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軒沒想到滕原雪奈請自己吃西餐,孤男寡女吃燒烤、下館子說明不了什麼,但去吃西餐,曖昧的情份就多了一點。
黃子軒總覺得滕原雪奈對自己有所企圖。
爲什麼這樣,黃子軒也不知道。
除了自己太帥以外,恐怕還有其它原因。
菲斯特西餐廳臨近西枝江,裝飾考究,有濃郁的西式風格,它以法式西餐爲主,在惠市頗有名氣。
滕原雪奈有預定餐位,侍應生很禮貌地引導他們在臨窗的座位坐下,從這裡可以看見西枝江上的點點漁火,還有江北鱗次櫛比的燈光,江風徐來,靜謐而舒適。
一個鬼佬在一架鋼琴前彈着鋼琴曲,理查德•克來德曼的《致愛麗絲》,琴聲潺潺。
學鋼琴,不彈理查德•克來德曼的曲目,好像就掉價似的。
滕原雪奈並沒有詢問黃子軒的喜好,就點了紅酒黑椒牛排、法式鵝肝、檸檬帕瑪森乾酪燒三文魚、芝士大蝦和水果沙拉。
並且交待紅酒黑椒牛排要八分熟。
“一瓶依雲,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滕原雪奈要開車,就詢問黃子軒。
“來瓶柏圖斯怎麼樣?”黃子軒瞟了一眼夜色中的西枝江說。
滕原雪奈笑了:“我還以爲你會說來瓶82年的拉菲呢!”
“拉菲都爛大街了,特別是82年的拉菲,現在拿出來裝……,都掉份了!”
黃子軒想說裝逼,但在這高雅的地方,又覺得有損自己的形象,他硬生生的把那個逼字吃掉了。
“那羅曼尼•康帝呢?”
“這個可以有!”
那個侍應生站在他們一側,始終保持一個優雅的禮儀,在聽到黃子軒說“羅曼尼•康帝”這個可以有的時候,心想,這個真的沒有!
最後,黃子軒和滕原雪奈一樣,不喝酒,喝依雲。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這樣有利於下一代。
吃西餐不可怕,可怕的是刀叉。
黃子軒自覺還好,刀叉手法雖然不優雅,但也不生疏,至少不掉分。
鬼佬的鋼琴曲從查德•克來德曼轉到了《好一朵茉莉花》,還是那麼優美動聽,難怪有人說藝術無國界。
滕原雪奈吃完最後一片鵝肝,放下手中的刀叉,然後用餐巾優雅的印了印嘴角:“這裡的紅酒黑椒牛排還不錯,其它的就比較普通了!”
黃子軒是吃不出來的,他飲食習慣偏重酸辣,再多一點微麻也還行,西餐平時吃的少,只能說可以接受,但絕對吃不出三六九等來,就象這鵝肝,口感還行,就是味道跟自己的味蕾不合拍。
“我還以爲你會去吃日本料理呢!”
滕原雪奈是日本人,請黃子軒吃日本料理很正常,沒想到她卻請黃子軒吃西餐。
“在西湖步行街,有一家楓上屋料理,京都風味,非常不錯,有時間去嚐嚐?”
滕原雪奈沒解釋爲什麼要請黃子軒吃西餐,而是不是日本料理。只說有家楓上屋料理不錯,有時間去嚐嚐。
這原本是男孩子約會女孩子的套路,沒想到滕原雪奈運用如此順溜。
西湖步行街的楓上屋黃子軒知道,門頭較小,裝飾也平平無奇,在繁華的步行街顯得特別幽靜,沒想到滕原雪奈會強烈推薦。
黃子軒知道,這種店不譁衆取寵,做的是口碑,往往有料。
“非常不錯的料理不吃,卻來吃這比較普通的西餐?”
黃子軒抱怨了一句。
滕原雪奈微微一笑:“這叫春花夏葉,各有不同!”
滕原雪奈說完,喝了一口依雲。
滕原雪奈是把依雲倒進杯裡才喝,黃子軒直接用瓶喝,這就是差別。
從菲斯特出來,已經是九點多了,這時的夜生活纔剛開始,黃子軒以爲滕原雪奈又會說去酒吧,或是唱K,但滕原雪奈卻說,我們去西枝江邊走走。
這時的西枝江邊還有不少的情侶,黃子軒陪着滕原雪奈,走在沿江的青麻石路上。
滕原雪奈黑色長裙,做工非常簡約,後背裸/露,脖子後面用黑色的綢帶繫着,腰間也有一根黑公的綢帶繫着,高挑、傲人的身材,瞬間完美的顯現出來。
夜風吹過,撩起她的短髮和裙襬,黃子軒在風中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熏衣草的味道。
“黃子軒,我一直在想,你爲什麼不來稽查部?”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之後,滕原雪奈突然問黃子軒。
黃子軒的思緒還停留在熏衣草的味道里,一時沒反應過來。
此時此刻問這個問題也太煞風景了吧。
此事無關風月啊!
滕原雪奈見黃子軒沒吱聲,繼續說道:“我想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
“其實,也沒有什麼原因!只是覺得自己不適合!”
黃子軒當然不會傻到滕原雪奈請自己吃了一頓西餐,自己就掏心窩,畢竟她是資方的人,如果她妄想以小恩小惠來拉攏自己這個無產階級,那就太低估自己的覺悟了。
滕原雪奈見黃子軒防備着自己,就站在一處臨近的觀景石旁,看着潺潺東去的西枝江水,悠悠地說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是特助,是公司總部的特派專員,而你只是一個普通的職員,就連部門長都不是。我爲什麼對你和對其它人不一樣?”
黃子軒沒否定,他確實好奇!
他靜靜地聽着,聽聽滕原雪奈的原因。
“有些事情,如果你想知道,那就要看我願不願意說!”
滕原雪奈突然回頭看着黃子軒,戲謔的說道,雙眸如天上的星子,熠熠生輝。
黃子軒正想說你逗我呀,卻看見滕原雪奈臉色一變,隨即一把將他拉開:“小心!”
黃子軒感覺身後風起,一根木棍從自己的頭頂橫掃而過。
如果剛纔不是滕原雪奈拉自己一下,這一根就結結實實的砸在他後腦勺上。
“高進,是你?”
黃子軒看見砸自己悶棍的是高進,也就是被變相開掉的後勤部高課長。
他手握木棍,在他身邊,兩有兩個人,一人握着一瓶凍珠江,一人舉着一張摺疊椅。
顯然,他們是在江邊吃宵夜,看見了黃子軒和滕原雪奈。
“黃子軒,你MD,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在公司陰我!”高進衝着黃子軒吼道。
他把所有的憤怒和恨意,都集中在黃子軒身上。
一定是黃子軒告狀,公司纔會去食堂檢查,纔會發現問題,纔會去調查……
至於滕原雪奈,高進就連怒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