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谷地複雜的局勢
談完正事，衆人又圍着篝火，舉着幽靈葡萄酒閒談了很久。
有一搭沒一搭的，但是涉及到的東西很多。
公正之錘屹立在塔瑟谷已經有四百多年曆史，瓦隆成爲大審判長也有三十多個年頭，對谷地周邊勢力瞭解程度，無人能出其左右。
就算是塔瑟谷的統治者莎堡的騎兵統領們，見了他也是畢恭畢敬，尊稱一聲大審判長。
瓦隆輕抿了一口葡萄酒，幽幽長嘆道：“桑比亞之所以沒有一口將塔瑟谷吞下去，並不是因爲我們公正之錘的影響力有多大。
真正顧慮的，是其他十個谷的反應，若是其他谷足夠強大，塔瑟谷便能保持現在的獨立性，依舊是谷地一谷。
若是其他谷陷入虛弱，戰役谷和翎羽谷被吃下，你覺得無險可守的塔瑟谷，是那些豺狼一樣的富豪傭兵軍的對手嗎？”
哪怕是對軍事一竅不通的安娜，也情不自禁的搖搖頭。
塔瑟谷雖然有頓丘陵這樣的險要地區，但是並不在邊關，而是位於正中心。
一旦被人趕到頓丘陵，基本上塔瑟谷就被滅了。
“既然知道分裂的害處，谷地爲什麼不再次聯合起來？哪怕是推舉一位共主，組成更緊密的聯合整體，也好過現在的一盤散沙。”蓋文趁機虛心討教。
“想的倒是簡單，先不說這麼多谷，牽扯的利益這麼大，人心能不能齊，單說桑比亞和散塔林會會坐視這種情況的出現嗎？傷痕谷的前車之鑑在那裡擺着，你真的以爲是迷霧谷和陰影谷的聯軍擊敗了拉珊的大軍？”瓦隆意味深長的笑道。
瓦隆說的前車之鑑，是1356年的事情。
傷痕谷的統治者拉珊*奧梅塞爾，發動了征服谷地南部的戰爭，短短數月，就先後攻佔了耕谷、翎羽谷和戰役谷。
但是僅僅半年不到，他就落敗了，就像他崛起的速度一樣快，現在傷痕谷並沒有自己的自主權，而是被一支聯軍佔領，這支聯軍不僅有各個谷地的代表，還有科米爾、桑比亞、散塔林會的軍隊。
“莫非裡面有隱情？”蓋文好奇問道，外界只知道拉珊的大軍，被迷霧谷的騎兵在迷霧谷中擊敗，但是如何擊敗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在拉珊的大軍被擊敗前，桑比亞的僱傭軍就已經打進了傷痕谷，佔領了拉珊的老巢。”瓦隆嘿嘿一笑道，“拉珊是一個人傑，卻不是一名合格君王，因爲他的目光，僅僅侷限於幾個谷地，卻沒有發現，谷地真正無法團結到一起的原因。
當所有的外在強大勢力，都不希望你團結，不需要伱團結的時候，你又如何團結？
若是不將桑比亞這羣豺狼的爪牙都給拔乾淨，當你在內部開戰的時候，他們將會從背後給你致命一擊。”
“受教了。”蓋文由衷的道。
他對谷地局勢，雖然有屬於自己的認識，但是遠沒有瓦隆看的那麼通透。
沉吟了一下，蓋文提出自己的見解道：“我認爲谷地還存在一個致命問題。”
“哦？說來聽聽。”瓦隆被勾引起了興趣。
“地廣人稀，人口太少，一座谷地的人口加起來，竟然比不上一座沿海中型城市的，正常來說，谷地的地理環境，是非常養人的，尤其是阿沙巴河一線。
換成泰瑟爾，這樣一條便利的大河兩岸，養育的人口，至少不下於三百多萬，而現在，連一個零頭都沒有。
人口少了，抱團都沒有機會，自然容易被欺負。”
這是蓋文在戰役谷將近一個月的最大感觸。
巖地地廣人稀，還可以說是生存條件過於惡劣。
谷地地廣人稀，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你說的這個問題很對，但是你考慮過，這種情況，是因爲什麼造成的嗎？”瓦隆反問道。
蓋文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因爲谷地從來沒有出過一個強大的、統一政權，沒有對谷地進行過系統治理，尤其是阿沙巴河的馴服工作，沒有強大政權調集足夠人力物力，僅憑個人的自發性治理，根本不可能成功。
而桑比亞又不希望看到有這樣的政權出現，一旦出現，就會從背後使壞捅刀。”
“你只答對了一半。”瓦隆嘆了口氣道，“谷地養育的人並不少，但是選擇留在谷地的人太少，很多人長大後，受不了桑比亞的財富誘惑，跑到那裡去淘金了，稍微有點成就後，便將自己的家庭也接走了，桑比亞現在至少有十分之一人口是屬於谷地，或者曾經屬於谷地。”
桑比亞這個年輕國度，本身就屬於移民國度，對財富的看重，遠遠超過出身來歷。
只要你擁有足夠的實力和足夠的財富，你便能夠在這個國家佔據一席之地，哪怕是出身谷地，也無所謂。
這種政策，往往會吸引那些擁有財富的精英階層，加入到這個國家中。
兜兜轉轉了半天，瓦隆將話題點到了正題上：“桑比亞對戰役谷和翎羽谷的關注度，遠遠超過了你的想象，一旦你在戰役谷站穩了腳跟，想要成就一番事業，你就得小心他們的小動作了。
這種小動作不一定是桑比亞親自出手，有可能會藉助其他谷地的力量，包括我們塔瑟谷的騎兵統領們。”
蓋文頓時一片凌然，感情大審判長是看出了自己的雄心壯志，借這個話題提點自己。
他準備在戰役谷大幹一番的想法，只要明眼人並不難看出。
尤其是興師動衆的，將數以百計的泰瑟爾難民從好運之牙山脈遷到三河之地後，更明顯不過了。
瓦隆已經說的非常明白，桑比亞視阿沙巴河沿線的塔瑟谷、戰役谷、翎羽谷和傷痕谷，爲自己的盤中餐，不允許任何人動他，包括比較強大的地方勢力崛起，誰冒頭，他們就削誰。
戰役谷的名義領主伊爾梅特領主真的不想有所作爲嗎？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但是當蓋文聽瓦隆提到塔瑟谷的騎兵統領們，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塔瑟谷並沒有大型城市，主要是由十二個塔瑟組成，塔瑟在本地方言就是村鎮的意思。
這些塔瑟聯合出資出人，組建了一支騎兵隊，用以維護本地治安，他們是由十二個騎兵統領組成，每三年推舉一名大統領出來。
算是本土比較正規的武裝力量。
“難道這些騎兵統領也不乾淨？”蓋文問道。
“壓根就沒有乾淨過，再幹淨的人上去，也頂不住桑比亞的金錢腐蝕，1356年反攻拉珊的時候，塔瑟谷的騎兵統領們就是急先鋒，他們現在有一個外號，叫桑比亞的牧羊犬，至少有三分之二，在桑比亞那邊領着另一份工資。”
瓦隆幽幽嘆息道，“別說是那些普通騎士，就算是我們公正之錘的聖武士，很多也扛不住金錢誘惑。”
哪怕是有嚴格的法律限制，都沒有辦法徹底阻止貪腐，更別說，這些騎士統領本身就代表法律的時候。
被收買，不要太簡單。
而桑比亞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看來我的麻煩，不是一般的大。”蓋文突然感覺有點頭疼。
三河之地確實是一個好地方，但也是一個麻煩地方。
“你若是在這裡不作爲，只是想當個小莊園主，自然就不會有麻煩，但是想要有所作爲，並且有大的作爲的時候，各種麻煩就會找上門來，希望你在有所動作前，一定要有周全準備。”
瓦隆鄭重其事的道，“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即可，只要你是爲谷地人民謀福利，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們公正之錘就會堅定的站在你的身後。”
“有大審判長閣下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多少有點受打擊的蓋文，心中的豪情完全被勾引起來了，“若僅僅是搞陰謀手段，我還從來沒怕過誰，桑比亞那羣豺狼，敢伸爪子，我就剁他們的爪子，想伸頭，我就割他們的腦袋，若是大舉來攻……”
“若是你真的能將桑比亞逼到大舉來攻，那個時候整個谷地都會站在你的身後。”瓦隆哈哈大笑着道。
“那我就爭取做到這一步。”蓋文大笑着迴應。
“我等着這一天。”瓦隆再次大笑。
公正之錘這一趟，讓蓋文感覺收穫巨大。
至少對在戰役谷中的發展方向，有了更清晰規劃。
東奔西走的收攏泰瑟爾難民的方法，效率實在是太低。
也是治標不治本。
想要吸納更多的領民前來居住，關鍵還是修煉好內功，將三河之地變成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
根本不需要自己出去找，那些流民、難民，自己就會跑上門來。
改變三河之地的關鍵，就是治河。
下游暫時不用管，前期的治理重點，在阿沙巴河的上游，尤其是耶汶池塘沿線，修建大型水壩，是必須的事情。
若是換成其他人在這裡。
這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因爲沒有足夠軍民，就沒有辦法修大型水壩，無法治河。
不治理河段，河水肆意氾濫，又吸引不來居民。
妥妥一個惡性循環。
但是蓋文不是普通人，普通居民他確實沒有，但是狗頭人卻不少。
先前調來的八百狗頭人，遠遠不夠，還必須大規模調狗頭人才成。
扎蘭達那條線，也是時候啓動了。
與其在谷地滿世界找泰瑟爾難民，還不如直接從泰瑟爾那邊招募呢。
瓦隆他們的效率很高，等蓋文第二天早上離開公正之錘，所有詛咒物品的相關資料，已經整理成清單手冊，交由蓋文攜帶。
蓋文並沒有親自押運糧食返回三河之地，而是交給了安娜和六名樹人。
自己則與露娜，從公正之錘後崖直接起飛，飛回維澤梅莊園。
當然不是騎乘，而是展開能量龍翼自己飛，雙方感情進度，還沒有那麼快。
這是高智慧坐騎的麻煩之處，必須進行感情培養。
但是一旦馴服，好處也是巨大的。
這種坐騎會在戰鬥中進行高度配合。
先前蓋文與艾溫薩，在巖地就已經玩出了花，空降襲擊，不是一次兩次。
艾溫薩雖然陷入了成長龍眠，但是紅龍羅德里克並沒有，但是這種坐騎在谷地實在是太惹眼，比犬魔還惹眼的那種，不到萬不得已，蓋文不準備用它。
露娜還有一個巨龍所沒有的巨大優勢，空陸兩用。
既能夠空戰，又能像普通戰馬一樣，在地上奔跑作戰。
她擁有飛馬一樣巨大天使羽翼，只是平時跟蓋文的能量龍翼一樣，是能夠隱藏進身體中的。
蓋文雖然沒有見過她全力飛行的樣子，但是速度絕對不慢，甚至能媲美艾溫薩。
露娜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顏值足夠高，又出身森林善良陣營，以後騎着她與善良種族接觸，包括森林種族，容易得到好感加分。
他先前吃足了拿犬魔當坐騎的虧，早就動了找個類似出身的坐騎，只是一直沒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