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喜歡帶着鐵浮屠衝陣，這在雨化田和蒙恬看來，是非常愚蠢的做法，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哪裡有皇帝萬金之軀還跑到最前邊的？
不過在許多的士兵看來，這是陛下身先士卒、不畏生死的表現，可以很大程度上激勵士氣。
本來他們在看到北方戰場上的一片慘狀之時，心中就已經充滿了怨氣和殺氣，恨不得找個地方發泄一下。
往日裡一起征戰天下的兄弟，這時候全部都變成了屍體，可能他們都不認識，但他們都有着同樣的一個身份。
那就是大漢人。
所以從他們來到北方的戰場之後，每個人的心裡面都憋了一口氣，那就是恨不得將所有的蠻子都斬盡殺絕。
尤其是在雁門關的時候，鐵浮屠看到成片成片的屍山血海，無論是老百姓又或者是守城將士，全部都被斬殺殆盡。
沒有一個人能夠僥倖存活。
所以，鐵浮屠的將士們，這一路走過來心裡面都憋屈着，哪怕是在雁門郡和雁門關的戰鬥中取得了勝利，他們同樣心裡面委屈。
當初如果不是蒙恬攔着他們的話，估計在雁門關的時候，就會把所有的蠻子殺掉，那些獨孤部的人，都該死。
可是劉牧最終還是選擇放過他們！
或許從大局觀的角度來說，劉牧的行爲並沒有任何問題，做的是對的，可是對那些將士們來說，這口氣沒出！
劉牧是他們的陛下，是他們盡忠職守的對象，所以劉牧放過了那些人，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可不代表他們心裡面就不想做什麼。
所以此時跟着劉牧發動衝鋒，每一個人都緊緊握住了手上的兵器，胯下的戰馬奔騰。
所有在戰馬馬蹄踏下的節奏，都在同一條線上，絲毫都沒有雜亂，這就是蒙恬試驗出來的效果。
而在戰鬥的時候，這種效果並不是說能夠提高他們的逼格，而是說能夠讓大家能夠更加協調的作戰。
保持陣型！
馬蹄聲滾滾而來，就好像是地龍翻身一樣，哪怕隔着很遠的距離，都已經驚動了那些蠻子。
他們原本到九原城戰場，還需要半天的路程，可此時劉牧全力衝刺，僅僅只花了三個時辰就到達了九原城戰場。
一座古老而破舊的城池，矗立在大漢王朝的邊疆，戰場上面到處都是擺放着屍體，發出一陣陣的惡臭味。
城外是密密麻麻的蠻子，所有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通紅的眼眸裡面映射出他們滔天的殺意。
而在城池的上面，是一個個緊握着兵器的大漢將士，臉上帶着視死如歸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畏懼和怯懦。
本來北方軍在剛開始作戰的時候，還有許多的人是新兵蛋子，可是經過這麼多年的戰鬥，早已經變得熟練了。
從新兵蛋子到成爲一個老兵，如果是正常的訓練可能需要兩年甚至三年，可是在戰場上，一個月都不需要。
因爲戰場是實行的優勝劣汰法則，不能夠迅速適應戰場的人，都只能迅速去適應地府了。
“還好！”
劉牧看到城樓上面高高飄揚的大漢龍旗，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九原城還沒有失守。
“蒙恬！”
劉牧輕喝一聲。
蒙恬連忙握緊兵器策馬而來，渾身上下殺氣騰騰，此時的他們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現在情況也比較明白了，這場戰鬥肯定是死傷慘重，咱們這一邊的城牆，守衛都顯得比較稀稀拉拉了。”
“而這一面城牆下面的軍隊，還是北方蠻子的主力，可想而知，其他的城牆可能情況更不好！”
“寡人現在的想法就是直接衝，咱們只需要破開面前的主力部隊，必定能夠驚動城中的軍隊。”
“到時候靠山王一定可以抓住時機，咱們裡應外合，雖然不可能完全擊敗這幫蠻子，可能夠讓他長長教訓。”
“到時候等到西北軍到來，咱們再來一次，估計就可以破解九原城戰場的危機局面。”
無可否認，劉牧這個辦法是當下最適合的一個選擇，畢竟九原城的情況岌岌可危，他們都已經來到戰場外邊，總不能還在這裡等着看戲吧？
只是，周亞夫的西北軍還沒有到，他們也實在沒有辦法完全破敵，只能先衝了再說。
蒙恬點了點頭：“陛下所說自然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不過如果就這樣衝的話，危險程度是非常高的。”
“我等捐軀赴國難，自然是理所應當，可陛下萬金之軀，萬萬不可以親自帶兵冒險啊！”
蒙恬知道劉牧不可能放棄這個計劃，所以他現在爭取的就是讓劉牧暫且離開，然後他來帶兵衝陣。
一旁的雨化田也是連忙幫腔：“陛下，蒙將軍所言有理，咱們……”
不過雨化田還沒有說完，劉牧就直接揮了揮手，不耐煩道：“我身邊有雨師妾在，也有你們在，我還擔心什麼呀？”
“更何況，這些將士們修爲並不高，也都只是在二階築基境，他們都敢衝陣，寡人還有什麼不敢的？”
“難不成在你們看來，寡人連鐵浮屠裡面的一員小卒都比不上？寡人身上的五階化神境修爲，都是拿來看的嗎？”
雨化田和蒙恬對視一眼，兩人都知道，劉牧是心意已決，可他們同樣也還想堅持一下。
劉牧看出來了他們的想法，坦然道：“就算你們擔心寡人的安危，也必須要讓寡人親自來帶兵。”
“現在本來就是敵衆我寡，咱們唯一的支撐就是靠士氣了，若是寡人臨陣退縮，鐵浮屠的將士們怎麼想？”
“他們不會想着是不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們只會想着陛下之所以退縮，肯定也是認爲這場戰爭會失敗。”
“讓他們心中好不容易燃燒起來的熱血和士氣，片刻之間就散了，那這一場戰還怎麼打？”
蒙恬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既然陛下有如此豪情，那我蒙恬必定以死相護，誰要想傷着陛下，那就從我的屍體上面跨過去。！”
雨化田沒有說太多，只是握緊了手上的武器。
“我雨化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