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也不傻，從王陽明對這兩人的知之程度便能知道。
他一定是認識這倆人。
否則不會說的這麼篤定。
“那是自然！”
王陽明給了個肯定的答覆，同時指點將其說道。
“你且往這倆人背後看去！”
姜祁心念一動，隨之張望去，卻見佔據這兩尊護法金剛的背後升騰起黑色的煙雲。
一者化作猛虎模樣，一者卻只是黑煙遮掩，但在這黑煙下那空間似乎都在塌陷。
這……好像也看不出個什麼來吧？
姜祁撓了撓頭，那猛虎模樣實在是太普遍了。
世間流傳妖魔以猛虎爲形的可不在少數。
應該說，生爲這世間少有的強大生靈，猛虎是最容易生出靈性的獸類。
至於另一個，就只是一團黑雲，沒有明顯特徵，實在是無從辨認。
“笨蛋！”
王陽明在旁喝罵，卻是主動說道。
“這兩獸一爲窮奇，一爲饕餮，皆是上古大妖！”
“哦！”
姜祁很是冷淡的應和了聲。
這態度讓王陽明很是意外。
“小子，你這反應不對啊，你難道不應該先驚訝一番，然後才能平靜接受嗎？”
王陽明覺得按照姜祁的人設，這個進程纔是對的。
可現在，明顯有些超進度了。
“我爲什麼非要驚訝才行？”
姜祁一臉奇怪的看了眼旁邊。
“伯奇背後有古妖牽扯，這點我們不是早就都知道了嗎？只是不知道和伯奇牽扯的是誰而已。”
“現在看到眼前窮奇饕餮，一切不都十分清楚了？”
“這難道非要驚訝一番才行嗎？”
姜祁想不明白。
“而且能把我逼到這地步，這倆人擺明了不簡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陽明總覺得這最後一句纔是姜祁所刻意強調的理由。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
“自己小心！”
王陽明很痛快的放手，這乾脆利落的態度同樣把姜祁閃的不輕。
只是話已經被他說到這個地步，他也只能自己裝下去。
自家人知自家事，姜祁表面上雖然裝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可內心早已在聽到這二人來歷後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窮奇，饕餮！”
姜祁故意說出了兩人的來歷。
果不其然，在姜祁話音落下後，眼前佔據護法金剛身軀的窮奇，饕餮兩人同時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沒想到，現世居然還有人認識我二人？”
“不對，他不應該怎麼快認出我們倆。”
窮奇饕餮的聲音接連響起，卻是各有不同意見。
這也是兩人少有意見不統一的時候，二人相互看了看，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怪異神情，繼而越發變得凝重。
“小子，你知曉我二人名諱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二人上次降臨這人世間也是幾百年前的事，你是如何一眼便認出我二人來歷的。”
饕餮窮奇連聲質問。
這話姜祁卻不好回答了。他也沒想到自己喊破兩人真身，居然還留下這麼大一個bug。
“想要知道，那就看你二人本事了！”
姜祁衝兩人勾了勾手指說道。
而這話也成功將兩人徹底激怒。
“小子找死！”
“等會兒我吞了他，自然就知道是誰告訴他這些的，說不定還是你我的老朋友！”
兩人簡單交談一番，再度將目光投注到姜祁身上。
與先前只是兒戲應對不同，這一刻兩人眼神變化，多了些許貪婪和歡喜。
或許在他二人看來，只要能將姜祁抓到手，說不定就能知道他身上的秘密。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瞬間，那窮奇踩踏大地，發出陣陣轟鳴聲，直奔姜祁殺來。
其人雙臂如槍，接連搗出，平滑刺入空氣，一陣尖嘯耳鳴音響徹天地間。
那饕餮見狀，身上黑煙再度散落開來，融入虛空之中。
與窮奇需實體才能發揮戰力不同，那尊泥塑金剛對饕餮而言不過是他寄居之所，也是他矇騙外敵的手段。
他真身就只是那團黑霧而已。
此刻融入空間，這方天地便是他。
姜祁看着已殺到眼前的窮奇，正準備着手應對，突然感覺後背一涼，疾呼沒做多想，瘋狂向外逃竄去。
一道黑影襲擊了他先前站立所在，虛空驟然坍塌，生出黑風吸力，吞噬萬物。
姜祁並沒有意外，既然已知饕餮名諱，便知吞吃是其本能，更是其神通手段。
“嘿嘿，你逃不掉！”
窮奇陰仄仄的笑聲迴盪在姜祁耳邊，其人已至跟前，雙臂刺向姜祁喉嚨，恐怖巨力衝踏了一切阻隔。
姜祁眼神閃動間，再度捏出了龍虎山三天護法神印。
其雙手相合一上一下，便生依靠，如入羣山，山困天人，一山一人便是仙！
人仙印！
人借山勢以對敵！
轟隆！
窮奇手臂貫穿山體，直攪的天翻地覆。
姜祁印法被破，卻也不慌不忙，擡手間轟出雷霆，將窮奇整個擊飛。
然而這一道落雷轟在窮奇身上，卻連對方半點皮毛也沒傷到。
姜祁見狀，忍不住挑眉。
“好一個窮奇！”
窮奇聞言大笑，“窮奇？相對於這個名字，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少皞子！”
聽聞這話，姜祁腦海中幾乎同步跳出一段話來。
《史記·五帝本紀》載：少皞氏有不才子，毀信惡忠，崇飾惡言，天下謂之窮奇。舜將其流放，遷於四裔，以御魑魅。
這窮奇居然還是人族的一位祖宗？
姜祁有些不大能理解。
就聽王陽明聲音在旁說道：“這沒什麼不好理解的！”
“所謂窮奇，根本就不是指一隻獸，而是一個部族！”
“或許在上古時代，的確有一隻名爲窮奇的獸，只不過在後世卻也有窮奇誕生！”
“我儒家對此早有所言，相由心生，心善則面相和藹，心惡則面相醜惡，雖不是絕對，但也有諸般道理！”
“而你眼前這位，說不得就是昔年被舜帝放逐的那一位！”
姜祁聽聞這話，久久不能言語，片刻後，他語氣乾澀的說道：“既然窮奇如此，那饕餮……”
“說不定也是一位古人！”
王陽明這時說道。
“小子可曾聽聞縉雲子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