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的這條微博並沒有在網上掀起多大的風浪。
最起碼錶面上是這樣。
他的粉絲都有着極高的默契度。
真正的粉絲，並不需要偶像或者粉頭的組織。
或者說方別的粉絲裡也沒什麼粉頭。
人家粉頭也是要吃飯的好吧，要麼就是能拿到內部演唱會籤售會門票然後高價售賣。
或者是能拿到內部的通告入場票然後高價售賣組織粉絲。
這裡都有一條，需要官方來組織聯繫粉頭，然後粉頭再聯繫粉絲。
但方別又不搞這一套。
需要粉絲花錢？他不需要。
以前他巴不得自己根本沒有粉絲，那樣最起碼不會有人爲了他來看自己的撲街電影。
但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不希望發生什麼，事情反而越會朝着他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於是他有了粉絲，還是“120E腦殘粉”。
但他並沒有要求粉絲去做什麼，那些人之所以會成爲他的粉絲，是因爲他電影好看，是因爲他寫的歌好聽。
粉絲喜歡的是他的才華。
雖然前者不是他希望的，後者也並不是事實。
過去方別的粉絲只是身背鍵盤與人廝殺。
但當方別第一次“吹響反攻號角”的時候，大家都懂了。
他們過去不去做那種事，是因爲他們不屑去做。
今天，他們就是要證明，哪怕是無腦支持偶像，他們也比小鮮肉的粉絲更牛逼！
............
專輯正式上架。
蘇沐凜的專輯一張三十，徐乾的專輯一張十五。
剛好一半。
而這還僅僅是實體專輯。
數字專輯方面，蘇沐凜的歌在蘇轍旗下的音樂網站獨家授權發賣。
單獨買一首是五塊錢，十首一起買......是二十塊錢。
不過這個並不會計入最終銷量之中。
順便一說，開通會員就可以直接在線聽完全曲，但並不能下載。
至於爲什麼打包比單賣便宜這麼多......
反正STEAM也發生過CSGO單賣四十八塊，但CS所有版本的遊戲整合包賣四十七塊的事情。
而且這整合包裡還包括了CSGO，然後這兩個價格是同時出現的......
所以方別看到之後只是吐槽了一句，就不在關心其他。
他只是用錄音軟件在一遍遍錄着自己的清唱。
沒錯，昨天他幫徐乾打了廣告，蘇沐凜是自己人，今天他要幫蘇大小姐也打個廣告！
可惜他完全不會用什麼聲卡，只能拿着手機一遍遍的錄，直到自己滿意爲止。
另一邊，徐乾的專輯也同時開賣了。
實體便宜一半不說了，在蘇二哥旗下的網站上他整張專輯的數字版只賣五塊錢，而且算到銷量裡面去了。
但蘇二哥無所謂，有錢不賺王八蛋嘛。
況且他也想好了，徐乾的數字版專輯賣了多少錢，他就拿着這些錢派一羣蒙面男子去買小妹的實體專輯。
頗費！
............
徐乾現在是最緊張的那一個。
因爲這次公司花了大價錢幫他宣傳，如果他沒幫公司賺到錢，他明白公司就會拋棄他重新培養新的小鮮肉。
那是他不能接受的結果。
一個多小時後，他的經紀人找到了他。
“第一個小時的銷量統計出來了。”
徐乾不停地抖腿：“多少？”
“數字版直接賣出了八千張。”
“呼——”徐乾鬆了一口氣。
“但實體版只賣出了兩百多張。”
“那蘇沐凜呢？”
“三千張......”
“......”
見他有些發懵，經紀人王哥安慰他：“沒事兒，你粉絲是她的一百多倍，你去發條微博，再鼓動一下粉絲，公司那邊也同步幫你做宣傳了。”
徐乾苦着張臉：“王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一千多萬的粉絲超過百分之九十都是注水的，這有用嗎？”
“當然有用。”王哥胖臉笑的憨厚，“你發完微博公司纔好做轉發和評論點讚的數據，數據做完，公司才能暗箱操作去花錢運營你的數字專輯。”
徐乾咬了咬牙：“好吧。”
............
“蘇總，大小姐的專輯五個小時已經賣出了一萬一。”
“這麼多？”聽着彙報的蘇轍手微微一頓，“我沒記錯的話，國內白金唱片是五萬張實體銷量對吧？”
“是的蘇總。”
五個小時就賣出去一萬出頭，方別這小子，還真是個營銷鬼才......蘇轍笑了笑，見秘書還站在那裡，奇怪道：“還有什麼事？”
“額，是那個跟大小姐打擂臺的徐乾，他的數字專輯不知道爲什麼，五個小時內直接賣出去了九萬張，其中有七萬多張都是一個小時以內賣出去的，而且IP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嗯？”蘇轍有些驚訝，“還有這種好事？”
一張五塊錢，九萬張就是四十五萬！
四十五萬如果買小妹的專輯，可以買一萬五千張！
“這樣，馬上安排人去各個音像店買大小姐的專輯，先買個一萬五千張聽聽響。”
但秘書還是沒動。
蘇轍微微皺眉：“還不去？”
“額......蘇總，其實我早就安排人到各家音像店蹲點兒了，但......大小姐專輯賣的太快，咱們當初只製作了兩萬張。現在再去，恐怕已經沒了。”
“那還不趕緊去催着上新！”
“是！蘇總！”
“對了。”蘇轍喊住要轉身出去的秘書，“先給我拿一張，我聽聽我妹的歌怎麼樣。”
很快，一張全新的未拆塑封的專輯被送了過來。
看着專輯封面上身着晚禮服的蘇沐凜，冷麪男蘇轍的人設又崩了，他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
“不愧是我妹妹。”
拆開專輯，打開盒子，裡面掉出一張海報。
蘇二哥打開一看，方別身着白襯衣抱着把吉他裝文藝青年，而自己的妹妹穿着跟方別同款的白襯衫坐在鋼琴前，她還側過頭默默看着方別，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蘇二哥只覺嘴裡泛酸：“該死的小白臉，現在的小姑娘也真是的，就知道看臉......”
這是九分男蘇轍對五分男方別的評價。
不知爲何，他原本覺得順眼許多的方別，此刻又變得討厭起來。
隨手將光盤插入CD機，第一首歌《晴天》的前奏響起。
蘇轍撇撇嘴：“一般貨色。”
可當蘇沐凜的歌聲響起，他馬上變臉：“唱的真好。”
............
“王哥，多少了？”
“二十四小時數字版賣了二十萬張，實體版六百張。”
“她呢？”
“數字版沒統計，實體版......五萬張。”
五萬張......二十四小時破了國內白金唱片銷量？
而且她一張比自己的專輯貴了一倍！
這特麼開掛了吧！
莫非也是個人民幣玩家？
“王哥，這什麼情況？”
“不太清楚，原本蘇沐凜的專輯賣到兩萬的時候都賣完了，後來他們緊急上新貨，在大概三萬張的時候已經放緩了。但......可能是方別新發的微博？”
徐乾聞言趕緊打開微博搜索“導演方別”。
果然，方別發了條新的微博。
“昨天幫徐乾小兄弟打了個廣告，今天小凜也找我了，說我厚此薄彼，沒辦法，今天我就幫她也打個廣告。由我親自操刀的專輯《沐色》上架啦！歌超好聽啊！跪求大家來買啊！30塊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想想你們的外賣！一頓就要二三十了好吧！還有一包煙都差不多快這個價格啦！小凜她從小就是個可憐的孩子，反正就是可憐，求求大家多支持支持她吧！對了，我先唱一段她專輯裡沒放來的新歌片段，大家聽完覺得好聽就去買啊！”
下面又是一段音頻。
“緩緩飄落的楓葉像思~念！我點燃燭火溫暖歲末的秋天......”
下面的回覆清一色的都是：
“方老師快收了神通吧！我買還不行嗎！您真沒必要故意唱這麼難聽的！”
徐乾也聽了那段音頻，然後直接給他聽傻了。
這是副歌部分吧？這兒應該是調子很高吧？
可爲什麼這麼難聽？！
周圍聲音嘈雜還沒聲卡也就算了，爲什麼調子上不去？上不去還跑調？
這真的是方別唱的嗎？
他故意的吧！
可爲什麼......
爲什麼他明明這也是反向宣傳，但評論都是說要去買專輯的？
爲什麼昨天就全是罵我的？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他回過頭：“王哥，能不能......”
“先緩緩吧，找水軍和運營專輯方面，公司已經花了五十萬了。要知道公司可不止你一個藝人，幫你也不能太過分。”
“那......我能不能預支收入先買五十萬張？”
“你確定？”
五十萬張數字專輯，那可就是二百五十萬。
這相當於徐乾大半年的收入了。
徐乾一咬牙：“確定！”
他出道一年多，前半年無人問津，就最近這一年簽約公司之後才走上正軌開始賺錢。
現在全部身家也不過五六百萬。
但他沒辦法，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打贏跟蘇沐凜的這場仗！
只有這樣，他纔不會被公司拋棄！
所以他選擇......超級加倍！
............
今天蘇轍罕見的沒有在公司待到太晚。
因爲他要回家去炫耀。
不得不說，方別這小子還有點兒本事，歌寫的是真不錯，他雖然覺得一般，但是他聽了整整一個下午......
回到家之後，蘇軾蘇洵早就等着他一起吃飯了。
蘇二哥直接去CD機放入光盤就開始放歌。
蘇軾聽到前奏就笑了：“《花海》？你也買了小妹的專輯？”
蘇轍挑了挑眉：“大哥你也買了？”
蘇軾微微一笑，從背後抽出手，他手上夾着三張專輯：“我能不買嗎？”
“買了三張？”
“是啊，一張放着聽，一張放玻璃陳列櫃裡欣賞，還有一張收藏。”
蘇二哥無語了。
蘇老爹卻表示年輕人就是喜歡大驚小怪：“就這？看來你們對小凜的愛都還不夠啊。”
蘇軾也挑了挑眉：“爸，您這意思是......”
蘇洵老神在在，兩隻手都從背後抽出，他十根手指中夾着八張專輯。
蘇二哥更無語了：“您買了八張？”
“所以說年輕人就是少見多怪。”蘇老爹得意洋洋，“我買了八百張，自己留三張，剩下的全送親戚朋友還有生意夥伴去，公司的管理層也得送，這八百張怎麼夠？老二，記得回頭多整點兒出來，做個事情怎麼小家子氣的？就那幾萬張怎麼夠賣？我一直說，咱老蘇家做生意得實誠，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賣鞋那幫人飢餓營銷那套了？”
他很不爽。
明明他要直接買八萬張的，結果手底下人跑遍各大音像店，居然纔買來八百多張？
老二做事不給力啊，一點兒都沒有魄力！
至於說真買來八萬張怎麼辦......
笑話！蘇氏集團那麼多員工，可勁送唄！
反正不要錢，多少聽一點。
這不挺好的嘛！
............
劉芒一拍大腿：“老方！我懂了！”
“啊？”方別懵逼，“你懂嘛？”
劉芒嘿嘿壞笑：“沒想到啊老方，你之前還說不在意，這不還是搞起了粉絲營銷那一套？”
他琢磨了一天，終於琢磨出味兒來。
方別發那兩條微博，可不就是反向操作嗎？
看似幫徐乾做宣傳，但故意用那隨便寫的不明所以的音頻來說明自己這些話都得反着聽。
第二條微博看似是敷衍大小姐，但故意唱的難聽來讓粉絲對蘇沐凜的專輯產生好奇。
老方這人，實屬營銷鬼才！
劉芒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一招。
方別翻了個白眼：“我唱歌啥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故意唱難聽個屁啊！那就是我真實水平。”
也對，老方唱歌水平，一言難盡......
那這波到底什麼怎麼營銷出來的？
莫非老方的騷操作裡還有什麼我沒悟到的真意？
大腦補師劉芒，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