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衆集山來
林夕道：“那妖王……”想起旁邊還有聶雨晴、韓更樓兩人，忍住了話腳，只道：“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了。”李青蓮道：“我只道那妖王逃到這來，卻尋不到。”兩人正說着話，忽聽不遠處傳來一個刺耳的尖叫聲。林夕與李青蓮對視一眼，忙往下面趕去。聶雨晴、韓更樓兩人也跟了上去。
走到半路一塊坡地上，只見一羣人正圍在中間，大聲尖叫着。李青蓮認得是之前唐少劍那夥人，見他們臉上神色不對，衝了過去，搶到中間。旁邊唐少劍的屬下見來人是他，忙讓開個位。
只見路中間直襬擺的躺着一人，一動不動，已經斷氣了。李青蓮翻開那屍體，臉上微微變色，道：“唐少劍，他怎麼死了？”見他臉上五官扭曲，顯露出一種驚恐駭然的表情，顯然死前受了極大的驚嚇。
旁邊有人道：“剛纔我們走到這裡，前面突然跳出一夥人來，一言不發便拔刀殺了過來。我們抵擋了一會，少爺便被其中一個刺死了。”
李青蓮見唐少劍喉嚨上多了個細小血洞，暗道：“這唐少劍雖說劍法不是絕頂高超，但也不弱手，怎麼被人一劍刺死。”忽然想起一人，道：“那呂英傑呢？”
那僕從道：“那夥人殺了少爺後便走了，呂英傑追着那夥人去了。”李青蓮道：“往哪個方向去的？”那僕從指着山下的路道：“往那去了。”
李青蓮與林夕對視一眼，道：“走，我們去看看。”往山下行去。走出十多丈後，李青蓮停下身來，道：“我們往回去，有古怪。”
林夕道：“有什麼古怪？”李青蓮道：“總覺得有古怪！”往回而去。走到半坡上，卻見那夥人仍在原地守着屍體。
李青蓮道：“我猜錯了。”便往回走。林夕道：“你猜什麼？”李青蓮道：“我猜殺了唐少劍的那夥人不是那麼簡單，武功定也極高，怎麼來殺了他便走？猜想他們埋伏在一邊，還要行事，所以返回去查看，卻……”
他們向前查找過去，忽見前面草叢中躺着一具屍體，身下淌着一片鮮血。李青蓮忙搶過去，翻開屍體一看，卻是那使槍的呂英傑。林夕道：“他怎麼也死了？”
李青蓮道：“喉嚨被刺穿了。”果見呂英傑喉嚨上多了個血口，鮮血尚不住的流。聶雨晴道：“誰殺了他？”李青蓮道：“還是之前那人，一劍封喉。哼，血還未凝結。”往前追去。
他們追出了一程，突聽前面“咔嚓”一聲，一段木頭被折斷開來。有人叫喝道：“娘娘的，這裡哪有什麼黃金？這地下我挖了，石頭大樹也砍開了，都沒見到金子，難道這黃金在天上嗎？”
又有人道：“秦老二，就你這麼找怎麼找得到？那黃金一定藏在深處。”
李青蓮走了出去，見又是一夥人來了。這夥人都是穿青，攜劍帶刀，滿臉凶氣，可見不是一般人。那夥人見李青蓮等人走出來了，也微感奇怪。一人上前來問道：“你們是誰？怎麼到這來了？”
李青蓮還未開口，韓更樓便道：“你們又是誰？”那人道：“我們是佔頭山的，我是程將信，你們又是誰？”
韓更樓道：“我們是飛雲山的。”那人道：“飛雲山，沒聽過。”旁邊一個壯漢瞪着韓更樓道：“你們來這兒幹什麼？”韓更樓道：“抓妖。你們又來這做什麼？”
那壯漢哈哈一笑，道：“抓妖？這有什麼妖可抓的。我們來找黃……”旁邊那程將信咳了咳，阻住他的話頭。那壯漢瞪了他一眼，道：“怕什麼，我們來找黃金，難道他們不是嗎？”
韓更樓道：“懶得和你們這些人說話，師兄，我們走。”林夕點了點頭，往一邊要走。忽有人發一聲大喊，如雷炸開。一人閃到林夕身前，厲聲道：“慢！你們從那來可曾見過一個小妞？”
林夕見那人穿着黑袍大衣，一張尖臉陰沉沉壓着一片烏雲，眼中帶着三分煞氣七分殺氣。這人阻在路上，那佔頭山一夥人便讓到一邊，顯然不是一夥的。
林夕道：“你說的是什麼人？”那黑袍男子道：“是一個穿着……穿着……”眉毛一皺，道：“衣服看不清楚，似乎是黑色的。”
韓更樓笑道：“連穿什麼你都不知道，還要找什麼人？”那男子尖眉一豎，怒道：“她殺了我兄弟便走，我尚未看清，若讓我看清了，她豈能活着走了！”韓更樓嘀咕道：“死了還會走路嗎？”
李青蓮道：“沒見過你說的人。不過……你兄弟是誰？如何死的？”那男子臉上大有惱怒之色，道：“我叫單青巖。我兄弟是單烏巖，被那女子一劍刺穿了喉嚨死的。”李青蓮動容道：“一劍刺穿了喉嚨？”
那男子道：“是。”李青蓮道：“前面還有兩人也是被捅穿喉嚨死的，不知道兇手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女子。”單青巖道：“誰被捅穿喉嚨死的？”
李青蓮道：“一個是使快槍的呂英傑，一個是唐家的唐少劍。”單青巖變色道：“是他們！他們在哪死的？”李青蓮道：“在後面。”單青巖忙往後面追去。
那佔頭山的程將信道：“兄弟死了，難道他自己能活嗎？嘿嘿！”李青蓮道：“哦！你什麼意思？”程將信道：“沒什麼意思。”
李青蓮向林夕道：“我們去前面看看。”林夕道：“好。”便往前行去。走出數裡，前面又閃出一夥人來，爲首的一人大聲叫道：“你們是誰？可見到黃金了？”李青蓮搖頭道：“沒見過。”避開了走，不到三里路，又閃出一夥人來，又是一個門派。爲首的也同樣上前問黃金。
李青蓮依舊搖頭說道：“不曾見過。我們也在找。”半天走下來，竟遇見了五夥找黃金的人，有的是江湖門派，有的是遊俠大盜。
林夕道：“怎麼有那麼多人來鬲國尋找黃金？”聶雨晴道：“我們還是趕快找到師父他們吧，他們也不知……”林夕道：“是。你可有什麼辦法能聯絡上他們？”
聶雨晴一怔，道：“沒有。爹能畫一種符，能夠傳信千里，但我沒學過。”林夕順着道：“我也沒學過。”
幾個人走了一陣，忽見前面樹上坐着一人，正凝神四尋。那人見到林夕等人走來，跳到樹下，道：“你們是誰？”
李青蓮見那人穿着道袍，鬚髮皆白，料不像那夥帶刀的，上前道：“在下李青蓮，前輩是？”那人嘿的一聲笑，道：“原來是你。我在魔界便見過你了，好小子！那魔界第一快劍也死在你手上。”李青蓮道：“巧幸。”
那人嘿嘿一笑，又看向林夕等人，道：“你們又是誰？”聶雨晴道：“我們是飛雲山的，我爹是飛雲山飛雲派掌門聶亮，他們是我師弟楚更雨韓更樓。”那人沉吟道：“你爹也來了。嘿嘿！你們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們。我是葫蘆老頭，你可聽過？”
聶雨晴道：“不曾聽過。”那葫蘆老頭道：“你爹呢？他在哪？怎麼帶你們來到這？”聶雨晴道：“我爹奉崑崙山無定子前輩法令，至此收妖。卻不料……”將事情前後說了。
那葫蘆老頭道：“我也是奉了崑崙山法令而來，也是來收一個妖王。怎知來到這，卻發現此處不知多了多少無知凡人。嘿嘿，嘿嘿！都來找什麼破鬲國爛黃金，娘娘的，來找不能別時候來嗎？這個時候來，亂了這地頭氣息，有點修爲的妖都能混進人羣中了。害我望了好久，也沒見到一隻妖。”
聶雨晴道：“正是。”那葫蘆老頭道：“你們去尋你們師父，我去找妖。”聶雨晴道：“是。”分開了走。
李青蓮見前邊有條山路，通向茂林中，往那邊緩步行去，道：“越來越亂了。”林夕道：“亂？”李青蓮道：“人越來越多了，事就亂了。而且這天要黑了。”
林夕擡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那日頭竟已墜到西邊。李青蓮道：“我得找個地方洗個澡，上次在那百聖女王的地洞中弄了一身污泥。”他忽然道：“前面有溪！”往前跑去，到得近前，果見有道白泉從山上流下，積流成溪。
李青蓮喜道：“正當洗上個澡！”跑到溪水邊，不禁停住腳步。那溪水中有人尖叫道：“誰？給我走開！”李青蓮臉上一紅，忙轉過身去，向前林夕等人道：“走走，那有人在洗了。你們不洗跟着我幹嘛！”
那溪水中的人將身子藏到水中，只探出個頭，尖叫道：“快走！”李青蓮道：“這就走。”忽見溪邊石頭上有套衣服。他眼睛突然一亮，就走遠了去。溪水中那女子急忙上岸，抄起衣服穿了上去。又鑽進河水中走了。
李青蓮道：“喂！你穿好了嗎？”叫了幾聲，往回去看，見人已經走了。道：“走了正好。”便除下身上衣服，到溪水中洗了個澡，又將衣服也拿下去洗，把污泥也洗去了。穿好了纔上來，一運功，烘乾了衣服。見林夕等人在一片林後等着他，叫道：“走了。”
林夕道：“那女子是誰？”李青蓮道：“你怎麼知道是女的？你也看到了？”林夕道：“沒有，聽聲音。”
李青蓮道：“那女的我也不認識。”見天黑了下來，道：“得找個地方歇腳，別在晩上撞見了鬼……哦！有你在，倒是不怕。”沿着溪流往下行去，忽見溪流下有一窪血水，隱約溪石中夾着一道黑影。李青蓮走過去，見又是一具屍體，奇道：“又是誰死了？”將屍體翻開一看，不禁變色失聲道：“是他！”
林夕、聶雨晴、韓更樓也看得清楚，均是臉上變色。林夕道：“葫蘆老人！他怎麼會死了？”李青蓮將葫蘆老人的腦袋扶起，只見他喉嚨上已多了個血洞。
李青蓮道：“也是這樣死的……唐少劍是這樣死的，呂英傑也是這樣死的，可是他怎麼也是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