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月離開後,秋風島清冷了許多,只剩下兩個新招的學徒。
最初收的藥童夏明成,早就出師了。
每日上午,陸長安例行修煉,蘊養寶符,雷打不動。
受長青功的歲月限制,他每日修煉進展有一個上限,再增加時間或者丹藥無效。
正午後,是陸長安鑽研修仙百藝的時間,近期重點鑽研傀儡技藝。
他的傀儡技藝,多年前達到準三階,算是很嫺熟了。
這些年得到不少三階材料,陸長安嘗試涉足三階傀師的層次。
說起來,陸長安手上的三階傀儡傳承,還是當年從黃龍真人那裡交易到的。
三階大關,沒那麼容易突破,陸長安以往神識方面的優勢稍有降低。
九印碑每一次新生,對靈魂神識的反哺,都是前期境界幅度大。後面境界之間差距大,增益幅度沒那麼誇張。
即使如此,陸長安的傀儡天賦仍是上乘。
只要結丹成功,神識法力大漲,可水到渠成的成爲三階傀師。
“嗯?又有結丹修士來訪?”
陸長安正在打磨傀儡的零件,忽然生出感應,目光投向清沙灣的某個方向。
前幾個月。
荊國三大宗等各大修仙勢力,派結丹修士降臨清沙灣,真丹假丹都有,前來招攬夏文月。
清沙灣的修士,對此見怪不怪。
此時,陸長安眉頭卻是一皺,察覺到不同尋常之處。
其一,飛來的那位真丹修士,法力顯得暴躁,肆無忌憚。
其二,各大勢力來訪清沙灣,這陣風頭已經過去了。
……
“敢問是哪位真人駕臨?”
如今的清沙灣,主事人是少主夏名曲。
其父夏永中,要打理五福商會總舵那邊的事務。
族長帶夏文月去了烽國。
築基後期的夏名曲,已經能獨當一面。
不過面臨來勢洶洶的真丹修士,仍有些心裡打鼓。
“陳國‘天羅宗’,太湖謝氏嫡系一脈,謝無忌!”
巨大的鐵扇法寶上,錦繡長袍的俊美青年,看似二十五六歲,面色不虞。
“陳國,太湖謝氏?”
被真丹修士不善的目光鎖定,夏名曲心頭一寒,強大的靈壓,令得他呼吸艱澀。
太湖謝氏的名頭,讓他汗流浹背。
太湖謝氏,不單單是陳國的第一修仙世家。
更是元嬰級勢力“天羅宗”最強的家族派系。
用派系來形容,甚至是臉上貼金。
一般的修仙宗門,具有包容性,海納百川,招攬各地身份清白的弟子,包括世家和散修。
天羅宗是個奇葩,幾乎被太湖謝氏發展成了家族式的宗派。
一切的始因,源於幾百年前天羅宗的“謝家老祖”晉升元嬰。
自此後,天羅宗大力扶持謝氏一脈的弟子。
謝氏弟子,在宗門內資源優先。
若是外族天才弟子,則恩威並施,儘量拉攏、聯婚。
不滿天羅宗的霸道不公,想投靠其他宗門?
無所謂!
天羅宗的謝家老祖,施展鐵血手腕,早已將陳國另外幾個宗派打服,變爲天羅宗的附庸。
其它宗門,要按時上供天羅宗。
不得培養金丹修士,否則會面臨滅門之災。
可以說,太湖謝氏在陳國一手遮天。
如此背景下,謝氏的不少修士,在陳國橫行霸道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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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烽國,會老實收斂一些。
來到荊國修仙界,那就是大爺。
荊國商盟,對謝氏的嫡系,都要客氣招待。
眼下的謝無忌,不僅是謝氏嫡系一脈,還是一位真丹修士,其地位可想而知。
當年,謝無忌玩弄夏文月母親的感情,夏氏爲什麼不敢吭聲,最終低調的處理?
因爲得知其來自陳國謝氏。
只是在當時,不知道謝無忌在陳國謝氏的具體身份。
在夏名曲一愣的空隙。
噗咔!
仿若小山的鐵扇法寶,輕描淡寫的一拍,將夏氏的護族大陣破開一個巨大豁口。
即便夏氏的護族大陣全開,也擋不住真丹修士的法寶攻擊。
謝無忌收起法寶,居高臨下,揹着手進入夏氏族地。
“謝真人,您這是……”
夏名曲面色難看,對方肆無忌憚的破陣而入,嚴格意義來說,相當於對夏氏入侵宣戰。
但而今,夏氏唯一的假丹族長不在,對方又是陳國謝氏的真丹修士,清沙灣沒有對抗的可能。
夏名曲只能忍氣吞聲,不敢發作。
“夏鴻羽那個老傢伙,還沒有回來?”
謝無忌腳不沾地,沉聲問道。
“回謝真人,族長遠去烽國,尚未歸來。”
夏少主小心翼翼的應對。
“在下夏名曲,暫時管理家族事務,敢問謝真人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問你幾件事,膽敢有任何隱瞞,莫怪本真人下手無情!”
謝無忌語氣裡透出怒火,拒絕夏氏的接待,隨便找到一個涼亭坐下。
夏名曲在一旁忐忑的站着。
“謝真人請問。”
此時,夏名曲隱隱猜到謝無忌憤怒的原因,恐怕與夏文月投奔傲月宮有關。
就算謝無忌幾十年沒來過夏氏,從未見過夏文月一面。
但是,沒法否定一個事實:
他是夏文月的生父。
“文月何時被發現的先天道體……”
謝無忌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全部與夏文月有關。
至於夏文月的母親,隻字未提。
夏名曲謹慎的應答,在大方向不敢隱瞞。
某些細節,其實他也不清楚。
關於夏文月的資質機密,在清沙灣夏氏,只有陸長安和族長知道內情。
“聽說,文月在夏氏有一位老師,名叫陸長安,綽號烏龜符師?其人擅長溫養調理,是他最先發現了文月的先天道體?”
謝無忌語氣淡漠的道。
“是。”夏少主硬着頭皮道。
關於此事,外界早有相關傳聞:陸長安修養生功,善於溫養調理,花了十幾年,治好夏文月的怪病,意外發現後者的驚人資質。
夏文月爲了感恩,想拜陸長安爲師。
陸長安自認不配,只傳授其藥理知識,名義上收其爲記名弟子。
最終,夏文月被送去了傲月宮。
外界對陸長安的高風亮節、大公無私,頗爲讚譽。
一時間,陸長安的好名聲,在荊國修仙界,也略有知名度。
“那陸長安,可曾推薦夏文月去傲月宮?”
“這……晚輩並不清楚。”
夏名曲暗自叫苦,對此事最多是猜測,不敢確認。
啪!
夏名曲頭部一歪,俊逸的面龐,留下火辣辣的手掌印。
“再敢隱瞞,本真人廢掉你的修爲。”
謝無忌的聲音冰冷徹骨。
夏名曲大腦一片空白,嘴角滲出血跡。
他體內怒火中燒,體表卻是冰冷僵硬,沒敢吭聲。
“帶本真人去見陸長安!”
……
謝無忌結丹真人的法力氣息,不加掩飾。
剛剛落到秋風島,陸長安已經在府邸外等候。
“陸供奉,這位是陳國天羅宗,太湖謝氏嫡系的謝真人,文月姑姑的生父……”
面部紅腫的夏名曲,強顏作笑,第一時間介紹。
其實,不用他介紹。
之前謝無忌和夏名曲的對話,被躲在地底的地巖鼠竊聽到了。
“你就是陸長安,文月的老師?”
謝無忌看到寧靜如玉,異常年輕的白衣男子,露出詫異之色。
即便在來的途中,他已經獲悉陸長安的情報。
“不才陸長安,當不起文月的老師,只是醫道藥理上的交流。”
陸長安心平氣和,盡顯謙遜。
他可不想跟夏少主一樣,被人當衆打一耳光。
太湖謝氏的霸道名聲,即便陸長安在荊國,也略有耳聞。
“伱今年多大?”
“不才還差兩個月,將滿一百六十五歲。因爲修養生功,曾經服用過駐顏丹,才顯得年輕。”
“一百六十五歲?”
謝無忌眉頭一皺,目光深沉,明暗不定。
這個陸長安,比他還要大三十多歲!
然而第一印象,陸長安看上去比他更年輕,論容貌氣質……絲毫不輸。
“朝夕相處……貼身溫養……再造之恩……”
電光石火間,謝無忌產生一系列的推測,跟現實無比接近。
倒不是謝無忌智近乎妖。
而是他當年與夏文月的母親初遇,自身的俊美、談吐,第一時間打動了後者。
再加上出身頂級修仙世家,甜言蜜語的攻勢,很順利將夏文月的母親拿下。
陸長安雖沒有頂級家世,但有再造之恩,朝夕相處,俊逸超凡,很容易贏得夏文月的好感。
“謝真人有何指教?”
陸長安發現,對方打量自己的目光越發陰冷,甚至隱隱閃過一絲殺意。
“本真人跟陸小友單獨談談。”
謝無忌面色陰鬱,深吸一口氣。
轉念一想,陸長安跟自己的女兒,應該沒到那一步。
否則,陸長安應該隱瞞情報,金屋藏嬌,佔爲己有,而不是將夏文月送到大宗派。
更不可能坦然面對自己這個父親,沒有半點驚慌和心虛。
興許,此人真是那種高潔清風的正派人士。
……
夏名曲退去。
陸長安將謝無忌迎到正殿內。
二人落座相談。
謝無忌身上的霸道,居高臨下,有所收斂。
對於女兒的老師,給予基本的禮遇。
來的時候,謝無忌獲知陸長安的情報,知道他在樑國的故友,包括天才三階陣法師,以及金雲谷新晉執法長老。
更重要的是,先天道體的女兒,對此人很敬重。
“謝某這次過來,對於夏氏,確是興師問罪。”
“但一碼事輪一碼事,陸道友治癒小女的暗傷病根,挖掘出先天道體。說起來,謝某還要感謝你。”
謝無忌俊美的面容,首度露出一絲矜持的笑意。
陸長安對這種態度轉變,沒有任何的受寵若驚。
媚上欺下,諂上傲下。
謝無忌這類人,陸長安前世見得多。
表面上霸道囂張,其實心裡門清。
作威作福,那是擺給中下層,沒有背景的修士看。
要是遇到更上層的大人物,可能比想象中更諂媚,低聲下氣。
“請教陸小友,文月的先天道體,可是‘寒魄玉髓’?”
謝無忌目光銳利,直視着他。
“是。”
陸長安沒有否認。
果然!
由於陳國離烽國更近,謝無忌更早確認夏文月被傲月宮收爲真傳弟子的消息。
如果是地靈根這類資質,很難被隱藏。
倒是先天道體,在早期容易被忽略,或者讓身體產生某些異常。
數千年前,太湖謝氏曾誕生過一位“寒魄玉髓”的先天道體,可惜生在男人身上,帶來很多負面的折磨,最終英年早逝。
因此,謝無忌得到消息後,懷疑夏文月擁有“寒魄玉髓”的先天道體。
家族高層知道此事,責令他想盡一切辦法,讓夏文月回族認親。
事實上,陳國謝氏派人聯繫過傲月宮。
傲月宮根本不給見面的機會,說是夏文月本人的意見。
謝無忌不難推測,夏文月對自己當年始亂終棄的行爲很寒心。
於是,準備從夏氏,以及其師長陸長安這邊入手。
“文月加入傲月宮,可是陸小友的推薦?”
“陸某隻是給了建議,最終的決定權在於夏文月。”
陸長安沒有否認。
謝無忌心頭無名火起。
陸長安要是晚點推薦,不至於讓謝家如此被動,讓自家的先天道體血脈,拜入他國的元嬰級宗派,淪爲了笑柄。
“陸小友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謝無忌面色冷漠,壓下心頭不快。
若非對方是女兒的老師,頗得尊敬,他早就出手懲治了。
“陸某此前並不知,文月出自陳國謝家嫡系。”
陸長安面無表情的道。
“哼!此事已釀成大錯,本真人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
謝無忌一聲冷哼,伴隨真丹的靈壓,仿若有悶雷在陸長安耳邊炸響。
陸長安氣血浮蕩,面色泛白,身形輕晃了一下。
他艱澀開口:“謝真人有何建議?”
“本真人陪伴文月較少,你纔是她此世最尊敬、信任的人。”
“你只需說服文月,讓她回謝家認親,日後成爲謝家的族人。這件事,相信對你並不難。”
謝無忌說明自己的來意。
“文月已經加入傲月宮,這是她自己的抉擇,陸某恐難說服。”
陸長安果斷拒絕。
“你……莫要不知好歹!”
謝無忌目露寒光,沒想到對方這麼不給面子。
呼!
他擡起手掌,凝結如實質的真丹之力,最終停頓在半空,沒有打下去。
陸長安沒有躲閃,做好了翻臉的準備。
“陸長安,念在你是文月尊敬的老師,謝某再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謝無忌語氣忽然一緩,手中浮現一個透明的琉璃瓶,裡面裝有淡藍色的液體。
“只要你能說服文月,謝家願意付出一份完整的結丹機緣。”
“此乃‘清淨水’,珍貴的結丹靈物,可以預先支付給你,以示誠意。等事成後,還有一顆凝晶丹。”
謝無忌暗道晦氣。
沒想到陸長安這麼剛,無視真丹修士和謝家的威懾。
本來這份結丹機緣,他準備私吞,隨便給點好處打發了。
“結丹機緣?”
陸長安瞪大眼睛,突來驚喜的樣子。
謝無忌暗笑:一份完整的結丹機緣,對普通家族,或者築基散修,那是難以抵抗的誘惑。
“如果陸某不答應,真人當如何處置?”
陸長安又試探道。
“你誤了謝家大事!若沒有任何價值,將功贖罪,本真人豈會留你性命?”
謝無忌目中閃過冷芒,不假掩飾。
因爲陸長安身份特殊,他採取的策略是恩威並施。
“罷了,陸某願意一試。”
陸長安似乎認命妥協了。
“但文月加入傲月宮,聯絡不易,且她築基後已經有了主見。要說服她,不是一朝一夕,需要不少年月。”
“你要多久?”謝無忌眉頭微皺。
他也清楚,夏文月加入傲月宮,如同潑出去的水。傲月宮定會嚴加盯防,此事確實不易。
陸長安道:“陸某需要十年時間。”
“十年太長,最多給你五年。”
“去烽國一個來回,耗時頗久,不是每回都能見到人。至少七年,否則陸某寧可一死!”
“那就七年。”
謝無忌取出一份三階靈契卷軸。
其實,謝家知道寒了心的夏文月,短時間內不可能回族認親。
做好了慢慢接觸,以示誠意,讓其一點點回心轉意的心理準備。
謝無忌,只是其中一個突破口。
“陸長安,簽下這份三階靈契!七年內,本真人看你的成果!”
不多時,陸長安和謝無忌簽訂了三階靈契。
靈契的內容,對陸長安約束較大,承諾了一份完整的結丹機緣。
……
片刻後。
陸長安收下“清淨水”,目送謝無忌飛離秋風島。
“陸供奉,謝無忌沒有爲難你吧?”
夏名曲臉上的紅腫,敷了藥膏,尚未消去。
“還好。我是文月的老師,他沒有太過刁難。只是讓我將來幫忙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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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安跟夏名曲聊了兩句,返回府邸。
密室內。
陸長安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陳國……太湖謝氏……”
他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暗自記下此事。
謝無忌給的“清淨水”,算是“天淨水”的下位替代品,只是比普通結丹靈物好些。
同類結丹靈物,效果無法疊加。
至於後續承諾的凝晶丹,謝無忌估計會耍花招。
譬如,給一顆劣品凝晶丹。
反正三階靈契上,又沒有註明是正品。
“不過,有這份‘清淨水’做幌子,將來以真丹身份現身,勉強說得過去。”
陸長安不會嫌結丹靈物多。
至於三階靈契,陸長安只需等第二世全部點亮,可輕鬆破除。
因爲在真丹修士的監視下,剛纔的三階靈契沒有耍花樣,如此才讓謝無忌安心。
陸長安年齡這麼大,尚未修至築基巔峰,又是散修,謝無忌根本想不到他能結成真丹。
對於這種沒潛力的老修士,心魔之誓反而不適用。
……
一個月後,族長夏鴻羽獨自一人,返回清沙灣。
風塵僕僕,一臉的疲憊,但神情中,透出些許的興奮。
當晚。
陸長安和夏鴻羽促膝密談。
夏鴻羽前往烽國,一路帶着築基初期的夏文月,速度不算快,算是雲遊一趟。
到了烽國,幾番波折,最終見到了傲月宮的高層。
“‘瓏月真君’的三弟子,金丹修士,親自收文月爲徒。夏某也得到了賞賜,在傲月宮作客了一段時間。”
提及傲月宮之行,夏鴻羽滿臉紅光。
陸長安微微點頭,金丹修士收徒,算是不錯的結果。
成就不朽金丹,大多是地靈根資質。
至於元嬰真君,其中更是不乏天靈根的出身。
在這個層次的修士眼中,地靈根或者普通的先天道體,沒有那麼的稀罕,不可或缺。
除了靈根,他們還注重心性、機緣、因果。
“夏族長回來的路上,可曾被陳國謝氏的修士爲難?”
陸長安問道。
“哈哈!在傲月宮山門前,陳國謝家的修士意圖不軌,被傲月宮主警告過,甚至修書一封去往‘天羅宗’。回來的路上,很是順利。”
夏鴻羽朗聲笑道。
傲月宮爲了讓夏文月安心修煉,出面庇護夏族,制止陳國謝家的要挾行爲。
雙方是同等級勢力,往後謝家不好明面壓迫,做出不光彩的行爲。
“難怪,那謝無忌急匆匆的趕到夏氏,恩威並施。原來是爲了搶時間差……”
陸長安略顯鬱悶,留在清沙灣的自己受到威脅,簽訂三階靈契。
夏鴻羽去了一趟傲月宮,得到賞賜,受到庇護。
當然,就算再給一次機會,讓陸長安去一趟傲月宮,他絕對不願意。
陸長安身上秘密多,不想進入金丹大修,元嬰真君的視野。
……
夏鴻羽回族後,清沙灣迎來了多年的安定發展,蒸蒸日上。
因爲傲月宮的出面維護,又不在一個修仙國,陳國謝氏不好爲難夏氏。
陸長安呆在清沙灣,也相當於受到庇護。
跟謝無忌簽訂的三階靈契,陸長安敷衍了事。
最多偶爾讓邢鵬以無間門的“青面”,僞裝成自己,離開清沙灣,去邊境那邊晃悠一下。
謝無忌作爲天羅宗的真丹修士,不僅要修煉,本身也有職務在。沒那麼多功夫跨國過來,時刻盯着陸長安的一舉一動。
一晃眼,五年飛逝而過。
陸長安的年齡,邁入一百七十歲大關,在築基期中算是高齡。
這一日。
秋風島府邸,修煉室內一股強大的法力波動涌現,天地靈氣活躍。
無形的靈壓,幾乎逼近築基期的頂點。
“十五年時間,築基九層!”
陸長安睜開了眼睛,修煉室內,彷彿有兩道無形虛電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