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擡頭看了他一眼，沒答話，對於課代表，她實在沒什麼好感。
課代表沒聽到姜沫的迴應，把卷子往她桌上重重一拍，輕哼一聲，扭頭就走，“看不起誰呢？真以爲解了個大題就了不起了。”
聞言，姜沫只垂下視線，快速地掃了一遍卷子上的題。
難度還行。
然而，半小時後，石組長就笑眯眯地來敲了敲她的桌子。
姜沫擡起頭。
石組長壓低了聲音，一臉擔憂：“姜同學，你早說你要去複查呀，週考什麼的，你完全可以把卷子拿回去再做嘛，眼睛要緊，快去吧啊~”
姜沫皺了皺眉，有點聽不懂：“啊？什麼意思？”
石組長故作嚴肅，佯裝不高興地瞪了姜沫一眼，“還跟我這兒裝呢，人家市一醫院的聶醫生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說你今天要去複查眼睛，這麼大個事兒你怎麼也不跟我透露一聲啊？這週考重要還是眼睛重要？趕緊去，別耽誤了檢查的時機！”
說完，他似乎是怕姜沫跟他犟，直接從姜沫筆下抽走了卷子，揉巴揉巴又塞回了她的懷裡，“卷子你拿回去再做，不過就是張卷子，在哪兒做不是做？”
見姜沫坐着還沒動，他又直接拉着姜沫的衣服帽子，把她拎起來，“快點兒的，別磨蹭了！”
姜沫全程一臉問號。
那聶醫生也沒跟她說要去複查啊！
教室裡的其他人也紛紛看過來，都在好奇姜沫這邊什麼情況，最後還是課代表忍不住問了出來：“石老師，姜沫她不考試了嗎？”
“你們題都做完了嗎？還有空關心別人的事，一個二個的，都給我專心點！”
聞言，也沒人敢再問話。
另一邊，姜沫剛走出競賽班的教室沒多遠。
“姜沫！”
背後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她轉頭看過去，發現是消失了一個星期的齊胤然。
而且此時的齊胤然看起來非常奇怪。
怎麼說呢？雖然那種富貴公子哥的氣質還在，但打扮就跟搬磚工人沒兩樣，眼下兩坨大大的黑眼圈，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臉上甚至還沾了兩塊黃泥巴。
姜沫看着他，遲疑了兩秒：“你……不會是去體驗生活了吧？”
齊胤然不滿地看她，眼睛微微眯了眯：“你剛剛那是什麼眼神？我怎麼感覺你在嫌棄我？”
姜沫默默往後退了兩步，搖頭：“沒有，我只是驚訝。”
“行吧，饒你一次。”齊胤然輕哼一聲，這才繼續道，“我跟你說，我這幾天可是在很認真的搞事業，你現在還有機會認我做大哥，等我賺錢了，我帶你走上人生巔峰！怎麼樣？”
姜沫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怎麼樣。”
“誒，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倔呢？我堂堂齊家大少爺，你難道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
姜沫瞥了一眼他的衣服，這次是明明白白的嫌棄，“你靠什麼帶我走上人生巔峰？靠你搬磚嗎？”
“你這叫目光短淺！我現在雖然在基層瞭解工作，但是我的潛力是無限的！”
姜沫輕輕嗤笑了一聲，“那等你潛力爆發的時候再來找我吧！齊大少爺，您現在還是趕緊回去拾掇拾掇自己吧，這要是讓其他人看見了，說不準你齊校草的名頭就保不住了！”
聞言，齊胤然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小小地嘀咕了一聲，“我又不稀罕這個名頭，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剛從海城趕回來，累得要死，連家都還沒回，就來學校找她，結果還被這麼嫌棄。
當真以爲他想見她一樣！
呸！
心裡雖然在吐槽，但齊胤然還是從兜裡摸出了一個書籤，看似非常不在意地扔進了姜沫懷裡，“喏，路邊看到的小玩意兒，覺得挺適合你的，就買了！”
姜沫低頭，看着那枚書籤卻擰起了眉。
書籤是個Q版小女孩，不知道爲什麼，姜沫越看，就越覺得這小女孩跟她長得有點像。
她把書籤拿起來，不禁質疑了一句：“真的是在路邊買的？”
齊胤然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不是路邊買的？難道還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嗎？你愛要不要，不要就扔垃圾桶吧，反正也是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說完，他雙手插兜，一臉冷酷地轉身。
姜沫看了眼書籤，又看了眼他的背影。
然後悄悄嘆了口氣，把書籤塞進書包夾層裡，這東西，用是不可能用的。
她把書包重新背在身後，一轉身，就看見了靠在車旁跟她打招呼的聶雲飛，“姜小姐，這裡！”
姜沫小跑着過去，“聶醫生，你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聶雲飛手握成拳，抵着嘴脣輕咳了一聲，“那啥，我們醫院其實是不提供接送服務的，但架不住某人想要見你……”
說着，他錯開身子，敲了敲身後的車窗。
車窗沒反應。
聶雲飛不好意思地衝姜沫笑笑，然後直接拉開了車門，“你還裝啥啊？人都來了，還端着，小媳婦兒遲早得跟人跑了，你剛剛不也看見了嗎？你那表侄子多殷勤……”
聽着這些話，姜沫心裡其實還有點小開心。
她很確定，車裡的人是霍臨琛。
她看過去的時候，霍臨琛也剛好看過來，姜沫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把視線錯開。
“雲飛的話，你別往心裡去，他這人就喜歡開玩笑。”霍臨琛突然開口。
姜沫點了點頭，“知道。”
兩人就一人坐一邊，也不怎麼說話，聶雲飛在副駕駛看着乾着急。
哪有人是這樣撩妹子的啊？
跟個木頭一樣，能把妹子泡到手纔怪了！
他想了想，道：“姜小姐，你最近有空嗎？過幾天我有個聚會，你要來不要來？地址就在落雲澗，保管你玩得開心！”
話剛說完，聶雲飛就感覺自己腦袋上多了一道涼颼颼的視線。
尖利如刀子，要把他腦袋削下來一樣。
“她沒空。”霍臨琛直接冷淡地開口拒絕。
“霍爺，我問的是姜小姐，你瞎答什麼話？霍小姐長得這麼好看，她如果去的話，一定能豔驚四座的！”
“她要上課，要上培訓班，還要當家教，哪有時間跟你瞎混！你少帶壞女孩子！”
聶雲飛還想再說什麼，可一對上霍臨琛冰冷的視線，他就慫了。
“行吧，你強你有理。”
霍臨琛手指搭在車窗上，眼角餘光時不時地瞟過姜沫，見她一直低斂着眉眼，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齊胤然剛剛是不是送你禮物了？他送的什麼？”
竟然還偷偷送禮物，陰險！
還好他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