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哲最近幾天都很舒心。
因爲他老姐終於不再纏着他，說要簽約陸源了。
“理想很好，但現實很殘酷啊。”
辦公室裡，紀明哲嘆嘆氣，從老姐這次的事情上，他彷彿想到了自己以前拍電影時，總是要不到自己想要的演員——自己咖位不夠，別人看不上。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八九。
雖然他也挺想陸源跟自己的聯繫能更近的，但陸源的進步太快了，網上那鋪天蓋地的新聞，簡直是挑戰所有行業內人的認知。
僅僅只是節目組的推波助瀾而已，沒有買新聞，沒有買通稿，一個人就能在短時間內火成這樣嗎？
事實告訴紀明哲，這的確是一個流量爲王的時代。
原本他跟陸源的關係，隱隱是他高一頭的，畢竟自己是副導演的位置，但到了現在，他已經知道，陸源不再是當初那個陸源了。
微薄坐擁過百萬粉絲！
一月時間就超過了別人數年的積累，簡直令人感慨。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隨處能看到各種有關陸源的新聞。
華夏娛樂網：《創作鬼才出世？陸源何許人也》
愛看娛樂：《陸源學生時代全起底——刻苦勤奮一如既往》
萬益時尚：《人氣逆襲！僅僅一月，微薄粉絲破百萬》
UB：《震驚！一女子聽完歌后竟當場》
...
太多太多了。
紀明哲印象裡，就是這幾天經常能看到推送陸源的新聞。
許多是言之有據的，而有些就是不知從哪找來一張圖，然後說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甚至他還看到有說陸源談過幾場戀愛的。
事到如今，陸源是紀明哲發掘出來的這件事，幾乎在節目組所有人耳朵裡都不是秘密，於是乎，許多人都非常佩服紀明哲的眼光，將這樣一位寶藏學員帶進了節目。
自然而然的，他在節目裡便如魚得水起來，再沒有人因爲資歷問題，給他小鞋穿——不是不想，是不敢，因爲總導演在一次開會上大力表演了紀明哲。
“老紀，不好了...有一個消息我要和你說一下。”
忽然，龐俊推開門匆忙走了進來。
紀明哲看他的表情，皺下眉頭問道：“怎麼了？”
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情能令自己麻煩的，自己也沒做什麼事啊。
“今天后臺實時的投票顯示...陸源的點贊數已經超過了趙禎寧！”龐俊說道。
紀明哲有些奇怪：“超過就超過唄，在我看來，超不過纔是怪事，之前趙禎寧有着粉絲數量上的優勢，所以點贊量牢牢佔據第一位，但現在陸源追上來了，超過他成爲第一也是正常的事。”
龐俊見他還沒反應過來，也就直接挑明瞭，“你要知道，趙禎寧是這次哇哇娛樂力捧的對象...而哇哇娛樂又是節目的合作方之一...”
紀明哲表情立即變了，他明白了。
“哇哇娛樂是有什麼動作嗎...“他看向龐俊。
雖然學員們到現在展現出來的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但這不過是因爲脫離了外界信息干擾後，大家的心靈暫時迴歸純淨而已。
不代表整個娛樂圈就是這樣的環境。
相反，學員們展現出來的有多美好，真實的娛樂圈就有多醜惡。
之前，陸源的出現沒有對大家的利益有任何傷害，相反還爲節目帶來了更多的關注度，變相使自家藝人的關注度得到提升，各個娛樂公司還能放任自流。
但這個時候，陸源已經對他們形成威脅了。
哇哇娛樂想要將趙禎寧打造成一個全能C位的模樣出道，展現出遠超其他學員一截的綜合實力，後續的發展規劃都已經做好了。
但這時，陸源卻橫空出世，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無疑讓他們再坐不住。
龐俊看了看他，小聲說道：“最近網上出現了不少黑料，都是有關陸源的...”
“黑料？”紀明哲突然想起了那幾篇漏洞百出，可以說完全是信口雌黃的通稿。
他皺着眉頭道：“是哇哇娛樂那邊做的？”
“雖然不能確定，但基本是這樣了...”
龐俊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沒有簽約公司的壞處，陸源沒有經濟公司，別人想怎麼揉搓他就怎麼揉搓他。
“不應該啊...”紀明哲想不通，“張導那邊應該不會允許這樣吧。”
“別人也沒明着來啊，這種事都是你知我知...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龐俊話說的似的深意。
紀明哲也不傻，被他這一說，立馬領會到了一些東西。
“你是說...”
“還不清楚，但我覺得目前主要的，應該是敗壞他的路人緣，暫時先延緩他的點贊數，然後再通過其他手段，增加趙禎寧的點贊數，最終奪回第一。”
只要明確了最終的目的，其實推導動機和手段並不難。
紀明哲點頭，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爲陸源做些什麼，畢竟陸源也算是他的人，這種情況下，他不出頭算個什麼。
“這件事你得費點心了，陸源和我的關係你清楚，而且那件事你也知道。”紀明哲看向龐俊。
龐俊苦笑道：“我能不幫你嗎，這麼急急忙忙跑過來就是爲了跟你商量。總之，暫時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因爲節目到現在連一半都還沒播出，這種情況下，誰敢弄什麼幺蛾子，張導就第一個不答應，而且北極熊那邊也不會願意。”
紀明哲看着龐俊，忽然笑了起來，這次來到發現108，他真是欠了龐俊老大人情了。雖然以二人的關係，不用計較那麼多，但是該還的還是要還的，現在他還沒有償還的能力，但沒關係，以後他總會有機會還回來的。
“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和他說，點贊名次而已，其實不太重要，在我看來，參加這個節目最主要的應該是粉絲量的累積，除此之外，都是虛的...而且我覺得吧，以他的情況，其實不太適合成團出道。”
龐俊有這個想法很久了，陸源現在展現出來的東西，明眼人都知道，他其實更適合單飛。但總不能別人參賽好好的，你讓人退賽吧。
到時網上一陣陰謀論，說黑幕什麼的，那好，整個節目就臭掉了，這無疑是節目組不能接受的。
“這些東西和他說也沒用啊。”紀明哲無語的看着龐俊，這件事同陸源說，除了擾亂他的心緒外有任何好處嗎？
“這樣就好，我前兩天其實有聽張導提到過一次，好像北極熊那邊有意向簽約陸源。不過他現在展現的東西依舊還不夠，北極熊那邊你也知道的，經紀公司這邊其實還很薄弱，不然也不會和哇哇娛樂等幾個娛樂公司合作。按照北極熊的想法，應該是挖幾個一線二線藝人過來，畢竟家大業大，這點也不在乎。”龐俊又說了一個關鍵信息。
北極熊是近幾年才投入力氣發展娛樂行業的，畢竟娛樂公司那一點其實在它眼裡也算不了什麼，以互聯網的萬億體量來比較的話，整個娛樂圈打包在一起也不夠它一隻手打的。
但娛樂圈的資源是有限的，北極熊簽約了藝人，肯定要捧，而捧誰呢？小資源他們是看不上的，所以這時捧個新人還不如捧個一線二線藝人。
華夏現在因爲團體這一部分的市場，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所以當發現108選出最終的11人成團後，願意給資源。
但歌手市場，卻已經被瓜分的差不多了，所以陸源想要受到北極熊的青睞，還需要展現更多的東西出來。
“這我倒是得先跟他說說，北極熊對他來說，是一個挺好的簽約對象。”紀明哲很認真的思考。
龐俊笑着道：“這事說不說其實都一樣，陸源那邊，就我這段時間對他的瞭解，我覺得還還有很多好東XC着在...北極熊那邊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也不傻，能看出他的價值的。”
“你都知道他藏着了...我怕他直接藏到節目結束都不拿出來啊。”紀明哲搖頭苦笑道，他跟陸源的接觸非常多，知道這傢伙雖然挺容易說話的，但是在有些方面，又犟的不可思議，甚至到了有些矯情的程度。
“應該...不會吧。”龐俊遲疑的看向紀明哲。
紀明哲嘆了一口氣：“算了，我遲一點問一下我姐，從她那邊打聽一下經紀公司的情況，具體的這些東西，我也不是很懂。”
“說到你姐，之前她一直說要籤陸源，現在怎麼樣了？”龐俊好奇道。
“還能怎麼樣？放棄了唄，以她現在的人脈和資源，陸源可不是她能夠得着的。”
“據我瞭解，你姐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啊。”
“不放棄又能怎麼樣，本來陸源不爆的話，還能有一絲絲希望，但現在這情況，北極熊那邊就算不簽單獨的藝人約，其它娛樂公司也不會錯過啊。”
“唉，娛樂圈裡單打獨鬥還是不行的，玩不過別人。”龐俊感慨不已，這真是有感而發。
紀明哲拍拍好兄弟的肩膀：“所以要加油啊，有朝一日，我依舊想在電影的海洋裡徜徉。”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龐俊伸出手，斬釘截鐵的對紀明哲說道。
“哈哈哈，對，我一定可以的。”
紀明哲用力握住龐俊的手，自信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