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切割?”
楊昭眼睛微睜,不可置信。
哪怕她不知道這是什麼術法,但聽名字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東西。
“你就沒感覺他沒什麼修爲,表面看着像元嬰修爲,但真動起手來估計也就是個金丹期,面子唬人罷了。”
秦姓老鯊魚嘆了口氣。
“要不然以他的脾氣,面對方家吞噬道樹的行爲,他就算明面上忍下這口氣,暗地裡也得把方家攪個天翻地覆,他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楊昭斂眉垂目,語氣中帶着一絲懊惱
“不是師祖不想,是不能,我沒發現,也沒細想過。”
秦姓老鯊魚敲了敲桌子。
“這關你什麼事,他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難道還要賴上你一個小孩子不成?他對你本來就有虧欠了。”
楊昭擡眼,目光中滿是驚訝。
“虧欠我什麼?師祖對我的可好了……,我剛來修真界的時候,立身之本就是師祖給我的。”
那被她在廢屋中翻出來的三兩銀子和《食忌》是她初入修真界的立身之本。
“可這雲陽觀已無他人,他是你實際意義上的師父。”
秦姓老鯊魚敲了敲桌子。
“他一個修道之人,他難道不知道該怎麼帶徒弟嗎?可是是怎麼帶你的?”
楊昭眨眨眼睛,愣愣的道:“始祖帶的很盡心,我現在用的功法,我修煉用的輔助丹藥等等都是師祖教的,師祖給的。”
秦姓老鯊魚看着她,眼中的情緒意味不明。
“師父要做的最重要的是扶持徒弟入道,你剛修真沒幾天,他應該親自引領你見道,認道,識道,讓你能從正確的路徑踏上這條大路,他要盡述其中風險、其中坎坷、其中誘惑,幫助你不被外物所迷,不被外物所擾,不偏不倚的中正平直的走下去。”
“這是前人一點一點積累出來的經驗,是前人用血淚、用道途、用性命完成的試錯。這纔是門派能傳承幾百年幾千年下來的底氣。”
“可他……他已經忘了,他只能讓你獨自闖出去,讓自己去承擔這莫大的風險。”
楊昭盯着小布包喃喃道。
“師祖忘了這麼多嗎?”
秦姓老鯊魚嘆了口氣。
“因爲我的傳承佔了太大了。” 一個青年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楊昭回頭就能看見不遠處的那棵大銀杏樹。
“他把靈魂分割,絕大部分靈魂都承載着道樹的傳承,要不然我怎麼能生而智之,又怎麼能認定自己是赤縣神州的生靈,畢竟我可是出生在大周。”
楊昭站了起來,仰頭看着茂盛的樹頂。
“公孫師叔,所以這份傳承連接着他的靈魂。”
“對,我消化了他的靈魂後,才能認定我是赤縣神州的生靈。”
“也只有我自己認定了,你作爲雲陽觀的方丈承認了,我才能通過公孫庸留給我的血脈感應到另外一棵與我血脈相連的道樹,雙方配合,才能真正的成爲一個守門人。”
“所以我若是按照以前的想法,等個十幾年再修建這個挪移陣,師祖他也就不會這麼快的走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關乎他性命的事情,不告訴我呢……”
這是楊昭最想不通的地方。
“因爲他恨啊,他恨自己無能。”
秦姓老鯊魚揹着手站到了她的身邊。
“他之所以不提前跟你說,就是不想讓你想七想八的,道樹這件事無解。”
是了,現在的赤縣神州去哪兒再找這麼一棵與公孫瓚血脈相連的有靈智的銀杏樹。
別說血脈相連了,有修爲的銀杏樹估計都沒兩棵。
“什麼樣的傳承能讓公孫師叔認定自己是赤縣神州的生靈?”
“歷史,那些記錄時間長河的文字。”
公孫衍的聲音帶着讚歎:“也只有這些東西能讓我認定我是赤縣神州的生靈,甚至他連剩下的一小點靈魂也好好的記錄了從小豆人那裡打聽來的明代以後的歷史。”
“多謝公孫師父的告知。”
楊昭轉身拿起桌子上的小包匆匆施了一禮就走。
“秦前輩、公孫師叔,我少陪了。”
秦姓老鯊魚看着楊昭的背影,自言自語。
“你說,她不會再想不開了吧?她要是出點什麼毛病。這雲陽觀可就沒人了。”
一陣寒風颳過,樹葉嘩嘩作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