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爲了往上爬不惜一切代價的女人。
她要是都能被所謂的主僕情分感化，那這個世界距離毀滅恐怕也不遠了。
“孤懶得聽你們解釋。”
“用實力來說話吧，物競天擇，誰能將另一個人制服，誰就有資格存活下來。”
蘇陽淡定無比，拋出來一句極爲冷酷的話。
兩個人面色同時一變，心情沉鬱無比。
稍後，他們看向了對方，眸中浮現出一股猙獰殺意。
在死亡的壓力下，天命之子與年幼武后的主僕關係瞬間就瓦解了。兩個人心頭都憋着一股狠勁，想要將對方一擊斃命。
“華姑，我自忖待你不薄，這碗茶湯，你還是主動喝下吧。”
“你若是肯自行了斷，以後每逢佳節，本侯絕對不會忘了祭拜、上香。”
另一邊，華姑俏臉含霜。
“侯爺，謀殺太子是死罪，你就算今日僥倖存活，過上幾日仍舊難逃一死……何必苟延殘喘，不如今日就服了這杯鳩湯，免得日後還要擔驚受怕，受更多折磨。”
“奴婢沒什麼威脅，日後就死心塌地侍奉太子，他日或許還會向太子求情，讓您有塊碑，總好過死後陰魂無處可去。”
兩人鬥了幾句嘴。
然後，好戲上場了。
楊縱率先一步衝了過去，伸出手就要去扼華姑的咽喉。
只是，華姑雖然年紀不大，氣力不濟，但身體靈敏程度卻沒話說。
她反手就從頭上拔下來一根簪子，衝着楊縱心口就是一戳。
“啊！”楊縱慘叫一聲，接連倒退數步。
華姑也不敢去追，她畢竟比不上天命之子氣力大，真要是生死相搏，混亂之中，說不準她這枚淬了毒的髮簪會被對方奪過去，反過來將她毒殺。
“你，你個小賤人！”
“竟然淬毒……”
楊縱摸了一把胸口，發現被戳破的地方流了一灘污血，再一看華姑手裡那根簪子綠油油發光，哪還不知道自己被陰了。
“是蛇涎，前些日子我從藥房裡偷來的。你太大意了，總是去搗鼓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卻對身邊的人幹了什麼一點都不關心。”
“能在長安立足，只能說你運氣太好。”
華姑俏臉冰冷，眸子中不含有絲毫感情，氣息冷的瘮人。
“你，賤人，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天命之子大吼，眼睛通紅，感覺到身體在逐漸變得麻木，知道自己不能在拖下去了，必須趕緊出手，不然待會毒性加深，就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華姑沒有再跟楊縱正面接觸。
她轉身就逃了。
沒有出房間，因爲蘇陽和兩個侍衛就站在房間門口看着，她就算想從門口闖出去也不可能辦到。
她繞着椅子、屏風，來回的躲閃，不給楊縱抓住她的機會。
不遠處，蘇陽面無表情的看戲。
武后確實不一般，心思縝密，知道揚長避短，雖然在一些方面還不太成熟，但在同齡人當中，絕對算是十分恐怖了。
片刻後，天命之子腳步就變得虛浮了。
華姑用來防身的毒簪子本來就是用的性烈的蛇毒，天命之子中毒之後還劇烈跑動，毒性蔓延的自然是很快。
……
“華姑，華姑，你過來，我已經想通了，這一次我必死無疑，還是你活下來比較好。”
“你過來。”
“我有一件遺物要交給你。”天命之子跑了一會之後，只覺得頭暈目眩，四肢麻木僵硬，終於跑不動了。
華姑沒有過去。
她十分謹慎，站在一旁冷眼相觀，道：“侯爺，我現在是殿下的人，不會和你扯上半點關係，你有遺願就說給殿下聽吧，如果殿下讓我去做，我肯定會幫着完成你最後的遺願。”
“你！”
天命之子氣瘋了。眼見用遺言這種手段也沒法將對方騙過來，他終於撐不住了，重重倒在了地上。
“殿下，楊候他不行了。將茶湯給他喝吧。”華姑一字一頓說道。
蘇陽面帶微笑，衝着她點了點頭。
“你不錯。”
“過來。”
“讓我仔細看看你這厲害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是生了三頭六臂。”
華姑低着頭，眼睛餘光看着腳下，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蘇陽朝着左右侍衛使了個眼色。
而後，兩個侍衛大步向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華姑。
“把茶湯給這個小姑娘灌下去。”蘇陽滿臉笑容，給兩人的爭鬥宣判了結果。
華姑臉色大變。
“殿下，您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蘇陽神情不變。
“哦，是嗎。孤怎麼不記得了。”
華姑一滯。
堂堂太子，怎麼這般無賴，說過的話都能出爾反爾。
她想要辯解，但很快又將話語壓了下來，因爲她知道辯解無用，對方根本不會聽。
“殿下，奴婢不服，楊候纔是謀殺太子的主兇，奴婢不過是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根本無力反抗他，您殺不殺奴婢，對這件事來說沒有半點影響……”
蘇陽沒有回話。
他目光在兩個侍衛之間遊移，淡淡道：“別愣着，給她灌下去。”
兩個侍衛照做。
華姑這次終於不能淡定了，大喊大叫，拼命掙扎了起來，宛如一條進入漁網的鮎魚，使勁甩動身體，不肯認命。
“啊”
“啊”
服下茶湯的華姑痛苦大叫，在地上打滾。
不久後，她沒了聲息。
蘇陽又緩緩的朝着天命之子走了過去。
說實話，這個結果有點出乎他的預料。
他本以爲天命之子年輕力壯，即便疏於鍛鍊，不是騎馬打天下的那種勳貴，但對付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沒幹過年幼時期的武后。
當然，也不能完全說天命之子廢，畢竟武后確實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楊候，蛇毒還要不了你的命吧。”
“孤已經將你那個心術不正的婢女收拾掉了，謀殺太子一事已有定論，此事乃楊府婢女華姑一人所爲，楊候並不知情……”
“楊候，孤準備將這件事稟告父皇。不過，在此之前，孤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楊候……火藥的配方是什麼，孤只記得一硝二硫三木炭，具體重量比例卻忘了。”爲了找個更合適的理由幹掉天命之子，蘇陽又拋出了一個香甜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