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林凡心底有點擔心,伸手搭在二郎神的肩膀上。
那名男子呵呵一笑,便完全融入進二郎神的身軀中。紅光覆蓋了整個書店,血霧迷了林凡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林凡動了殺心。
什麼個鬼東西,在他的書店裡撒野!
頓時,無量修爲從林凡的身體中擴散出來,將血霧吞噬殆盡。店內的紅光也逐漸退散,林凡的雙眼之上蒙着一層凜冽的鋒芒。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人在他的書店中出事。傳出去,他以後還做不做生意了。
心念一動,身體中來自太虛的修爲自掌心源源不斷的傳入二郎神的身體中。
身處書中幻境的二郎神,臉上殺意波動,眸光暗波流動。他站在凌霄寶殿中央,森然的看着高坐其位的玉帝。
通過感官接觸到楊戩眼中的世界,林凡皺眉。
這二郎神的心魔歸根結底還是玉帝下令處死他們一家。真正意義上,孫悟空並不是第一個大鬧天宮的人。
早在玉帝將他母親囚禁在桃山時,二郎神便單槍匹馬闖上天庭,其破壞程度絲毫不亞於孫悟空。一個人倘若心中注滿仇恨,那必然是下了必死無疑的決心去闖天宮。
要問爲什麼他大鬧天宮,玉帝也容忍了的話。那可能就要說,爲了所謂的名聲吧!
堂堂三界之主,殺了自己妹妹的丈夫,兒子,將自己妹妹永遠囚禁在桃山,最後卻爲了仁義之名,放過了自己的侄子。
不……不叫放過,叫利用!
恰恰就是看中了楊戩身上崛起的神脈,那條獨一無二的混雜着炎黃子孫和神的血脈,蘊含着毀滅世界的力量。
用自己妹妹性命來威脅楊戩,讓他爲自己效忠。
林凡不得不說,玉帝這一把如意算盤打的真好。
“楊戩,本帝念在你是本帝的侄子,饒你一命,你竟敢枉顧天恩?”玉帝冷聲喝到。
常年累積的天威釋放出來。
二郎神卻絲毫都不在意,他呵呵冷笑。
他今日來,難道還將這什麼天恩放在眼裡?真是笑話。所謂侄子,不過是他偌大的一盤棋中,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侄子?玉帝怕不是喝多了,怎麼還說起胡話了……我什麼時候承認過,你是我的舅舅啊……”
楊戩將手中的三尖兩刃槍猛的擲出,以雷霆之勢直插玉帝的心臟。
玉帝側身而過,堪堪躲過這一擊。
眸光更加冷漠森冷,比插在寶座上的利刃泛着的冷光還要令人膽戰心驚。
然而此刻的楊戩卻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他一個眼神就能嚇住的少年。
他要爲父母,兄長……報仇雪恨。
昔日殿內列隊兩側的仙官早已不知去向,空蕩的凌霄寶殿中,只有玉帝和楊戩對視着。
兩人眼底皆是無盡殺意。
楊戩危險的半眯起眼睛,脣角的笑容越發令人恐懼。
就在眉心的血色重瞳將要再次出現的時候……
“楊戩,這是心魔,殺了他,你就出不來了。”
林凡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楊戩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清明,他喃喃出聲:“店長大人……”
在高處站着的玉帝卻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是你自己親手讓你的母親化爲血水,如今,你也救不了你的妹妹。”
只此一句,楊戩眼底逐漸浮現的清明再次被無窮殺意掩埋,他擡頭,血色重瞳,直視着玉帝。
“我看你是……找死。”
紅色罌粟花再次開滿遍地,他此刻像極了那個血霧中的男子。沖天殺意淹沒了他的心智。
就在楊戩要一擊必殺玉帝時,一道強大的力量注入他的丹田。
那股力量,純淨美好,似乎要淨化他心底的怒火和殺意。
楊戩站在原地,眼中的血色愈發濃重。
書店中,林凡一手搭在楊戩肩膀上,制服他體內那惑人心智的男子。
無當聖母盤膝坐在楊戩對面,渾身散發着遠古的洪荒純淨之力,將楊戩體內的殺意不斷化解。
“還好,把你喊來了。”
沒錯,在林凡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便極時在交流羣把無當聖母給艾特過來了。
吾乃天蓬:二郎神君到底怎麼了,連無當聖母都給請去了。
燃燈道人:還記不記得之前店長說沒有強大的心智就不要碰的那本書。
吾乃天蓬:《邪瞳》!臥槽,楊戩是不想活了吧!這踏馬他心底藏着什麼他是自己不知道嗎?
吾乃天蓬:靠!老子在天庭都不知道有多少次看見他眼底透着對玉帝的怨恨了。
蘇妲己:別說話,等,我們需要給他時間。
齊天大聖孫悟空:楊戩……俺老孫還要再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呢!
挺過來……這三個字,孫悟空只是在心底默默的說。
交流羣中的書友個個都無比擔心楊戩。他們沒想到,店長大人居然真的讓楊戩碰了那本邪書。
儘管知道這是性命之憂,他們還是選擇相信林凡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儘管二郎神楊戩只是初來乍到,但他們仍舊是把他當真正的朋友來對待。
就連遠在東南交界處的孫悟空都忍不住有些擔心。
無當聖母的眉頭緊鎖,她雙眸緊緊的盯着楊戩的臉龐。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只要還是猙獰,就代表他心底的殺意還沒有退散。
“他需要時間。”無當聖母對同在努力的林凡說道。
“嗯,給他時間,他能醒過來。”
林凡篤定的說道。
既然把這本書給了楊戩看,他就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對楊戩的安排。
一個在西遊中,可以跟齊天大聖大戰三百回合的人,天資韌性又能差到哪兒去。
眼前的玉帝還在嘲諷不屑的看着他,楊戩卻立在原地。
一動不動。
他的腦子像被拉扯着,一半把他往回拉,一半拖着他往前走。
“楊戩,你也不過如此,你殺了你的母親,你救不了你妹妹,你什麼都做不到。”
“你閉嘴……”楊戩想睜開眉心的天眼,將玉帝一刀斃命。
然而,理智卻告訴他不行,不能。
“殺了他,我就出不去了……”
可是,他心底的恨意卻無論如何都削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