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禁制機緣
玉筒中第一個信息，彰顯了師仙子的誠意。
第二個信息，是一套二階上品的陣師傳承。
不是一門陣法，而是整套技藝傳承。
在陸長安的前世，家族沒誕生真人前，二階上品陣法傳承難得一求。
玉筒的傳承內容，只展示了一半，完整的傳承作爲交易品。
此外，師曼容的傳音符，還提到一份機緣。
“此女開誠佈公，應是誠心交易。不像上次那般，欲擒故縱，玩些小把戲。”
陸長安思忖道。
他不介意做交易。
比如給慕家帶去的那顆築基丹，賣了五千靈石，自己也避免了風險，雙方各取所需。
二階上品陣法傳承，價值遠超陸長安府上的二階防護陣法。
後者只是一門陣法，不是傳承。
他腦海中雖有前世的陣法知識，但陣法傳承肯定是多多益善，便於應付各種環境。
只要利益足夠，他洞府的防禦陣法，還能換成其它陣法儲備。
師曼容作爲陣法天才，有成爲三階陣法師的潛力，這也是陸長安看重的點。
前世他成就結丹，對於三階陣法師也會保持尊重。
……
陸長安掌握了師曼容所在陣法的佈局和漏洞。
理論上說，晚上可以悄悄從後門進入師仙子的洞府。
然而，陸長安不想這麼鬼鬼祟祟。
師曼容這麼做，主要是展示誠意，或許也有某種暗示和魅惑。
陸長安不爲所動。
既然做交易，就光明正大一點。
次日上午，他發出一道傳音符，飛往師仙子所在的小盤峰。
沒錯，陸長安將交易地點，選在自己的地盤。
既有主場優勢，又降低了風險。
洞府內的防禦陣法，處於半開啓狀態。
只要不讓師曼容接觸陣法樞紐，或者長期觀摩，便沒什麼影響。
當天下午。
師曼容翩然而至，落到小龜峰。
“相鄰十幾年，又得陸符師邀請，妾身榮幸之至。”
這位師仙子髮髻高挽，妝容精緻，優雅從容，一襲月色裙衫，仿若一位高雅女師長。
陸長安聽出話中調侃。
相識十幾年。
除了入駐小龜峰那次，陸長安是第一次邀請這位女陣法師。
……
陸長安在書房裡招待師曼容。
關巧芝倒完茶，退出房間。
師曼容坐姿端莊，眸若清水，開口道：
“今日所談之事，涉及妾身的機密，還望陸道友佈下禁制。”
陸長安頷首，施法佈下禁制，隔絕書房內的聲音和光影。
“陸道友，數年前邀你來寒舍，妾身有些唐突失禮。曼容今日先誠心道歉。”
師曼容蓮步輕移，走上前來。
她優雅的身軀徐徐躬下。
“師仙子不必如此大禮……”
陸長安話到一半，目光凝滯。
師仙子並不是行禮，而是彎腰屈腿。
先摘去繡鞋，顯露一對冰蠶白絲羅襪的玉足。
隨後，她輕提裙幅，擡起一截溫玉般的雪白小腿，往陸長安腿上坐去。
“師仙子，這就是你說的坦誠相待？”
陸長安擡手阻止。扶住師曼容的纖腰，發現手上僅隔着一層薄薄的外裙。
談交易。
他不想參合男女間的露水情緣。
一碼事論一碼事。
“妾身不美嗎？”
師仙子俏眸輕眨，聲音婉轉溫潤。
“師仙子，既然過來交易，不必參雜別的。”
陸長安直言道，手掌發出一股柔力，將師曼容推開。
“妾身懂了！私情與交易，各論各的。”
師曼容俏臉含嗔似怨，起身撫順衣裙。
似乎忘記穿鞋，蓮足輕擡，回到一側的座位。
“陸道友請看。”
師曼容恢復優雅嫺靜的儀態，手中飛出一枚玉筒。
陸長安接過玉筒查看。
只是片刻。
他表情驚詫，望向眼前的師仙子。
忽然間，對師曼容此前的所作所爲，能夠理解了。
如果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再美麗高潔的女子，也可能突破底線，或是苟且，或是淪爲蛇蠍美女。
師曼容的行爲，算是比較剋制，至少有所底線。
……
玉筒中描述：
二十年前，師曼容被一位假丹真人種下禁制。
那是一種特殊禁制，與識海相聯。
只要那位假丹在一定距離施法，或者長期時間沒有對禁制加固，師曼容的意識將會湮滅！
彼時，師曼容已是二階陣法師，在附近有天才之名。
對方的目的，爲了攻克黑霧山脈中，一處隱藏的上古遺蹟。
遺蹟內有很多陣法禁制，需要一一攻克。
那位假丹真人，也是一位二階陣法師。但陣法天賦普通，需要師曼容協助，提供思路。
爲了讓師曼容盡心盡力，假丹真人對她比較客氣，給予一定自由度。
還承諾：等攻克了遺蹟，將裡面的陣法傳承分享給師仙子。
但性命由他人支配，師曼容怎會甘心，更擔心卸磨殺驢。
這些年，一直偷偷研究破禁之法。
陣法和禁制，有共同之處，
禁制其實屬於陣法的分支，是功能更單一的運用。
陸長安在小龜峰佈置的防禦陣法，由上古三階陣法簡化，對神識有不錯的隔絕效果。
這門陣法不僅涉及神識。
還與師仙子所提那處遺蹟中的陣法，有些相似之處。
拿到這門陣法，對師曼容有兩個好處。
其一，觸類旁通，設法破解識海中的禁制。
她陣法天賦出衆，想嘗試一二。
其二，借鑑此陣，有利於摸索上古遺蹟中的陣法禁制。
……
“師仙子，你不會認爲，陸某有資格插手假丹真人之事吧？”
陸長安啞然失笑，雖然對此女的遭遇有些同情。
這就是天才之名惹的禍。
“陸道友不必擔心，那位‘琦真人’在兩年前不幸中了上古遺蹟中的陷阱，幾乎沒有反抗之力，被殺陣吞滅。”
師曼容撩動髮鬢，微笑道。
“那位假丹身死了？此人有何跟腳？”
陸長安錯愕道。
他難免懷疑，那位假丹中陷阱，跟師曼容脫不了干係。
不過，縱然她出手算計，屬於正常的自衛手段。
相較而言，假丹修士身隕遺蹟，陸長安並不驚訝。
在真正的結丹真人眼中，假丹經常不被認可，處於鄙視鏈底層。
其成丹品質太差，丹力純度低，只有真丹的四成法力，且無法提升境界。
雖能使用法寶，但沒法發揮真正威力。
“琦真人，是鄰國遷移過來的假丹散修，在黃龍仙城掛名一個供奉的職務。”
師曼容答道。
這種掛名供奉，平時比較自由，大多時候不一定在黃龍仙城，連魂牌都沒有。
“黃龍仙城的供奉？”
陸長安沉吟，雙目微閉。
此時，他與九印碑第二世融合，感官增幅，探查師曼容的識海。
對於那道禁制的描述，師曼容並沒有撒謊。
以結丹真人的眼光看，禁制並不高明。
此禁制如同上了一把鎖，開啓密鑰只有下禁制的人知道。
只有神識超出那位假丹，才能正面破解。
要麼，在陣法禁制之道造詣高明，通過巧妙的方法進行破解。
這也是師曼容尋求的方法。
……
“陸道友或許懷疑：琦真人中陷阱，是妾身的手段。”
師曼容輕嘆道。
“其實，主要原因是琦真人臨時破開一個陣門，看到遺蹟內部的機緣，一時分心疏忽，中了陷阱。”
“琦真人看到了什麼？”
“妾身在後面，受境界所限，沒能看清楚。琦真人當時狂喜，近乎癲狂，喊着‘陰陽水’、‘玄木藤’等物。”
師曼容回憶道。
陰陽水，玄木藤？
陸長安怦然心動，難怪假丹真人如此瘋狂。
正常情況，假丹真人的境界，終身停滯不前，除非有大機緣。
陰陽水，就是其中之一。
可助修士安然將假丹或者真丹化掉，返回築基期的液態法力。
在此基礎上，下次衝擊結丹時，能小幅提升成丹的品質。
玄木藤，是一種傳說的天地靈物，可作爲木系法寶胚胎，成長性極高。
“玄木藤……”
陸長安心中呢喃，此物及其適合自己培養成本命法寶。
前世，都搞不到這等品質的法寶胚胎。
……
“陸道友，這便是妾身所提的機緣。”
“若能助妾身破開禁制，將來陣法造詣更進一步，我們二人聯手，可共享那處上古遺蹟的利益。”
“妾身只剩下五六年可活。屆時，識海中的禁制便會崩潰。”
師曼容面色哀柔，說明苦衷。
“師仙子，假丹級的禁制，陸某無能爲力。”
陸長安不動聲色。
其實，只要讓第二世靈魂投影附身，化解此禁制輕而易舉。
但爲此此耗費十年底牌，暴露【九印碑】的秘密，並不值得。
“妾身只願交易伱府上的防禦陣法，增加破禁的希望。”
師曼容軟語哀求。
陸長安的人品心性，這麼多年得到師曼容的認可。
恰好又能提供她的需求。
如此才坦誠相待，找他交易合作。
師仙子沒什麼背景，又是一位有才能的漂亮女修。
放開識海讓他人破禁，相當敞開自身所有秘密，無條件任人宰割，必須是無比信任之人。
跟其它強者合作，可能被吞的骨頭渣不剩，或者繼續淪爲被下禁制的命運。
“那門陣法不能交易。”
陸長安主要是懶得重換陣法。
“不過，陸某有一門築基期的禁制法門，涉及識海，可與師仙子交易，或許能作爲借鑑。”
“陸道友有心了。”
師曼容接過陸長安遞來的一枚玉筒，簡單查看後，秀眉泛起一絲喜意。
玉筒中包含的一門禁制，涉及到識海，在築基期很少見。
若能參悟，效果不亞於得到陸長安洞府的神秘陣法，只是對攻克那處上古遺蹟沒幫助。
“這是妾身的報酬。”
師曼容取出一枚玉筒和一套陣盤。
玉筒中，是二階上品陣法傳承的後面一半內容。
那套陣盤，是一門二階中品的小型隨身陣法，可用於在外面臨時佈置，實用性不錯。
陸長安知道，單論交易價值，自己賺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提供的禁制法門，對破解假丹禁制，僅僅在思路上略有幫助，多出一線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