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施清海話語中的堅定，龍女一時無言。
她沒有想到，施清海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的身上，似乎……還有着正義感。
“但是，你不擔心來自秦家的報復嗎？”
龍女爲施清海科普着一些武道世界的知識，道：“像今天過來的秦道，他的境界達到了仙台五重，你遠遠不是他的對手，若是今天我不在場，他要帶走秦歆甜，或者是殺了秦歆甜，你又能如何呢？”
施清海毫不猶豫道：“那就讓他帶走，或者讓他殺了，我忍辱負重，日後我境界達至，將殺盡秦家老小，爲她報仇！”
龍女眼神中有着質問：“但是這樣，你不也成了所謂的屠夫了麼？秦家上下，難道說就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施清海眯眼，道：“或許一些婦孺之人無辜，但是那些執掌權勢、老而不死的，絕對應該千刀萬剮！”
龍女道：“但是這樣你就違背了鐵則，你將站在國家的對立面上！”
施清海反問：“那不然，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龍女沉默。
施清海繼續道：“這世界沒有那麼多兩全其美。”
“只求無愧於心。”
無愧於心……
施清海這淡淡的一句話，卻猶如晨鐘暮鼓般在龍女心間敲響，久久餘有迴音。
這就是施清海，這就是他的爲人麼？龍女的心中，在不斷地問着自己。
施清海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立在西湖邊，迎面吹來的冷風一陣陣拍在施清海臉上，讓他愈加清醒。
不論是龍女還是他，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消化今天所講的這些內容。
對他來說，上述的情況一般不會發生。
因爲他有系統，因爲他站在上帝視角上，因爲他讀遍了劇本。
但正如世界上不存在完美謀殺一樣，施清海自己沒有辦法算無遺策，也會出錯！
就像是今天，施清海根本不會想到，秦重光竟然在如此之早的時候便派出了秦道過來，將秦歆甜誅殺在此。
在小說中，當秦重光真正對秦歆甜動了殺心時，已經晚了！甚至於在最後秦道被秦風殺死的時候，他都不曾派出一個族老去誅殺自己妹妹。
關於秦歆甜在秦家的情節，已經完全因爲自己的介入被打亂！
是的，今天的自己以命相搏，尚能留下秦道。
但以後呢，要是某個相似的情節，再過來一位族老，而那位族老遠非自己可以匹敵的時候，自己又該怎麼做？
施清海的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就是剛纔說出去的答案！
他始終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如果有人不認可，那麼他將與之爲敵。
如果世界不認可，那麼他將與世界爲敵！
龍女再次擡頭，目光清澈地看着施清海。
“你的想法並沒有錯，就是太過剛烈了。”
她輕聲道：“這個世界並沒有真正的公平可言，不管在哪一角落，都只有人吃人的情節在不斷上演。”
“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了這種狀況，那麼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麼？”
“你的妻子、你的爸媽、你公司名下所有資產、所有遠近朋友，都將因你受到牽連。”
施清海搖頭，道：“如果真的沒有人能站在我身邊，沒有人能夠將我拉出深淵，那麼我就做那個人，我把我自己拉出深淵。”
龍女再次無言。
施清海太自信了，自信到認爲現在的自己天賦絕倫，以後的自己天下無敵。
龍女想讓施清海不這麼驕傲自大，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解。
她那黑漆漆的眼珠子倒映出施清海的影子，而她也在仔細地看着施清海。
看着這個甚至狂妄的年輕人。
一直以來，施清海的武道修煉時間一直是一個迷。
因爲沒有任何資料顯示，施清海在某個年齡的階段展現出任何的武道天賦、或者是實力。
他就好像隱藏了十幾年，隨後再今年爆發了。
但有一點，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上一次見面與這一次見面相比，施清海已經進步了許多。
這還是他在沒有任何戰鬥條件下就取得的進步！
難以想象，要是再執行幾次任務，或者說是經過戰爭戰鬥的洗禮，這個年輕人究竟會爆發出多麼驚人的天賦！
龍女的心裡並沒有多少質疑的情緒，質疑施清海未來的成就有限。
她更多地，是在好奇。
需要多久呢？
十年？
二十年？
五十年？
而彼時，他成就又會有多高？他究竟踩着的，是多少人的肩膀呢？
腦海中的念想就像是流星一樣轉瞬即逝，對於眼前這一位看起來有點好色的年輕人，龍女終於是報以欣賞的目光。
因爲，他已經是自己人了！
“雖然你現在只是龍牙的臨時隊員，隨時有可能被開除。但是隻要你努力，聽話，那麼龍牙小隊全體成員會很樂意跟你做朋友。”
龍女向來直言不諱：“我們會站在你這一邊。”
這短短的一句話，卻包含着一種可以撼動人心的力量。
即便是施清海，在聽到龍女如此真誠的話語後心裡都有着一種衝動，去加入它吧，去享受軍旅的奮鬥生涯吧，去爲國爭光吧！
但隨即被施清海狠狠否定了。
在這樣的條件下，他是可以加入龍牙。
但絕對不能將龍牙放在自己心裡的第一位。
對於秦風以及龍女來說，國家的安危、龍牙的尊嚴是放在心裡的第一位的。
對施清海來說，他不排斥這一些，但在此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說，弄清楚爲什麼自己會穿越過來。
比如說，尋找雪山岩秘境的主人。
比如說，真正完成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任務！
對，雪山岩秘境的主人……
自己是崔更的第九任主人……
！！！
驀然間，施清海突然臉色一變！
他終於記起了某一件事情！
一件他曾經有所感覺，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的事情！
他把崔更給落在中天翡翠城那邊了，至今都還沒過去找他！
“臥槽！”
糟糕了，放得這麼久，該不會出什麼什麼事情吧？
看着施清海突然不正常的臉色，龍女關切道：“怎麼了？”
施清海反應過來，勉強笑了下，道：“沒事。”
見到施清海不說，龍女也沒有再問，只不過心裡更加疑惑了，難道這傢伙身上還藏着其它的秘密嗎？
還真是有些神秘。
整理好情緒，龍女用着隊長應該有的關心的語氣，緩緩道：“既然你不說就算了，我電話號碼已經有了吧，以後有什麼事情你解決不了的，直接打電話給我，自己不要意氣用事，知道嗎？”
“我接下去還有些事情，就先要離開了。”
她是真的有點擔心，施清海因爲一時衝動而犯下了錯誤。
而施清海此時滿腦子都是崔更，哪裡還會專心去聆聽龍女的話，只是心不在焉地點頭，道：“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