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修巖府西城門外,只有衛文廣一個人站着,一臉悠然的掃視着左右,他的關注焦點還在從東北方雲集而來的騎兵團上。
以唐千威爲首的騎兵團,已經裹挾着飛揚的塵土衝擊到衛文廣一二百米外了,那種氣勢是相當驚人的。
一人過萬無邊無沿,說的就是萬人匯聚起來的浩大景象,而此刻除了唐千威的唐家騎兵,沈家、劉家的騎兵們也是各成體系的從東北方而下,上萬騎兵,萬馬奔騰席捲出來的氣勢,能嚇死一些膽小的人,尤其是狼煙燃起,這些馬上騎兵很多都亮出了彎刀,長矛。
就這樣迎頭對着衛文廣衝擊而來,那陣仗,就是唐千讓、沈廷、劉廣煜這類站在城牆上的大人物,都看的豪情萬丈,若是作爲這龐大騎兵團隊的敵人……就算是幾萬流民匯聚在一起,騎兵衝擊起來那一刻,也早該被嚇破膽子,在荒野中四散着逃亡了。
衛文廣就是淡定站着,百無聊賴的看着,甚至臉上還掛着笑。
“什麼情況啊?唐兄,我們的情報裡,不是說衛文廣率領三大營叛軍出發,剛離開上喜?那怎麼也有幾十裡的路程,若非咱們的斥候團隊都是一人雙馬,還在沿途各有交接的地方,……”
“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幾十里路途,就算一個騎兵急速衝刺,也不該跑這麼快吧?”
“難道我們猜錯了?衛文廣不是早有反心,他也和韓張二賊沒有聯繫?”
“等等,是誰,是哪個混賬點燃的狼煙?該死,城門外就站着一個人,你們就敢點燃狼煙?知不知道這事有多嚴重?”
…………
唐千讓站在城牆上默然不語的發呆時,後續上來的十幾位家主,也在呆了幾個呼吸後就紛紛開口,還有人對着城牆上的兵卒破口大罵。
這些城牆上的兵卒,就真的是魯國官方的兵卒了,歸屬於修巖州提督掌管,平時也就是守個城門,幫提督府做些私事。
若非各豪強世家,昨天就接到消息,衛文廣作亂打下了上喜縣,這些兵卒都不會全部站在城牆上的。
就算這樣,得知三縣都落入了反賊手中,府城四處城牆上,歸修巖州提督掌控的兵卒,也才幾百人,裡面還不乏老弱。
修巖提督?說是一州之地武官之首,實際上從來也沒誰把他太當回事,官位,遠遠不是那位提督的依仗,對方所在家族,是青州豪強之一,纔是以往修巖各豪門,對他尊敬的根本。
提督來了,在各位大老爺心目中也只是一個值得尊敬而已的存在,更別提普通的兵卒了。
伴隨着某個大人物的怒罵,其他人也紛紛被吸引了注意力,全都開始呵斥審問附近的兵卒。
大部分兵卒都是低着頭唯唯諾諾,任由打罵不敢吭聲也不敢躲,只有一個臉色虛白的青年,纔在被踢了幾腳後,哭喪着臉開口,“諸位貴人,不是我等點燃的狼煙啊,我們哪有那種膽量,是他,就是城門外那人點燃的。”
這話一出,衆大人物又懵逼了,衛文廣點的狼煙?
“混賬,城門都沒開啓,他如何進來的?”
府城已經進入了戰爭狀態,除了有大軍鎮守的東門,修巖府南北西三門早就封閉了。
張亦文就忍不住對着那開口的兵卒喝罵起來。
那青年還是哭喪着臉開口,“小人哪敢欺瞞諸位貴人,就是城下那人,抵達後,跳過護城河,又一躍到了城頭,在我等小卒看傻了眼時,點燃了三道狼煙,又跳了下去。”
這時候,其他唯唯諾諾的兵卒也紛紛開口,都是在附和這年輕兵卒所說的話,都是指天發誓,對方說的是真的,就是門外的傢伙那麼幹的。
天地良心,那真是事實啊,一羣連王侯供奉都沒聽說過的底層小卒,真被衛文廣一躍跳躍二十多米寬的護城河,再一躍飛步抵達九米高的城牆上,給嚇傻了。
聽了這羣兵卒的話,在場衆多大人物,也紛紛傻眼了。
他們都知道供奉的存在的,以前的唐府,還養過一個這樣的供奉,但就算供奉,也不可能一步橫跨二十多米寬的護城河吧?
當然,傻眼後立刻就有人拍手驚呼,“該死,他竟然是供奉級強者,難道打聽到目前的州城,沒有供奉級高手,想要一人奪城?”
“怪不得他進攻的這麼草率,單領六千軍士,就敢殺來我府城!”
…………
以前的唐府有過供奉,以前的沈氏、劉氏甚至也都有過,畢竟他們這類一州最頂尖豪強,也算得上王侯之家了,至少對比北方劉國來說,一百多萬人口,總平原面積加起來都比不上修巖州的平原更廣闊,那樣的劉國國主,還沒唐家來的顯赫呢。
他們養得起,但很多時候,你想養也未必養的住,魯國太弱小了,對供奉級高手吸引力有限。
這個世界,商唐帝國,甚至海洋霸主齊國,哪個不比他們魯國有牌面?就算是供奉級高手們聚會,彼此一開口,你說我在魯國修巖州唐家做供奉?
其他供奉怕不是會當場笑出聲,那是什麼鬼地方,你也有臉去伺候那羣叫花子?這嘲笑和壓力,恐怕供奉都扛不住。
供奉級高手,很多都是更願意去大唐、大商、羅馬或齊國被養着。
如修巖州各家,想養一位供奉,還是要看運氣的。
一羣大人物臉色狂變時,城下,上了萬的騎兵團也逐漸降低馬速,成羣成羣的穩在了西城外。
衝在最前面的唐千威,甚至只和衛文廣隔了三四米。
這一刻的唐千威,還有其他各家的騎兵,也都是很懵逼的,看到了狼煙纔在各位老爺帶領下衝殺過來,到了地方纔發現,敵人呢??敵人在哪?
“你是衛文廣?好,好,老夫還正要提兵去鎮壓了你這個叛逆……”
懵圈幾息,唐千威才怒笑開口,正要喝令左右騎兵下馬拿下對方,就見衛文廣對他燦爛一笑,直接起跳。
一個閃身,衛文廣就跨越幾十米距離到了護城河邊沿,第二步直接橫跨護城河,直直出現在了城牆上。
他落下的位置,就在唐千讓爲首的一羣家主幾米外。
嘩啦啦,一羣沒什麼見識的小卒又紛紛跪了一地,高呼神仙。
“哈哈,諸位大人物,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