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這三天,薛城不少士紳豪門,算是當了一回吃瓜羣衆,吃的開心歡暢。
李家兩代精英都把自己定位成,保護薛城普通平民百姓最後一份公正的執行者,反派直接定成許家,還有和許家姻親關係極爲密切的於同知……
許家和於同知,怎麼可能不下手反擊?就於同知開始處理起,權鬥已經白熱化,那是要把知府衙門,以及附郭縣的知縣衙門裡,所有和李家相關的人,趕盡殺絕。
以前的李家,出現李元書這樣的人物之前,也沒比許家、魯家好到哪去,那些安排在知縣、知府衙門裡的遠親或奴僕之類,也不少幹那些吃拿卡要,敲詐良善的事。
同知想搞他們,找出證據光明正大按照律法開革,都是順理成章的。
但李家明顯不會坐等,各種禮物向知府家裡送,外加發動自己的人脈網給知府點贊,給同知施加壓力,這就是正常操作,怎麼給知府點贊?別忘了李元書的座師,是魯國一部尚書,尚書這種正二品高官,遠不是一般知府能媲美的。
只要李元書和座師走動的時候,多在尚書那裡美言幾句,就算那位不是吏部尚書,分量也絕對不差的,李元書、李望江兩父子,經營的人脈網也不只是一個尚書。
他們在書法界,繪畫界名氣不錯,不止經常用書法繪畫去送禮,同樣可以和魯國其他出名的書法家、畫家以技術去交流,維護關係。
再加上以往讀書考舉時的同年同窗等等,李家老三還在朝中清貴衙門裡任高官等等……
關係網動起來,薛城知府也扛不住,站在李家這邊不只有禮物收,還有各種李家人脈網裡的官員給他在全國各地點贊,知府,畢竟是知府,輕而易舉把於同知的權勢給壓了下去。
當然,於同知自身,許家本體,一樣有着自己的關係網,他們也不怕李家。
是沒辦法把李家位於薛城府、縣裡的吏員給清理掉。
然後,聽命於許家和於同知的衙役捕快,和聽命於李家的,就這三天,就在殺死許家老七的王漢家附近,上演了好幾場全武行,這一場大戲,別說薛城其他士紳家族吃瓜吃的不亦樂乎,就連本地百姓都大開眼界。
越鬧越大,在百姓中,許家的名聲自然是越來越臭,李家名望越來越高。
還是那句話,辦事的官差敲詐勒索百姓,百姓們體會纔是最深的,也對這類的事最怕,以及怨恨的,有李家站出來幫他們抗,真是有種薛城出了青天大老爺的快感。
想一想無靈地球時代,包青天這樣的青天劇在民間有多麼誇張的收視率,就知道華夏子民對於青天這類生物,有多麼追捧和有好感,那還是科技時代的人民呢!
談到對青天的渴望,封建時代的百姓纔是最強烈,最狂熱的。
後來忠於李家的衙役捕快,和許家的上演全武行,百姓都不只顧着吃瓜了,下場!明着不敢來?我躲得遠遠的,趁着你們打的火熱時,偷偷拿東西砸你一下,或者跑出去踹你一腳就跑,這難道不行呢?
這一場戰爭,前後兩三天,越到後來,於同知和許家家主,就越扛不住了,官場上壓不住李家,他們不可能親自去辦事,可下面辦事的多有重傷的,還怎麼搞?
官府機構裡,李家雖然付出了不少代價,但的確壓住了局面。
商場上,許、李兩家有一些交集的產業,也是不惜血本上演起了惡鬥。
魯國一國的頂樑柱士紳層次,蕭家在這裡有自己的港口,碼頭,有圍着蕭家商隊吃飯的無數人。
但薛城身爲一個天然的沿海重鎮,優良港口不止一個,許家和李家,也多有吃商貿飯的。
就是那些,大商來的商隊,走到這裡不想繼續了,直接在薛城賣貨,本地士紳豪族接手後,等一陣子賣給過來的羅馬商隊……轉轉手就賺不少。
這纔是大生意!
就說瓷器茶葉等等,大商起路價,價格和大商境內差不多,算是正常,到了魯國賣5倍,許家李家五倍價格拿下來,等到羅馬商隊直接6倍出手,羅馬商隊運回去,十倍價格起。
這樣的生意每年都有好多起,只一個商貿轉手,都要比薛家之類維持薛城一城餐飲、住宿的商業利潤大得多,這纔是他們能成爲頂尖士紳豪門的底氣。
薛家經營連鎖酒樓,客棧,總要有大量的地皮,城中繁華地段的地皮,還要大量成本。
許家李家以往就是,大商商隊來了,我們接貨,放倉庫一陣子轉手給羅馬,或者把羅馬來的商隊貨物,轉手等一陣子賣給大商,這就是海量的銀錢財富。
可爲了搞事,這次兩家也幹起來了。
在以往大家和和氣氣時,就是維持一個價格,每家每年遇到的,貨物數量價值都差不多,不是不想繼續拼競爭,而是爲了維持和氣生財的大局。
現在一開戰,就是你正談着客人,我果斷下場講價搶人……
一旦開啓了競爭,便宜的只是商和羅馬的商隊,虧的全是他們。
唯一還好的是,這樣的商業,兩三天內,能談能搶的都不多,目前在薛城的類似商隊,才兩隻。
許家和李家,有交集的行業,不止這一個啊,還有鹽場!
魯國雖然山少,沒有那麼多金銀銅鐵之類金屬礦,可薛城附近就有着幾個大型鹽場,在封建時代,原本製鹽業沒那麼發達的時候,沿海鹽場,就是所有人吃鹽的最主要來源了。
自古以來,薛城就是著名的產鹽地之一。
歷史上,把持鹽場,或者販賣鹽貨的鹽商有多有錢?
在薛城,許、李、魯三姓霸佔了幾乎所有鹽場,也是他們家大業大,比經營酒樓客棧之類的薛家,高一個檔次的最大證明。
然後,許家,李家就在鹽業裡開戰了,彼此爭相講價拉攏客戶……搞得魯國興的魯家鹽場這三天門可羅雀。還有來往薛城的鹽商們,天天驚喜的喝的酩酊大醉。
要不是還保持着一份剋制,估計兩家指揮海盜襲擾鹽場的事都發生了,可就算鹽場還沒打起來,他們霸佔的近海漁場裡,爲兩家做事的漁船,已經打了好幾仗,甚至沉了兩艘小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