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同事們的手機突然同時傳來了“滴滴”聲,想必一定是公司羣裡發了什麼內容,好吵,所以我平日以來都選擇了屏蔽。
見大家都拿起了手機,我也打開了微信,果不其然,公司的大羣裡發來了一條消息——
“除後勤部門及財務部門外,所有員工於八樓主會議室開會,不允許攜帶任何電子設備,會議由董經理主持,會議於十五分鐘之後召開,望所有人迅速響應。”
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我也裝模作樣的拿起了筆記本,跟着同事們一起上了樓。
會議室的前面竟煞有介事的安排起一道安檢門,用來檢測是否攜帶電子設備。會議室裡的大屏幕已經打開,屏幕上只有公司的logo,會場已然被佈置過了,陣仗很大,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討論着一會到底會宣佈什麼重頭項目。
我看到我爸竟然也蒞臨了會場,與公司高層坐在了最前面。
我拉着戰天坐到了末排,辦公室的同事們見狀也坐在了最後面。
會議正式開始,西裝筆挺的董夏走上了臺前,掃視了整個會場,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他似乎試圖想用眼神與我交流些什麼。
董夏拿起麥克風,字正腔圓地說道:“公司的同仁們,大家下午好,由於某些原因,我們把會議推遲到了下午,我直奔主題,不耽誤大家過多的時間。受董總所託,我們公司於半年前開啓了‘探索’項目,組織了一批精良的技術團隊成立了項目組,經過大家的努力,已取得初步的成果,請看大屏幕。”
臺上的燈光瞬間暗了下去,大屏幕上赫然出現了“攻守合”幾個大字,憑我的直覺,這應該是個遊戲,隨着一陣戰鼓聲的結束,果真進入到了遊戲登錄界面,這倒引起了我幾秒鐘的興趣。
但是從遊戲準備的界面來看,我已經知道了,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攻守對戰遊戲。
真不知道我爸是不是被誰矇蔽了雙眼,竟然讓董夏耗時半年研究起一個毫無創意的遊戲,這與市場上的主流遊戲能有什麼差異,不過是隨波逐流而已,董夏還專門成立了項目組,真的是無聊至極。
我用胳膊碰了碰戰天,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大屏幕,果然是個技術控。
想必這會議時長不會很短,我見沒人陪我聊天,便準備閉目養神,以彌補昨晚做夢導致的乏累。
正當我準備先淺睡個一小時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讓我毛骨悚然——
我聽見了尖銳的戲腔,正在咿咿呀呀的吟唱,“別人道我貌美,我卻全然不知,我想書寫風骨,你卻想讓我入土。”
我猛然擡頭,大屏幕上出現的人,不就是昨晚夢裡見到的紅衣男子麼!
他和昨天夢裡一樣,衣着紅色的薄紗製衣,長髮及腰,古代裝扮,面無表情,他揮舞着毛筆,墨點密密麻麻的向前衝擊着。
而前面,竟然是夢裡的紅色小人!他們仍然在排兵佈陣,手舉戰旗和武器在瘋狂叫囂着!
只見紅衣男子揮灑出的墨點,均勻有力的衝向紅色小人,紅色小人們紛紛倒地,轉瞬消失。
這太離譜了!我下意識地抓住了戰天的大腿,他還在集中精神看着大屏幕,並沒有留意我。
鏡頭一轉,竟是一個長滿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身上只穿着皮革做的簡陋衣衫,他的腰間掛着一個皮質口袋,是一把刀的形狀。
彪形大漢也遭遇到了紅色小人,我緊張得握起了拳頭,雖然以身形來說,他一腳就可以把紅色小人踩得魂飛魄散,但是他沒有,他把手靠近了皮質口袋,然後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把刀,高高的舉向了空中,他嘴裡振振有詞——
“釋放體內的力量,集中精神,揮舞煞氣吧!”
聲落刀下,紅色小人隨即化爲塵埃。
彪形大漢隨即拿起刀,從左至右,掃向了另一批紅色小人們,我又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嗜血是原始的衝動,阻擋我的,可沒有什麼好下場!”
此時的我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這太可怕了,這竟與我昨晚的夢一模一樣!
當着上百人,我無法問出心中的疑問,我只有極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不想讓旁人看出我的異常。
與昨晚的夢一樣,彪形大漢與紅衣男人相遇了,彪形大漢拔刀劈向紅衣男子,紅衣男子以墨水還擊,隨着密集的墨點攻擊,彪形大漢釋出了閃現技能,躲過的了攻擊。而接下來,紅衣男子的墨水集結成了一個圓圈,精準的套在了彪形大漢的身上,如夢裡一樣,彪形大漢被束縛住了三秒。
彪形大漢解脫控制之後,手中的刀突然閃耀起紅色的光芒,我甚至感覺到我與之合爲一體,我在心裡與他一起吶喊出了一個聲音——
“結束吧,幼稚的秩序破壞者!”
紅衣男人的戲腔停止了,轟然倒地。
隨着紅衣男子的倒地,我也逐漸對呼吸失去了控制,開始用力的大喘氣,這讓戰天留意到了我的反常,低聲問我:“你怎麼了?”
我已然知道了爲何紅衣男子在夢裡又復活的緣故,他與彪形大漢都只不過是遊戲裡的人物,在尋找道具中增加能量,在殺戮中完成着攻守。
而我也意識到了,我他媽的竟是彪形大漢手裡的一把刀!
我彷彿未經訓練便被扔到外太空的宇航員,混混沌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本廢物,我更沒法去分析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何緣故,我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反科學的事情,爲何我的夢與公司新開發的遊戲一模一樣。
而我,竟在夢裡變成了一把刀!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戰天把手搭在了我的後背上,他看出來我真的有些不適,便輕拍着我的後背,我把指甲嵌進了肉裡,用另外一隻手按住戰天的大腿。
“戰天,你看我,像不像遊戲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