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的問題不止困擾着楊昭,還困繞着很多人。
某不知名小會議室。
會議室安靜異常,只有莎莎的翻紙聲,參會人員每人拿着一本堆報告,看得聚精會神,少有人出聲。
《修真界香火的簡述和運用及缺陷》。
名字有些拗嘴,卻是楊昭花費了兩個多月整理出來的。
楊昭將趙雉對香火的介紹、香火對她修煉之間的影響,細緻的闡述了出來。
其中更有大段篇幅,描寫了楊昭在順淵城遇見的野神。
那曾經鑽進她眼睛裡,想要逃離的野神。
那曾經被野神禍害的民衆和鎮壓野神建造的順淵城。
這一切的一切,根源都在香火之上。
良久之後,見證人把資料都看完了,有人用筆敲了敲桌子。
“說說吧,都是個什麼想法?”
“我先定個調子,咱們對修真界的一切東西,有是有很多誤判,咱們基調還是要穩,步子要小一點。不要怕時間長,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咱們要有打持久戰的準備。”
“咱們的第一方案是跟在楊昭同志後面,她開視頻做賬號,其他修真者也開視頻。現在看來,第一方案可以徹底壓下去了。”
“我不同意徹底壓下去,這是一條捷徑,能夠快速提高我們在修真界的武力上限,維護國家安全,咱們不能因噎廢食,也要看到香火的益處。”
“確實如此,各種槍支,炮彈乃至於導彈核彈,這些都沒危險嗎?難道就因爲有危險,咱們就止步不前?”
“這香火和核彈可不是同一個量級的,核彈不是什麼人想手搓,就能搓出來的。而這香火只要有修煉功法做個賬號,一個人就能搓出核爆級傷害的武器。咱國家有多少人,有多少內奸叛徒情報人員?”
“確實如此,到時候咱們國內容易陷入動盪,政府也會處於四處滅火疲於奔命的狀態,咱們轉型的前提,應該是整體社會的穩定,這個前提不能動。”
“社會穩定確實很重要,但想要維護社會穩定,不只是內在因素,還有外在因素,現在是修真界這把大刀就懸在咱頭頂,容不得咱們慢。咱們要做的是有計劃推進,而不是把它封存。”
“可是風險太大了,咱們剛剛接觸修真界,有什麼樣的手段去控制野神?物理手段還是核彈手段?咱們有大周那種搭建一座大陣封印的實力嗎?咱們連陣法材料都找不齊。”
“咱們缺少足夠的反制和壓制的有效手段。香火配上咱們的移動互聯網時代,那就不僅僅珠聯璧合了,那是火上澆油。就算想發展也要推後,推到咱們有應對方法的時候,否則就是拿民衆的生命財產安全當玩笑!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
“你這是犯了右傾錯誤,不能前面有風險,咱們就懼怕。敵人不會在咱們準備好的時候,纔來和咱們開戰。不說別的,就楊昭剛更新視頻中的那座山峰,他不用幹別的,僅僅從太空中撞向地球,就是個恐龍滅絕級別的災難。”
“你纔是左傾!不切實際的追趕,只會擾亂咱們原本的基本盤。咱別的沒有,老祖宗留下的那神器還在太陽系掛着呢,爲什麼就不能穩一點?”
“誰知道老祖宗的恩惠什麼時候就出毛病?那神器在那掛了幾千年了,沒準下一秒就出問題了,咱連修都沒地修去。”
“反正我不同意!歷史告訴我們,任何不切實際的激進,都會帶來更嚴重的社會問題。”
“歷史還告訴我們,落後就要捱打呢!”
………
這間會議室的爭吵,現在還傳不出去,以後也可能不見天日。
但楊雲覺得自己有點難見天日了。
從夜淵回到大周后,他馬不停蹄的坐鳥回到了滄城雲陽觀,從雲陽觀回赤縣神州。
結果他剛在挪移陣上露面,頭暈眼脹還沒頂過去,一股巨力從天而降,一巴掌將他拍在地上。
這熟悉的感覺,讓楊雲以爲自己夢迴夜淵,回到了沒築基之前,在大水球裡生活的日子。
“楊雲,你怎麼了?”隔離大廳的監視器裡,響起了焦急的詢問聲。
“沒事,沒事。”
在地上躺了會兒,感受身上的壓力,楊雲面露驚奇。
“是靈氣,靈氣太重,壓的我起不來身。”
“用不用我們幫你?”看着遠處,牆邊躍躍欲試的機器人,楊雲連連否定。
“不用不用,我能起來,我只是被打個措手不及。”
運轉體內靈力,楊雲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看着身下的一個人行坑,當口道。
“我好像整個人被人埋在了沙土裡,前後左右都是阻力,像是一隻大手攥着我,想把我身體裡的東西都給擠出去。”
“很重,但我得收着力氣。”
楊雲往前走了一步,隨後擡腳,地上留下一個四五釐米深的腳印。
“要不然我的鞋受不了。”
“我現在的感覺很不好,有點想要逃離的衝動。”
“這是我之前在練氣期時,在咱們家從來沒感受過的。那時候我只覺得靈氣死氣沉沉,一點都不活躍,修煉起來很困難。”
“但現在是靈氣太多了,我有一種感覺,只要我修煉,沒幾年我就能達到金丹期。”
楊雲皺着眉頭,眼睛微垂,在大廳內繞了大半圈,又緩緩開口。
“可是我還有一種預感,若是我不加節制,這些靈氣就像吹氣球一樣,啪的一下把我撐爆。”
“還有什麼特別感受嗎?感覺有哪受傷嗎?要不要進行治療或者藥物干預?”
“沒那麼嚴重。”
隔離大廳角落裡擺的牀和櫃子,櫃子上放着手機、充電器和整套的洗漱用品,除此之外,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個移動廁所。
一直那張牀,搖搖頭。
“這牀我用不了,我一上去就得它估計就要塌了。”
“我們等會兒會給你換個新的,換個結實一點的。”
點點頭,楊雲慢悠悠走在牀邊,小心翼翼的往下坐。
他還沒坐實,整張牀就“吱——”的一聲,向外界表達了自身的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