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簫聲遠端起茶几上放着的那個已經有些涼了的水杯,輕輕的喝了一口裡面的茶水,繼續起來:“她來了之後,可以想象的到,很多的男教師,都對她錘鍊三尺,這其中,包括了單身的男教師,自然,也包括已婚的。有些話,我不用說的太明白,你應該是懂的。”
“嗯,嗯,我明白。”蔣新文趕忙點了點頭。
之後,他便繼續安靜了下來,繼續聽着簫聲遠的“故事”。
“當時,有兩個學校的教職人員,是跟阿蘭走的最近的,其中一個,是跟阿蘭同一個辦公室的班主任老師周曉軒,另外一個,是帝都醫學院當時的教務處主任孔祥華。周曉軒年輕有爲,風度偏偏,並且還沒有成家。孔祥華就不一樣了,不僅年紀上比阿蘭大了將近20歲不說,還有老婆和兩個孩子。”
“都有老婆孩子了還在外面找別的女人?真噁心!”蔣新文忍不住的吐槽起來:“那麼,那個阿蘭肯定是會選擇周曉軒的吧?”
“你錯了!”簫聲遠的話出乎蔣新文的意料之外:“起初,所有的人都認爲周曉軒和阿蘭纔是天生的一對兒,因爲二人年齡相仿,都是未婚青年,而且還成天在一個屋檐下工作,難免更加容易產生感情。”
“沒錯啊,難道這不是事實嗎?”蔣新文反問一句。
“可是,你知道嗎?阿蘭最終卻是選擇了那個教務主任孔祥華。”
“爲什麼啊?”聽了簫聲遠的話之後,蔣新文更加不解起來。
“當時,就是這個教職工的宿舍樓,阿蘭住在四樓,周曉軒住在三樓,剛好就在阿蘭樓下。一個暑假放假前夜的晚上,學校裡面的學生基本已經都各自回家去了,所以,學校裡面剩下來的人是寥寥無幾的。但是,這裡的教師走的都比較晚,所以,當天晚上,除了阿蘭之外,周曉軒和孔祥華卻都在學校。”
“那個孔祥華不是已經有家室了嗎?那他幹嘛還要住在學校?”
“孔祥華確實是有家的人了,但是,因爲他在學校的地位不一般,所以,出於對他個人的特殊照顧,學校還是額外給他分配了一間宿舍。當然,他的宿舍,也在三樓。”
“也就是說,孔祥華和周曉軒當時都是住在三樓,而阿蘭是住在四樓。另外,阿蘭是住在周曉軒的樓上,對嗎?”
“是的。”簫聲遠點了點頭。
蔣新文能總結的如此清晰,也說明了,剛纔簫聲遠在講述這一切的時候,他也是十分認真的在聽着的。
如此一來,簫聲遠便更不想叫蔣新文失望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繼續講着下面的故事。
“然後,就是那個學校裡面都沒有什麼人的晚上,大概在凌晨的2點多,周曉軒似乎聽到了樓上有些不一般的動靜。那聲音在寧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是什麼聲音?”
“牀板發出的聲音,還有……那女人發出的……”
“啊?”蔣新文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
“當時,周曉軒就躺在牀上無法入眠了,他在想着,樓上爲何會發出如此動靜來呢?還有就是,那聲音,是阿蘭發出來的嗎?所以,出於好奇,周曉軒終於從牀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和鞋子之後,便朝着樓上走去了。”
“當時的宿舍樓裡面,簡直安靜極了,似乎,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是剩下阿蘭和孔祥華了一般。於是,就在上樓的那空檔裡,周曉軒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的陰冷,那感覺,可是絲毫不該屬於一個大熱的天氣的。”
“然後呢?接下來怎麼樣了?”聽簫聲遠說道這裡,蔣新文便太想繼續聽下去了。
很顯然,簫聲遠的這個故事,說的是不僅精彩並且還帶着濃濃的懸念,是叫人慾罷不能的。
“接下來?”簫聲遠停頓了停頓,一個大喘氣之後,才繼續道:“接下來,第二天一早,這宿舍樓裡面便被打掃衛生的大媽發現了兩具屍體。”
“是阿蘭和周曉軒的?”蔣新文問道。
“不是。”簫聲遠搖了搖頭。
“那是……阿蘭和孔祥華的?”蔣新文繼續問道。
如果,剛纔的猜測是錯誤的話,那麼,這一次,蔣新文深信,自己應該答對了吧。
但是,接下來,簫聲遠的表情,以及他的回答,卻似乎否定了蔣新文的結論。
也正是因爲簫聲遠的回答,讓蔣新文更加的緊張了起來。
簫聲遠再次搖了搖頭,回答:“也不是。”
“那……難道是……”蔣新文似乎不敢相信一般,欲言又止了。
“沒錯,那兩具屍體,是兩具男屍。最後經過驗屍檢查得出結論,其中一具屬於孔祥華,而另外一具,自然而然的,便是屬於周曉軒的了。”
“怎麼會這樣?”
“兩具屍體變成了焦炭一般的黑色,單從外表,已經絲毫無法辨認出死者的容貌了。但是,離奇的是,宿舍樓裡面卻絲毫沒有發現任何被點火的痕跡。也就是說,那兩具屍體似乎是莫名其妙的便變成了黑炭一般,就好像發生了自燃。直到目前爲止,這還一直都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那麼,阿蘭呢?事發之後,阿蘭去了哪裡?她又怎麼樣了呢?”蔣新文焦急的追問道。
“事發之後,從第二天起,也就是從發現屍體的那天起,阿蘭便消失了,謎一般的消失掉了,再也沒有人在任何地方見到過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阿蘭去了哪裡?”
“故事說道這裡,你一定以爲,他應該結束了吧?”簫聲遠沒有直接回答蔣新文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嗯。”蔣新文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故事說道這裡,不僅沒有結束,而且,還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簫聲遠再次欲言又止了。
而他此刻的表情,此刻的神態,卻都是如此的認真。
蔣新文知道,這災難,這一切,都只不過纔剛剛開始而已。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蔣新文趕緊繼續追問起來。
“之後,就從那一年開始,每年的暑假前夕,這棟宿舍樓裡面,都會死兩個老師,並且,都是那焦炭一般的黑色。”
“這難道是報復……是冤鬼找替身……”蔣新文似乎也很明白找替身的這種說法。
“是怨靈!”簫聲遠回答道。
“怨靈?又是怨靈?誰是怨靈?”蔣新文不明所以。
“當然是阿蘭。”
“怎麼會是阿蘭,你怎麼知道是阿蘭?”蔣新文似乎不敢相信一般,表現出了一臉的驚訝。
“你難道忘記了嗎?我是幹嘛的?我是專門對付怨靈的,不是嗎?所以,這點兒感覺,我還是有的。”簫聲遠十分肯定的回答。
“對哦,對哦,你說的對哦,我差點兒就忘記了,你是可以對付怨靈的人……”蔣新文似乎恍然大悟。
“知道當年的命案,是發生在哪個房間裡面嗎?”
蔣新文搖了搖頭,沒有做出回答。
但是,此刻簫聲遠的表情,似乎已經表達了某種含義。
他直直的望着蔣新文,卻也沒有說些什麼。
“不會是……你這間?”蔣新文非常不想這麼猜測的,但是,從簫聲遠的臉上得出的答案,卻似乎正是如此。
“是的,就是我這間了。”簫聲遠終於點頭承認起來。
“我的媽呀。”聽了簫聲遠的回答之後,蔣新文一個機靈的便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趕緊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你怎麼不早說啊?早告訴我的話,我纔不跟你來這裡住呢?”
“有我在呢,你怕什麼。”
“雖然有你在,那些怨靈不能把我怎麼樣,但是,只要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好膈應啊!難道你每天都住在這裡,就不覺得難受嗎?”
“那有什麼的。”簫聲遠十分不屑一顧的回答。
“住在一個死過人的地方?不行不行,我今晚要離開這裡,我不住在你這裡了。”蔣新文說着,便準備離開這裡。
“你這會兒能去哪裡啊?”簫聲遠攔住了蔣新文:“都這麼晚了,大門已經上鎖了,你就算想出去,也是走不了的了。再說了,外面?這校園裡面?可未必要比這宿舍裡面安全多少。”
簫聲遠的話,似乎提醒到了蔣新文。
是啊,仔細想想,簫聲遠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錯啊。
他能去哪裡呢?
對於他這麼一個倒黴鬼來說,走到哪裡,又算的上是安全的呢。
所以,雖然無奈,但是皺着眉頭的蔣新文,還是回到了自己剛纔的位置上,繼續坐了下來。
“好了,別多想了,還是安心的在我這裡住下吧,有我在,你不會有事兒的。再說了,你怕什麼啊,那東西只有在暑假前夕纔會出來呢。這兩年,因爲大家避諱這裡,她也很難再找到下一個下手的對象了呢。”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她幹嘛要害人?”蔣新文不解的問道。
“怨靈害人,還需要什麼原因嗎?我告訴你,不需要。”簫聲遠回答。
“你確定,我們住在這裡沒事兒嗎?”
“我確定啊!”簫聲遠的回答,是如此的輕鬆愜意,似乎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一般:“因爲,我可以從這間房間裡怨靈留下的味道中感受到她的法力,你就放心好了,她還並不是我的對手。估計,等她再修煉上個上百年,也許能夠跟我打成個平手吧。但是,現在,她不會輕易的出來送死的。怨靈雖然狠毒,但是卻也不傻,她們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的。”
聽了簫聲遠如此的回答之後,蔣新文也算是可以吐出一口氣來了。
“那麼,現在,關於這宿舍樓裡面的故事,我已經給你講完了。還有窗外平臺上發生的故事,你還要不要聽?”
“不了,不了……”蔣新文這一次,可是再也沒有那麼濃厚的興趣了,趕忙對着簫聲遠不斷的搖起了頭。
“這可是你自己不想聽的哦,可不是我不跟你說,其實,外面平臺上的故事,可是比剛纔怨靈的故事要恐怖的多……”
“別了,別了,你還是別再繼續說下去了,我也不想聽了。還是放過我吧,我終於感覺有點兒想睡覺了,不如我們早點兒休息吧?再說了,現在的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呢。”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趕緊休息吧。你睡我的牀吧,今天我就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不行不行,我是客人,怎麼能夠佔據你的主人牀呢?本來過來打擾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所以,還是我來睡沙發,你睡牀好了。”
“你呀,就別跟我客氣了,還是你睡牀吧。時間不早了,別再磨蹭了。”簫聲遠是十分堅決的。
蔣新文看到自己無法說服簫聲遠,於是,無奈,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那好吧,那就謝謝了。”
“去吧,睡吧,睡前把窗戶關好,窗簾拉上。”簫聲遠最後交待了一聲。
“好的。”
於是,蔣新文便乖乖的照着簫聲遠說的話去做了。
就這樣,兩個大男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面,一個睡在牀上,一個睡在沙發上,距離不超過3米元。
很快的,蔣新文便能夠聽到簫聲遠發出的打鼾的聲音了,可見,他的睡眠還算是相當不錯的,躺下來沒有幾分鐘,便能夠進入熟睡狀態了。
可是,蔣新文呢?他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呢。
他在聽了剛纔簫聲遠的故事之後,便是再難入眠了。
這一個晚上,他輾轉反側,就是沒有辦法順利入睡。
早知道如此的話,剛纔就真的不應該那麼好奇,那麼多事兒的追着簫聲遠問這問那。
現在牀上躺着的蔣新文,簡直就是後悔極了。
大概到了凌晨3點多的時候,蔣新文還時刻保持着清醒,他在牀上不斷的翻來翻去,聽到簫聲遠那十分輕微的呼聲,他簡直嫉妒到了極點。
咯噔……
咯噔……
突然,屋外似乎傳來了什麼聲音一般。
這聲音聽上去,似乎是女人穿的高跟鞋,踩在了樓道的水泥地板上,所發出的聲響。
估計是因爲剛纔的故事,震撼到了蔣新文的緣故,再加上此時的蔣新文本來就一直沒有睡着。
所以,此刻門外的聲音,便顯得格外清晰,格外刺激起來。
“蕭老師……蕭老師……”蔣新文趕忙從牀上坐了起來,朝着簫聲遠的方向輕聲呼喊了兩聲。
他又想要趕緊把簫聲遠叫醒,又害怕外面的那個東西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所以,此刻他說話的音量是要儘量控制到恰到好處的。
咯噔……
咯噔……
那聲音似乎距離這房間越來越近了,蔣新文幾乎已經將自己的耳朵豎了起來一般。
沒錯,他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而也就在同一時間,簫聲遠似乎也已經覺察到了什麼似的。
只見,他一個轉身,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也是同樣豎着耳朵,閉着眼睛,感受着外面的氣息。
沒錯,雖然看不到外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是,簫聲遠卻能夠感受的到。
這是一種異於常人的味道了。
正常人,恐怕除了能夠聽到聲音之外,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異常的。
但是,簫聲遠不同,因爲,他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而是一個具有很強的法力的怪人。
“噓——”簫聲遠回過頭去,對着坐在牀上緊張兮兮望着門口方向的蔣新文輕喝了一聲。
蔣新文趕忙閉上了嘴,不再多說一個字了。
可是,此時他的心臟,卻在“噗通”、“噗通”的不斷跳着。
能夠很清楚的聽到那強而又力的跳動聲。
咯噔……
門外的傢伙似乎也同時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它的腳步聲竟然戛然而止了。
而這個時候的簫聲遠基本也已經能夠確定,外面的那個東西,肯定就是一個怨靈了。
於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時間內,簫聲遠便一個箭步的衝到了門口的位置上。
與其說是衝上去的,到不如說是飛過去的,因爲,蔣新文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簫聲遠是怎麼移形換影的,就在瞬間變換了一個位置的。
咯噔……
咯噔……
咯噔……
可是,似乎外面的那個傢伙,也感覺到了同樣的威脅一般。
它加快了腳步,迅速的又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聲音節奏很快,但是卻也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想逃?哪裡逃……”
簫聲遠知道,此刻外面的東西已經準備逃跑了。
於是,便趕忙開門衝了出去,朝着那東西奔跑的方向追趕了上去。
“蕭老師,不要走啊,不要走,丟下我會很危險的。”蔣新文看到簫聲遠衝出了宿舍,便也趕忙光着腳的跑下了牀,便朝着門口的方向跑去。
衝在前面的簫聲遠,此刻已經來到了樓道里面。
但是,背後蔣新文的一句話,卻是着實的提醒了他。
對啊,此刻,在這裡的,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個蔣新文呢。
就算不考慮自己,也應該爲蔣新文的安危考慮考慮纔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