新文在無奈之下,終於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沒錯了,他撥通的電話,就是肖子涵的。
肖子涵此刻正在跟沈浩繼續討論着沈傲天的病情,只不過,因爲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她面前點好的那杯咖啡,此時已經變成了冰涼的了。
於是,再也無意去喝一口的肖子涵,便只是握着那咖啡杯裡面的小瓷勺把玩起來。
沈浩和簫聲遠的討論,此時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狀態。
兩個人的看法,都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卻好像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一般,必須得要從二個方法中,選出最終的一個。
所以,因爲他們是沒有辦法再得出結論了,誰也不肯做出絲毫的讓步。
於是,最終大家還是決定,將最後的選擇權交給沈傲天自己好了。
畢竟,身體是他自己的,命也是他自己的。
至於做手術?還是進行保守治療?
也還是交給他自己去做出決定好了。
於是,想到了這裡,大家的討論,也總算是能夠暫時的告一段落了。
就在咖啡廳的小包間剛剛有些安靜下來的時候,肖子涵的手機響了起來。
沒錯,這來電顯示的號碼,正是蔣新文的了。
肖子涵取出自己揹包中的手機,淡淡的望了來電顯示的號碼一眼,但是卻沒有立刻接聽蔣新文的電話。
而是擡頭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和對面的沈浩以及簫聲遠。
沈浩看到肖子涵如此奇怪的表情,便是趕忙主動追問了起來:“子涵,怎麼了?怎麼不接聽電話啊?是誰打來的啊?”
“是蔣新文的電話,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打來,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肖子涵如實對着沈浩回答道。
“那就趕緊接聽起來吧,也許是真的有事情呢。”沈浩對着肖子涵回答道。
“恩,好。”於是,肖子涵此刻便才按下了手機上面的接聽按鈕,同時,她也輕輕的起身站了起來,準備走到包間的外面去接聽這個蔣新文打來的電話。
“喂?蔣新文?”剛走到包間外的肖子涵,將包房的小門輕輕的掩上之後,便趕忙對着電話裡面的蔣新文詢問了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子涵,你現在在哪裡啊?”蔣新文沒有直接回答肖子涵的問題了,而是反問了起來。
“我現在在咖啡廳呢,跟沈浩還有沈浩的表哥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肖子涵到是如實回答道。
“子涵,我跟你說,我剛纔,又看到那個東西了。”蔣新文驚魂未定的小心翼翼的說道。
“啊?真的啊?是在哪裡看到的?那麼,你沒什麼事情吧?”肖子涵聽了蔣新文的話之後,也變的十分緊張的樣子,於是,一連串的問題便全部一股腦的脫口而出了。
“我剛纔在火炬廣場……”蔣新文回答起來。
“啊?哪裡?火炬廣場?”肖子涵不等蔣新文的話講完,便趕忙反問了起來。
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嗎?
蔣新文剛纔說的地方,是火炬廣場嗎?
“是的,火炬廣場。”蔣新文十分肯定的再次回答了一遍。
“你怎麼跑到火炬廣場那麼老遠的地方去了啊?你去那裡幹嘛啊?”果然,肖子涵此刻的表情,也是跟剛纔孟靜接聽電話時候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都是十分的好奇和不解的。
“我沒有地方去啊,待在哪裡都覺得提心吊膽的,於是便來到火炬廣場碰下運氣。心想着,在這樣一種地方,那東西應該不敢再來了吧?沒想到……”蔣新文欲言又止了起來。
“沒想到,儘管是火炬廣場那樣充滿了正氣的地方,那東西仍舊還是陰魂不散的跟着你不放,對嗎?”肖子涵似乎已經想到了結果了。
這個蔣新文,想來也覺得算是倒黴透頂了。
無論去到哪裡,無論如何躲避,都沒有辦法擺脫目前纏在他身上的厄運了。
“是啊,子涵,我想,我是真的要到大黴了呢。”蔣新文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於是乾脆坦白的對着肖子涵說道。
“既然逃避不了,那麼就想辦法去面對吧,想辦法去解決吧。”肖子涵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下此刻的蔣新文才好,於是便如此建議起來。
“解決?該怎麼解決?”蔣新文瞬間就感覺到一個頭兩個大了起來,於是,便趕忙反問了起來。
真希望此時的肖子涵,能夠提出一些比較有建設性和比較有可行性的好辦法纔好啊。
但是,肖子涵的回答,終於還是叫蔣新文再次失望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是啊,肖子涵也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而已。
對於蔣新文所述說的經歷,肖子涵也還是第一次聽說的呢。
就更不要談什麼給出些好的建議了。
肖子涵即使是有心,也是無力而爲之的啊。
肖子涵的回答,讓話筒對面的兩個年輕人,都瞬間的安靜了下來。
蔣新文沉默了起來,就連另外一邊的肖子涵,也瞬間變的不知所措了呢。
“子涵,你說,我會死嗎?就跟前面那些死於非命的人一樣……莫名其妙的死掉……”蔣新文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個他實在也是不想說出口的問題。
可想而知,此刻的蔣新文是活在如何的陰暗之中啊。
成天生活的提心吊膽,簡直連痛快的死了還不如呢,不是嗎?
“當然不會了。”肖子涵十分違心的安慰了起來。
很顯然,肖子涵心裡是非常明白的,她之所以這麼說,也只不過是想要安慰安慰蔣新文而已。
這麼倒黴的事情,讓蔣新文給攤上了,自然是凶多吉少的了。
可是,誰叫蔣新文是肖子涵最最要好的朋友呢?
所以,即使是騙,也還是要用善意的謊言,來暫時的欺騙一下蔣新文的纔好。
蔣新文此時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舉着話筒而已。
於是,肖子涵繼續了起來:“不管任何事情,都是事在人爲的。我認爲,無論何事,都一定有他自己的解決方法。你遇到的事情,雖然恐怖,雖然離奇,但是也同樣的,肯定有他自己的解決方法的纔對,不是嗎?所以,不要悲觀,還是要積極的去面對它,而不是被它所打敗纔好。”
“子涵,到了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你能夠理解我,能夠鼓勵我了,有你的理解和鼓勵,就算是現在叫我去死,我也是死不足惜了。”聽了肖子涵的話之後,不知道爲什麼,蔣新文竟然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