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跟霍御燊的眼神對視之後,夏初見很快收回視線。
霍御燊是很帥,那張臉粗看讓人沉迷,細看更是讓人沉迷進無法自拔的深淵。
可對夏初見來說,再帥也沒有她的小金條誘人啊!
那纔是值得讓人真情實感的東西。
用金條承載自己的感情,纔是真正的貴重,字面意義上的。
女孩子就要自珍自重,用黃金衡量,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夏初見氣定神閒,臉上浮現禮貌的笑容,伸出手說:“霍帥,你把密碼箱舉這麼高不累嗎?”
“我知道這是給我的密碼箱,還有什麼別的需要注意的嗎?”
看向夏初見已經恢復澄澈的眼神,那不含一絲雜質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再也沒有了剛纔看見密碼箱的癡迷……
霍御燊深吸一口氣,按捺住自己情緒的波動,淡淡地說:“這是方便你檢查密碼箱,不用低着頭。”
夏初見:“……”
這個說法,聽起來怎麼那麼怪異呢?
朱雀在一旁看得興致勃勃,還企圖用量子光腦的攝像頭給錄下來。
不過霍御燊扭頭看了她一眼,她就不敢造次了。
她扭身趴在沙發背上,笑眯眯地說:“你們繼續!繼續!不用管我!”
霍御燊面無表情收回視線。
夏初見的手,已經朝那密碼箱伸過去。
霍御燊一時沒有來得及放手。
因此夏初見去接密碼箱的手,右手小手指的指尖,不小心從他手背上輕輕滑過。
雖然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快到幾乎沒有任何痕跡,但那股指尖的碰觸,輕柔到仿若無物,卻又有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堅韌,讓他心生顫慄,似乎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來了……
他的手指瞬間僵硬,無法立即鬆開。
夏初見:“……”
這人是要反悔還是啥的?
說好了一千根金條,不會要壓價吧?!
夏初見這時十分後悔,沒有跟霍御燊簽訂協議!
下次!
下次一定要籤!
哪怕人品貴重如同霍御燊,也有捨不得金條的一天啊!
當然,夏初見也能理解霍御燊。
這可是一千根金條啊!
夏初見咬了咬牙,使勁兒拽了一下。
霍御燊回過神,不動聲色鬆開手指,淡淡地說:“都是你的,急什麼?”
夏初見:“……”
她訕訕笑着,緊緊抱着密碼箱,說:“這不是想到沒有籤協議嘛……萬一霍帥一時糊塗呢?”
霍御燊垂下眼眸,心想,原來只是對金條感興趣而已。
看來得想個法子,去多弄點純度高的金條。
每次都找母親要,還要被揶揄一番,實在吃不消。
朱雀在旁邊聽得大樂,拍着沙發靠背,哈哈笑道:“御燊,你怎麼連小姑娘的東西都不放手啊?嘖嘖,小姑娘,下次記得一定要籤協議啊!”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越帥的男人,越是會騙人啊!”
夏初見笑眯眯地點頭:“謝謝朱姨指教!下次一定籤協議!”
霍御燊:“……”
他搖了搖頭,說:“你坐,我去看看母親。”
他都上來一會兒,佘竹茵居然還沒上來。
霍御燊有點擔心佘竹茵是不是在下面又發病了……
他匆匆轉身,往地下室走去。
推開金庫的門,直接走到佘竹茵的打金工作室。
果然,佘竹茵趴在她的工作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暈過去了。
霍御燊急忙走過去,輕輕把她扶起來。
就這麼一個動作,佘竹茵就醒了。
她眨了眨眼,說:“哎呀,我還是老了……剛剛只做一套金飾,體力就撐不住了,只能睡一覺休息一會兒。”
拒不承認自己是暈過去了。
霍御燊也不點穿,瞥了一眼桌上一堆琳琅滿目金光耀眼的金飾,心想,這是一套?
他收回視線,淡淡地說:“初見要回家了,您不上去跟她告別?”
佘竹茵忙說:“這麼快就走?不多坐會兒?我還給她準備了這些禮物呢!”
說着,把桌上的金飾裝到一個造型別致的大型暗金色首飾盒裡,讓霍御燊抱着上來了。
客廳裡,夏初見確實要走了,正在跟朱雀說告別的話。
擡頭看見佘竹茵走過來,不由眨了眨眼。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佘竹茵的臉色又變差了。
當然,比上次看見的時候好多了,但比剛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朱雀臉色都變了,幾乎是從沙發上直接飛起來,撲到佘竹茵身邊,扶住了她她的右臂,緊張地說:“老闆,您怎麼了?是身體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療艙躺一躺?”
夏初見沒有朱雀的動作快,只得停住腳步,說:“伯母,您是身體不舒服嗎?那趕緊休息吧,我也正要告辭了。”
“客走主人安,不用費心招待。”
佘竹茵忙說:“沒有的事兒!我沒有身體不舒服,我是剛纔急着要給你做金飾,累着了,睡一覺就好了。”
“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喜歡嗎?”
說着,像是小孩子獻寶一樣,讓霍御燊打開捧着的暗金色首飾盒。
首飾盒一打開,裡面的金光幾乎刺瞎夏初見的眼睛。
那首飾盒的內襯是一種墨綠色絨布材質,黃金放在上面,又耀目三分。
夏初見誇張地捂住眼睛:“哎呀嘛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佘竹茵笑道:“不喜歡嗎?我可最喜歡金子做的首飾了!”
夏初見說:“當然喜歡!我也最喜歡金子!”
佘竹茵說:“喜歡就好,看,這是我剛剛親手給你做的,用的是純金的金條,摻了一點點別的金屬。”
“因爲黃金比較軟,做金飾不好塑形。”
“加一點別的金屬,形狀怎麼造都不會壞。”
“當然,我這摻的金屬,比黃金還貴重,你不用擔心影響了金飾的價值。”
夏初見心想,她怎麼會嫌棄影響了金飾的價值?
就看看這套首飾的工藝,就知道絕對不是凡品!
夏初見深吸一口氣,說:“這些……都是伯母自己做的?”
佘竹茵點點頭:“剛纔做的,因爲趕時間,所以費了一點精力,纔看上去有些疲倦。”
“我不是生病,我的病早就好了。”
她再三聲明,自己沒有病。
夏初見有點明白霍御燊的顧慮了。
對一個特別“諱疾忌醫”的母親,如何不動聲色地說服她去看醫生,確實不容易。
夏初見的視線看向首飾盒裡的金飾。
這一仔細看,她頓時驚呆了。
首飾盒裡,全是彼岸花造型的首飾!
有髮飾、耳夾、戒指、手鐲、臂釧,甚至還有好幾條彼岸花頸鍊!
特別是頸鍊,看上去,就跟她承載玄女青曜鈦機甲的彼岸花頸鍊一模一樣!
當然,只是外型一樣,材質是不一樣。
她脖子上的彼岸花頸鍊,主要材質是黑銀。
而佘竹茵這裡的,主要是黃金和搖光銫。
這些金飾的做工無比精細,夏初見看見彼岸花花芯裡,花蕊比頭髮絲還細,卻又根根分明。
說話的時候,呼出的氣息稍微大一點,那花蕊就會隨着幾乎感受不到的氣流,輕輕搖曳抖顫,美得動人心魄……
夏初見幾乎看呆了。
更離譜的是,這裡的金飾品種和數量都很多,整整一首飾盒,起碼也得十幾兩甚至幾十兩黃金吧?!
夏初見擡頭看向佘竹茵。
佘竹茵對她既驚又喜的神情非常滿意,笑嘻嘻先拿起一個彼岸花手鐲,說:“這其實還可以做量子光腦腕錶載體的錶鏈。”
“你那個錶鏈難看死了,來,咱們換一換。”
夏初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擺手說:“伯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真的不能……我姑姑會打死我的!”
佘竹茵露出不悅的神情,微慍說道:“這是我感謝你救了我兒子的禮物。”
“我這裡沒什麼‘大恩不言謝’的說法,那太不要臉了。”
“在我這裡,救命之恩,當以純金相報。”
“這才一點金飾而已,比不上我兒子性命的億萬分之一。”
“還希望你不要嫌棄這份禮物簡薄……”
“事實上,我兒子的命,是無價的。”
佘竹茵把霍御燊祭出來,說得大義凜然。
夏初見要是不收禮物,不僅看不起佘竹茵,也看不起霍御燊的命!
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夠大的……
但是,夏初見好喜歡她的說法!
特別是“大恩不言謝”這種狗屁,跟她的想法簡直不謀而合!
夏初見對佘竹茵更加喜歡,開玩笑說:“伯母言重了,其實,我救霍帥,也是收了報酬的……您這樣,難道是要我把報酬送回去嗎?”
那可是一千根金條啊!
比這一堆金飾,還是要多那麼一點點……
夏初見捨不得……
佘竹茵笑道:“那是他給的,跟我沒關係。”
“這份禮物,是我作爲一個母親,給救了我兒子命的恩人一點感激之意。”
“來,我給你換上。”
說着,她不由分說拉起夏初見的手,把她手腕上的量子光腦腕錶載體摘下來。
當她握住夏初見手腕的時候,夏初見感覺到,佘竹茵的手很涼,像是一塊從萬年寒冰裡鑿出來的冷玉。
夏初見的手腕卻溫潤暖膩,如同一塊上好的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