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佛門跟道門的大佬都撤了, 留下的都是菩薩級別的了。

毗藍婆此時對鐵扇公主道:“你還抱着那孩子做什麼?還不給出去。”

鐵扇公主心有不甘,“……侄兒就這麼死了?”

毗藍婆心道,羅剎王不死, 這件事也不可能就這麼揭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要處理的大事太多, 剛纔的神佛們都將禍魁之一的鐵扇公主給忘記了, 還不偷着樂。

毗藍婆步履輕盈的降落到鐵扇公主身邊, 伸出了手,“不如隨我一起修行罷。我聽說你家老牛也不省心。”

鐵扇公主想到都這個節骨眼了,老牛都不曾冒個頭。

雖然她做的事情, 沒告訴他,但是若他在家, 又怎麼會遇不到黃眉童子, 就是相瞞也瞞不住。

在一刻, 她是灰心的,況且毗藍婆也是羅剎貴族出身, 這個同伴彌足珍貴。

她惹出這麼大亂子,收了紅孩兒的觀音虎視眈眈,如來沒罰她,可能是授意觀音動手,她目前還是找個倚靠爲妙。

她搭上了毗藍婆的手, “我隨你去, 昴日星官還好吧?”

觀音見毗藍婆有意救鐵扇公主, 心中不禁失望, 若是能以此羅剎族的事情治罪她, 那芭蕉扇就能收入囊中了。

如果他丈夫來救她,那麼就可以牛魔王也收入佛門效力。

不過, 毗藍婆會出手也在預料之內,談不上多大的失望,觀音道:“那你要跟着毗藍婆菩薩好好修行,不可再爲非作歹。”

鐵扇公主鼓起勇氣,含淚道:“我家紅孩兒過得可好?”

“他已經入了佛門,你是他的俗家母親,也該了去塵緣,不要再糾纏他,讓他想起俗家過往,阻礙他修佛之路。”

鐵扇公主一愣,心底呵呵冷笑了兩聲,她的紅孩兒又不是自願入佛門的。

這時豬八戒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氣道:“老君也太過分了,俺老豬的孩子憑什麼就給百花羞送去?”

施錚接了個送孩子的任務,抱起兩個被遺落在地上的孩子,對豬八戒道:“那你有奶水嗎?有錢買尿布嗎?願意不睡覺照顧孩子嗎?”

豬八戒就是過過嘴癮,真讓他照顧,跑得比豹子都快,“好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百花羞得給俺老豬點坐月子的錢。”

“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寶象國吧,當面跟百花羞提要求。”

豬八戒挺直腰桿,“俺老豬也不能白替人生孩子,走,一起走。”

“且慢,將軍,你這一走,叫我的族人怎麼辦?”鐵扇公主出言阻攔,“你得將他們安置了再走。這也是王母的意思。”

此時的羅剎族人們,因爲如來離開了,纔敢都從城堡裡走了出來,或在樹林中,或在土坑裡,都瞅着施錚。

施錚就見這些要麼黑黢黢猙獰醜陋的男妖,要麼豔麗妖嬈的女妖,都沉默盯着他,眼神中有懷疑,有不滿,有各種複雜的情緒。

而且人越聚越多,就像方纔王母說的,足有一萬來人。

但他們在這一刻,竟然保持了默契的沉默,就顯得更可怕了。

幸虧他自己就是一個妖怪,否則都得被盯出汗來,不過,他現在壓力也比較大。

唉,這也是個考驗,妖怪都是吃人的,如果連羅剎族都搞不定,也別想降服其他的妖怪了。

雖然他很願意現在就把這人吃人鬼們送下地獄超生。

但若是他真這麼做了,中間陣營的妖怪,怕是不敢來投奔他了,將可爭取的力量都推向了敵對的佛門妖國。

一開始的手段不能太激進。

施錚對鐵扇公主笑道:“嫂子,不有你呢麼,你幫我照管一會,我去寶象國去去就來,等我回來,就給這些羅剎登名造冊,找個新國都好好生活。”

其實鐵扇公主聽王母說讓施錚管理她的族人,她心裡是高興的,因爲獅駝王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品行都是不錯的。

雖然她的族人們自己品行堪憂,但不耽誤他們需要一個好的託管人。

“你要怎麼帶領他們重新生活?”

施錚表現得胸有成竹,“我自有辦法。但嫂子,你也得幫幫我,勸勸他們,讓他們服從我,畢竟這樣對大家都好。要是有人不服,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手軟。”

鐵扇公主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毗藍婆在一旁也微微頷首,畢竟事關本族,她不能坐視不理。

見得到了兩位的應允,施錚叫豬八戒把兩個孩子都抱上,與他和袁持譽一直飛往寶象國。

豬八戒瞅着懷中的兩個孩子,見這兩孩子不存在分不清是誰生的困擾。

唐僧生的粉糰子似的,他生的也是糰子,不過是粗飯糰子,有點糙。

百花羞只知道奎木狼攝走了兩個孩子的魂魄,還自稱給他們安排了好去處,並不知道具體的計劃。

猛地見到施錚他們從天兒降,先是一愣,接着就去撲打豬八戒,“我當初好心救你師父,你們卻摔了我的孩子!”

“別打了別打了。”豬八戒躲開,悶聲道:“我和我師父各賠了個孩子給你們。”

見百花羞發懵,施錚就道:“公主,不要驚慌,且聽我講給你聽。不管你聽到什麼都不要驚訝。”

便將奎木狼的騷操作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百花羞。

百花羞的承受力還是很高的,懵了一會,就接受了現實。

畢竟她自己前世就是披香殿的玉女,奎木狼是二十八星宿之一。

她含淚張開臂彎,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回到娘這裡,便好了。”

施錚朝豬八戒使眼色,你不是要月子費麼?

豬八戒想了想,開口對百花羞道:“雖然俺老豬賠你的那個是有點醜,但你也得一視同仁,說不定越長越俊呢。”至於坐月子的錢,哪裡能開得了口。

百花羞道:“都是我的孩子,怎麼會分親疏遠近。”

“這倆孩子肯定不一般,等再大點,請個好老師教他們參禪修道,一定有作爲。”施錚說完,見時間差不多了,也不想多耽擱,主動提出離開。

百花羞起身相送。

而兩個躺在牀上的強抱嬰兒,則開了口,一個哼道:“參禪修道有什麼意思,不如做人王。”另一個也笑道:“之前在王宮裡,咱們就見識過了,還是做王者好,不管是道士還是和尚都要對國王畢恭畢敬,這纔是該過的日子。”

施錚他們從寶象國出來,在半空中與豬八戒作別。

施錚忍不住好奇主動問道:“二十年後才繼續取經,這二十年你要怎麼渡過?”

“先去車遲國找李小姐,若是她不要我,我就回高老莊。”豬八戒語氣輕鬆,滿臉笑意,他本就不想去取經,如今金蟬子又轉世去了,至於二十年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弄不好到時候觀音看不上他了,另找了別人護送金蟬子。

施錚心道,高翠蘭可夠倒黴的了,還被你惦記着,不過說不定高翠蘭要麼搬家了,要麼改嫁了,你回去也是白搭。

“那祝你一路順風。”施錚跟他揮手作別,便和袁持譽離開了。

豬八戒在雲上停留了一會,看着寶象國的王宮,安慰自己道:“不管他算不算自己的孩子,有個當國王的外公總不會餓肚子,比跟着俺老豬強。”

忽然間,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驚呼,“錦襴袈裟還留在女兒國呢。”

玄奘和尚之前就承諾錦襴袈裟歸他,誰都不能搶。

六耳獼猴估摸着這個時候唐僧已經生了孩子,黃眉童子也趁亂取代了他,便去幽冥地府的羅剎城堡“救師父”。

他早醞釀了一套自己的說辭,比如自己被一個妖怪給收了,不得脫身,對不起晚了之類的話用來堵住豬八戒的嘴。

黃眉童子頂替了唐僧,那麼未來取經路必然要坦途得多了。

因爲黃眉童子不像唐僧□□凡胎,動輒就一驚一乍討人厭。

而且他還能自保,就算妖怪抓住他,也不會擔心他的安危,說不定心情好了,還能打妖怪一頓。

想到這裡,六耳獼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雖然四下沒人,也下意識的捂住嘴巴偷笑。

但這份愉悅的心情隨着他進入幽冥地府開始變得糟糕。

十殿閻羅忙得都沒空跟他說話,其中秦廣王道:“大聖啊,我們這裡太亂了,不能招待您了,您自便吧。”並對搬東西的鬼差道:“閻羅王的東西先給他封存起來,等他回來……”

鬼差嘟囔:“天庭這一次是動怒了,閻羅王再回來怕是要等到天崩地裂時,還是騰出地方等待新的‘閻羅王’上任罷。”

秦廣王怒喝道:“閻羅王好歹做了你多年的上司,你就這麼落井下石?”

“多虧了他,咱們都受拖累了,我們都可感謝他了。”鬼差挑挑眉,怕捱罵,繼續搬東西了。

秦廣王這才轉過身來的對“孫悟空”道:“大聖,您說您要羅剎城堡?不用在地府找了,都被觀音薅到地面去了。”

六耳獼猴心中預感到事情似乎不太妙,跳回了地面,在天空找了一遍,遇到了六丁六甲跟護教伽藍們。

他們之中,有的一臉頹喪,有的則一臉輕鬆。

“大聖,您去哪裡了?出大事了。”護教伽藍們一開始不知道唐僧在那裡,後來遇到了觀音,隨着她到了地方,自然也碰上了如來、燃燈、老君、王母等人“召開的大會”。

六耳獼猴這會還是比較樂觀的,“什麼大事能比我師父的事還大?你們一直在天上保護他,如今他人呢?”

“轉世投胎去了。”一個護教伽藍道:“大聖啊,你先回花果山吧,二十年後再來吧。”

六耳獼猴呆了,使勁眨了眨眼睛,“唐僧轉世投胎去了?”

他就走開了這麼一會,怎麼事情的走向讓他始料不及。

“說來話長,你慢慢都會知道,取經已經被擱置了,我們也都要各自回去覆命了。”六丁六甲和護教伽藍們說完就告辭了。

六耳獼猴將抓住他們,留下給他答疑解惑,但這些監工神仙們都搖頭,顯然不想再多浪費時間。

六耳獼猴抓了抓腮幫,飛回了女兒國,既然事情從這裡開始的,那麼這裡一定留有線索,至少行李還在這裡。

果然,才進那個小酒館門,就聽到豬八戒跟沙僧爭吵。

“二師兄,你不能分行李啊,咱們得去救師父,快跟我去解陽山取落胎泉水,那個如意真仙着實難纏。”

“哎呀,你可真是的,都跟你說了,取那鳥泉水沒用了,我和師父都生……”豬八戒煩躁的一揮袖子,“師父被彌勒佛身邊的黃眉童子殺了,如今又去投胎了。觀音菩薩叫咱們二十年後再上取經路,我反正回車遲國了,老沙,你也迴流沙河吧。”

六耳獼猴聽罷,直接跳了進來,揪住八戒的衣襟,“夯豬!你把話說清楚!”

豬八戒打開六耳獼猴的手,“師父都沒了,你就別擺大師兄的架子了!二十年後,指不定咱們都在哪兒呢。這勞什子經,我可不想取了。”

六耳獼猴冷笑道:“不念師兄弟情分正好,老子早就想打你一頓了!”說完,當真拿出棍子,不分頭臉腰腿的狠狠揍了豬八戒一頓,將心中怨氣都撒了出來。

沙僧在一旁也沒攔着,看大師兄發瘋的樣子,就怕惹火上身。

六耳獼猴給豬八戒留了個口氣,揪住他的豬耳朵,“老實了?將你知道的通通告訴我!敢落一個細節,就叫你陪唐僧一起投胎。”

豬八戒只得將發生過的事情,事無鉅細的都告知了大師兄,末了自己也委屈上了,“我就容易嗎,你還打我?反正師父投胎去了,取經沒了,我這一路遭的罪都沒白受了。”

沙僧青靛色的臉在這一瞬間都有點褪色,沒有那麼藍了,若是他是個普通人,這會怕是已經臉白如雪了,他看向大師兄,發現他臉上的猴毛都立了起來,顯然也內心煩躁痛苦的外在表現。

六耳獼猴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牀上。

原來殺了唐僧,也不能代替他。

唐僧一死,金蟬子收回神識,便會驚動如來,一切就會重新開始。

沙僧好歹做過捲簾大將,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平靜了下來。

自我安慰道,還好只是擱置,而不是取消,大不了等二十年,二十年對他來說,不過是轉瞬之間,就當放了個長假。

況且這一次,真是的金蟬子轉世了,必定沒有唐僧那麼難纏,會很好相處,說不定取經更容易成功呢。

六耳獼猴見沙僧的臉變成了淡藍色後,又恢復爲了靛藍色,就知道他已經想開了。

但是他沒法想開,因爲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孫悟空,這二十年變數太大了,到時候取經重啓,觀音一定會花果山通知真正的孫悟空。

他一個冒牌貨,難道真的要對孫悟空下手,徹底取代他當花果山大王嗎?

他倒是想,但他做不到啊。

孫悟空那石猴子豈是好殺的?

“啊啊啊——”六耳獼猴痛苦的大叫,將頭上的僧帽扯了下來,踩在腳下亂跺,拿出混鐵棒,放手一擊,將地面打得裂開,本就脆弱的木屋當即塌了大半邊,又上天入地的亂撞,但心中的憤懣卻仿發泄不完,直到將周圍的山石能砸的都砸了遍才罷休。

等他回來,哪裡還有豬八戒的影子,沙僧告訴他,“拿了錦襴袈裟走了。大師兄,既然這樣,我也迴流沙河了。二十年,很快的,你在花果山等觀音通知罷。”說完,拎着降妖寶杖也走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去處,只有他六耳獼猴來時孤家寡人,此時也是孑然一身。

難道要回去找禺狨王嗎?可那傢伙自稱烏巢禪師,整日清心寡慾,甚是無趣。

除了他,還能去找誰?牛魔王?算了,沒鬥志的傢伙。

獅駝王?失憶了不說,還有斷袖之癖,算了算了。

美猴王孫悟空就更不用說了,去了等於自投羅網。

蛟魔王九頭蟲?也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不過就算能找到他,也不想跟有接觸,小心眼難相處。

那就只剩鵬魔王了……

唉……倒是知道他在哪裡,只是他如今也有了其他的結拜兄弟,對他這個前拜把子弟兄是什麼態度。

況且,鵬魔王如今家大業大,去了之後,就要居他之下,仰仗他的鼻息。

結拜兄弟之間相差太多的話,相處起來就不復當年的自在了。

六耳獼猴想了一堆,但無奈的事實面前,也只能去碰碰運氣。

鵬魔王創立的國度在哪裡來着了?

想起來了,獅駝嶺,獅駝國!

六耳獼猴說走就走,原地騰雲而去。

等一個個都走了,酒家內安靜了一會,才從地窖裡爬出來個老婆婆,拍着心口道:“可嚇死我這老婆子了。”

那一陣妖風捲走了唐朝和尚跟他那醜陋的徒弟,將她嚇得躲進了地窖安身,之後唐朝和尚的幾個徒弟回來,吵架鬥毆,也是山崩地裂,嚇人得很。

這幫人終於都散了。

酒家婆婆出來,見屋頂破了個大洞,牆垣倒塌,心疼的直拍腿,忽然看到地上有兩個擔子,正是唐朝和尚們落下的。

雖然被翻了個亂七八糟,但也頗有幾件好東西,尤其是杵在牆角的錫杖,一看就價值不菲,而且她隱約記得,這些上和尚還有一匹馬。

與此同時,酒家外面的樹樁上拴着的白龍馬,恢復了人形,將馬鞍子等物都扔在了地上,鬱悶的道:“敢情真沒人記得我啊,一個個走的乾脆,就沒人管我。罷了罷了,我也回去吧。”

只是他和父王之間哪裡還有感情,他燒燬殿上明珠被判死罪,就是他父王舉報的。

好狠心的爹。

這時,他就見酒家婆婆走了出來,見他就跑過來扯住了他的衣裳,“好你個偷馬賊,拴在這裡這麼大一匹馬哪裡去了?”

小白龍甩開婆婆的手,指着馬鞍子道:“見它賣了足夠賠償你的損失了。”

婆婆彎腰查看這馬鞍,見它做工精巧,用的是上等皮革,還鑲嵌着幾塊寶石,心中歡喜。等她抱着馬鞍回到屋內,就發現錫杖和兩擔行李都不見了。

“誒呀,偷馬賊盜走了行李!”

此時,小白龍拎着錫杖跟行李飛在天上,“唉——到頭來竟只有我這個最受忽視的,還惦記着善後。”

雖然通關文牒已經沒用了,但上面寫着他的名字,是他存在感的證明,好歹留下來做個紀念。

只是天地茫茫,浩海碧空,何處是他的家呢?

鷹愁澗麼?唉,也只有回到那裡了。

施錚跟袁持譽回去見鐵扇公主、毗藍婆菩薩和衆羅剎。

因爲之前的路上有豬八戒,有些話不好說,現在豬八戒走了,袁持譽可以敞開說話了,他問施錚,“你打算怎麼處理羅剎族?”

“呃……”要說施錚完全沒主意,肯定是不正確的,但若說他有什麼胸有成竹的大計劃也不對,“走一步算一步罷。”

袁持譽看着前方越來越近的羅剎族所在地,承諾道:“那我就陪你一起走。”

觀音已經離開了,鐵扇公主跟毗藍婆兩個羅剎女還在。

因爲羅剎男子的頭髮紅如烈火,遠遠一看,這一大羣羅剎男妖的頭頂好似一朵朵跳動的火焰。。

兩人落在一塊大石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衆羅剎。

鐵扇公主跟毗藍婆菩薩飛到他們身旁,其中鐵扇公主道:“我剛纔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我告訴他們要珍惜這次機會,好好跟着你扶妖將軍,重新開始。”

施錚頷首,眼神在鐵扇公主和毗藍婆臉上游走,含笑道:“如果他們能聽你們的勸,固然好,但若是不聰明,偏要跟我作對,等到時候,你們可別怪我無情。”

毗藍婆菩薩微笑,“玉帝封你做扶妖將軍,日後所統領的,肯定不止羅剎一族。相信將軍自有決斷。”又對鐵扇公主道:“剩下的就交給將軍了,咱們走吧。”

鐵扇公主不想走也不行,王母的命令她不敢違背,哪怕之前對之前承諾的再好,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放手。

雖然侄子和侄媳婦死了,但好歹族人的結局還算不錯,至少可以正常繁衍了,最後看了眼人頭攢動的族人們,狠心一扭頭隨着毗藍婆菩薩走了,至少在她那裡待到風頭過去了,觀音不再追殺她爲止。

鐵扇公主跟毗藍婆的身影消失在了天際。

立在大石頭上的施錚和袁持譽面對這麼萬餘衆的羅剎族。

羅剎族衆人微微仰頭看他們,心中自是不忿,這個所謂的扶妖將軍施錚之前跟他們的王可是發生過沖突的,並不是完全沒有過節。

這樣的大型聚集場合,總不缺帶頭鬧事的刺兒頭。

一個站在前排的男羅剎冷笑了一聲,胳膊交疊放在心口前,譏諷的笑道:“不知道你這雌伏在別人身下的傢伙要怎麼統領我們?怕不是什麼扶妖將軍,而是雌伏將軍。”

這話一出,就引發了鬨然大笑,就算不那麼好笑,但爲了打擊施錚也要大笑。

施錚挑眉,從鼻腔中輕哼一聲,將靈氣凝聚手掌攥緊,下一刻就打了出去,直接這羅剎轟成了一灘血水。

“我不在乎給陰司地府增加工作量,況且他們已經增派了人手,就算一萬人同時轉世,他們也忙得過來。”施錚平靜的道。

但內心則憤怒的罵,什麼鬼話,就算關係是真的,憑什麼老子就要雌伏啊,怎麼不說是袁持譽?!

這時袁持譽朝那灘血水的位置打出了一道靈氣,並凌空描劃了幾筆,似是在畫一道符籙。

衆羅剎們當即很清晰看到了死去的那個羅剎的魂魄,他的表情迷茫而呆滯,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身死了。

下一刻,衆羅剎就見袁持譽單手一掃,就有數道細如絲線的白色靈氣如鋼針一般的射出,刺進了魂魄額頭的位置。

本來縹緲虛幻的魂魄仿如冰凍一般越發僵硬,魂體漸漸開裂。

在某個臨界點,徹底崩潰,魂體瞬間碎成了無數塵埃般的小顆粒,在陽光下閃着最後的光芒,直到被風吹散乾淨,再沒有一點存留過的痕跡。

魂飛魄散。

施錚默默的看向袁持譽,見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以爲他動手殺了一個羅剎族殺雞儆猴已經夠狠的了,袁持譽更絕,把人家魂魄都給銷號了,徹底從三界除名了。

“……”施錚轉過頭對衆羅剎道:“看來也不用麻煩陰司了。”

衆羅剎別說講笑話揶揄施錚了,是連話都不敢講了。

這叫什麼,臉白心黑,手更黑。

如來都沒滅了他們的元神,尚且允許他們六道輪迴,這施錚和袁持譽發起狠來,連他們元神都毀。

施錚見大家都安靜了,臉上的表情也像想認真聽講話了,才道:“你們說完了,就該我說了。你們要明白一點,我不是你們的羅剎王,也不是你們爹孃,不會慣着你們。鐵扇公主是我結拜兄弟牛魔王的妻子不假,但很可惜,我最近失憶了,好些事情都不記得了。毗藍婆菩薩我是很尊敬的,就像尊敬觀音、文殊跟普賢一樣。”

衆羅剎呼吸一緊,施錚這話的意思是,老子失憶了,結拜兄弟情都見鬼去了,何況是兄弟妻子的人情,文殊和普賢都被我們揍過,毗藍婆想給你們撐腰的,也要她掂量下自己的斤兩。

施錚繼續道:“不過,我是扶妖將軍,以後統領的妖族肯定不止你們一個,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但是呢,如果你們是第一支歸順我的妖族的話,地位還是很高的,所以也別太不把自己當回事,要約束自己,給後面的妖族做個表率。”

這時候一個女羅剎,眨着秋水般的眼睛,慢慢舉起了手,“我……我能問個問題嗎?”

施錚一擡手,“這就對了,問問題要舉手,說吧。”

“我們這一族如今也還剩一萬人來人呢,雖不多,但也需要一個地方安家落腳,畢竟我們不想再回到地府生活了。”

如來赦免他們了,可以在地上生活了,誰不愛陽光呢。

“沒錯,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施錚問道:“你們在歸順佛門之前的領地呢?”

羅剎一族被佛門降服做了護法,在之前肯定有自己的領地。

就算時間線不往回倒那麼久,在被攆進地府生存之前,也該有自己的王國,這塊土地在哪裡。

衆羅剎的表情很是複雜,施錚有點看不明白了,“沒人知道嗎?”

又有一個男羅剎舉起了手,“我能說兩句嗎?”

“說。”

“這就涉及到我們羅剎一族內部幾代羅剎王的分歧了……”

一聽要開講種族遷徙史,施錚對羅剎族波瀾壯闊的歷史並不感興趣,叫此人閉嘴,又問:“有沒有言簡意賅能說的。”

之前那個女羅剎舉手道:“我能說。”

施錚點頭同意,此女道:“我們羅剎族原本生活在北俱蘆洲,後來被前一任的王帶出了北俱蘆洲,歸降了佛門,之後的事情,您都知道了,我就不講了。”

“北俱蘆洲?你們在那裡肯定有王城舊址!我帶你們回去!”

他在傲來國望霞洞的底盤太小,他之前就覺得要是成立扶妖將軍府,肯定不能建在那裡。

而且傲來國有花果山,南贍部州土地是大唐地盤,人族繁榮昌盛,也去不得。

西牛賀洲妖魔橫行,真正意義的羣魔亂舞,建立根據地更難。

一片空白,沒有記載的北俱蘆洲是個好選擇。

誰想,一個羅剎沒舉手就脫口而出,“不能回去!那裡羣魔亂舞!十分危險!”

施錚就納悶了,你們也好意思說羣魔亂舞?

不過,如果羅剎族都這麼說,看來北俱蘆洲真的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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