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你對於自己的實力怎麼看?”
菜雞。
已經弱到不能再弱了。
沒有戰鬥意志。
不懂得去如何去戰鬥,更不知道怎樣才能取得勝利。
在面對咄咄逼人的荊棘咒獸,牧九隻能節節敗退,眼看着就要遭遇危險了。
可是,克麗絲託仍然沒有掌握身體主控權的打算。
她只是對身體的擁有者提出了一個疑問。
似乎,對牧九來說想要取勝,想要保護他人,她只能去依靠克里斯托的力量。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她一次次在戰鬥中遭遇險境,也只能去依靠他人來解救自己。
慾望大賽並不是一場單純的遊戲。
這是賭上生死的戰鬥。
自己不戰鬥就會死,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她又能去保護什麼人?
小櫻所經歷的一切,讓牧九感到痛心,這世界從來不是一個幸福的世界,而是自己生活在幸福當中。
父母的關愛,同學的擁戴,老師的愛護,讓牧九從小都沒有經歷過太大的挫折,也不懂得該如何樹立正確的人生觀。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這件事情牧九在課本上是讀了又讀。
可真正做起來又何其之難?
一直以來牧九都沒有過真正爲其他犧牲的想法,她自始至終想做的,只有滿足自己的慾望,想要繼續去維持自己幸福的生活。
也許,這纔是慾望大賽的內核。
無數的慾望在此刻交織和昇華。
時間在此刻靜止,難以想象的色彩在牧九眼前飛過,空間開始扭曲,畫面也因此開始變得模糊。
牧九見到了另一個【自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她身體在被深紅色的能量侵蝕,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出現了畸變的形狀,原本白嫩的肌膚變成了類似於角質物一般的材質。
在半透明的甲殼之下能夠見到紅藍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互相拉鋸、爭鬥。
克麗絲託如同一匹躲藏在黑暗中獨自舔舐着傷口的哀狼,將自我封印在暗處,獨自承受着深淵萬年蠶食之苦。
爲了不將深淵擴散出去,克麗絲託的本體成爲了深淵變異和進化的巢穴,她已經爲地球文明爭取了萬年時光。
一萬兩千年的時間,太久太久了。
久到她已經忘記了時間流逝,久到她已經忘記了世間美好。
被深淵嚴重感染的克麗絲託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兩者跨越了空間的界限。
她看着牧九,在靜靜微笑着,也像是在說着一些什麼。
“本來我以爲自己會在封印中永遠沉淪,帶着深淵永久死去。結果,有人卻不想讓我平靜死去,它們解開了我施加的封印,將我的靈魂喚醒,還將我死去同伴的靈魂奪走,安放在它們所製造的容器,妄圖復活我的同伴。可是,那些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我爲什麼不想讓我同伴復活。因爲她們的靈魂早就被深淵感染,她們已經化爲了深淵使徒,隨時都會變成引爆整顆星球的深淵炸彈。在奈普沒有釀成大錯之前,我一定去阻止她。無論她有什麼理由,無論她有什麼想法,都不應該去觸及深淵。她會玩火自焚。”
克麗絲託在對牧九講述着自己的想法,像是臨終託付。
“所有的事件都因我而起,我必須去親手終結這一連串的災難。可是,我的時間不多了。真的不多了。只剩下一縷殘魂苟延殘喘。”
牧九多想問一句,深淵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自己會被牽扯進相關事件當中,以及自己體內的紅桃K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可惜,克麗絲託卻沒有進行任何解答。
虛弱的克麗絲託根本無法維持長久的通訊,她只能將一些重要的事情說給牧九聽。
“在過去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地球,也將深淵帶到了地球。爲了結束這場即將毀滅整個太陽系的浩劫,我將所有的深淵吸納進自己的身體當中,以自身化爲囚籠,將深淵封印,本來以爲犧牲了我自己,就能讓整個世界得到和平。”
“然而,我還是太低估了深淵進化的速度,它與我所掌控的毀滅與創造權柄進行了融合,甚至進而誕生起源於瘋狂的自我意志。深淵不僅沒有得到處理,甚至變得更加強大了。好在,自我意識並不穩定,秩序與無序在相互衝突,深淵意志得到了分裂,它一分爲二,給予了我們能夠逐步擊破的機會。我和莎絲攜手合作,用我的血肉化爲牢籠,將兩個深淵意志分別封印起來。”
“莎絲將它們被稱之爲Joker。”
“可是,Joker是整個深淵的核心,實力強大,不可能得到完美的封印。好在莎絲突發奇想,她利用兩名Joker內鬥的特性,以我的身體爲媒介創造了賢者之石並將其進一步切割封印,創造出了梅花、黑桃、方塊、紅桃的四種序列零。直至,更進一步,再以序列零爲基礎,將其一步步分解和弱化,自此組成了五十二張次級的封印卡牌。”
“由此,深淵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而我的生命也迎來了終結,我和深淵已經相互融合成爲一體。這始終只是權宜之計,深淵無時無刻都在繁殖和增強,過去的封印已經無法再束縛日漸增強的深淵。時至今日,已經有太多的封印卡牌得到了解封。我不知道莎絲和奈普都在想些什麼。我只知道如果有人湊齊了隱藏卡牌序列零和封印卡牌序列A到序列K,那麼Joker將會現身,封印將會自此崩潰,深淵會輕而易舉摧毀整個星系,生靈塗炭。”
克麗絲託語氣悲涼,曾經不可一世的創星神,現如今卻對於現狀毫無辦法,有心無力。
“牧九你持有紅桃K,能夠借用我的力量。我真的期望你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我也知道這對你來說十分困難,所以,請將這份力量交給你所認可的人。無論如何,我都想去拯救這個世界,讓我去彌補自己過去所犯下的罪孽。”
克麗絲託考慮了很久,身爲已死之人,活在現實的理由,只剩下了一份跨越萬年的執念和不甘。
她當然知道自己已經窮途末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兩位原柱神的爭鬥中取得勝利了。
克麗絲託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後人身上。
她所選擇的目標爲兩個,一個是牧九,一個是左蒼。
可惜,現在她能主動聯繫上的存在,也就只剩下牧九了。
克麗絲託考慮再三,最終做出了一個舉動,她將自己僅存的魔力灌注在牧九身上,幫她激活了牧九身體內部沉睡的紅桃K,讓牧九可以完成咒獸化的變身了,算是藉助外力,能夠真正掌控紅桃K的力量了。
牧九張着嘴,在時間靜止的奇異空間,她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見着那位紅髮龍尾的少女身影逐漸黯淡下去,像是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直至陷入了永無盡頭的黑暗當中。
牧九隻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爲了拯救這個世界,有人拼盡了所有的所有。
牧九也知道,身爲神明的克麗絲託本可以不必再堅持,去忍受深淵一點點吞噬自己身體的痛苦。
克麗絲託本完全可以釋放出體內所有的深淵,摧毀掉整個星系,太陽系的死活與她有何關係。
一走了之。
克麗絲託依舊是一條可以自由翱翔宇宙之海的星神龍。
然而,克麗絲託卻選擇了最難走的路。
對她而言,自己的過去,自己的回憶,自己的同伴埋葬於此。
所以,自己理應如此。
牧九想了很多,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這位至高無上的神祇。
牧九隻是知道,自己現在被寄託了拯救世界的祈願。
明明……
明明自己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聽得滴答滴答的輕微聲響,時間長河開始重新流轉。
整個世界恢復了光亮。
牧九重新回到了被荊棘咒獸安德烈所捆綁的處境。
只不過現在身邊多出了一個幫手。
那是剛剛加入這場慾望大賽的魔法少女Ruler。
身爲慾望大賽的裁決者,她對於安德烈神父莫名其妙闖入慾望大賽有些不滿。
這種級別的Boss已經超過了七位魔法少女所能處理的上限。
屬於,違反遊戲規則的存在。
這種傢伙,應當得到抹除。
魔法少女Ruler杏眼圓睜,柳眉倒豎,眼底隱藏着一點厭惡和憤怒。
Ruler揮舞起手中的魔導器衆神裁決,槍刃劃過荊棘,捆綁住Rider四肢的觸手,應聲而斷。
她悶哼一聲。
“不要誤會,我不是特意來救你的。”
“這傢伙違反了遊戲規則,我身爲裁判不能容忍這個人的存在。”
自信滿滿,傲視羣雄,聽上去非常狂氣,也讓人記憶猶新。
重獲自由的牧九趕緊拉開了距離,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聽過這個人的聲音了。
當然,現在並不是考慮Ruler真實身份的時候,牧九渾身上下的衣物都被鮮血浸溼,高強度戰鬥讓肉體瀕臨崩潰的邊緣。
紅潤臉色變得極其蒼白,體內的魔力接近爲零。
Ruler伸了個懶腰,對盤踞在地面的荊棘咒獸比出一個手勢。
“三招秒你。”
安德烈神父能感受到這個金髮碧眼的魔法少女實力強大。
從她身體當中傳來了危險的氣息。
明明在魔力波動上來看,她根本沒有自己強。
可是爲什麼自己會本能做出防禦姿態。
Ruler擅長中遠距離的魔炮殲滅,而對付這種體型大、再生能力強的咒獸最好還是用大範圍的攻擊。
真的算是剛好遇見你了。
Ruler擡起衆神裁決,魔導器開始變形,刺眼的魔炮發射而出。
亮白色的光柱突然撕破了空間。
一眨眼功夫。
在安德烈神父的身邊出現了數十道在不斷擴大的空間裂縫。
密集的裂縫擴散而出。
可惜,荊棘咒獸體表擁有着特殊的力場防禦,再加上它現在皮糙肉厚,再生能力又強。
硬吃了一記多重次元斬並沒有對安德烈造成太大的傷害。
很快,安德烈反應過來,他怒吼一聲,發出讓人膽戰心驚的聲音。
緊接着,它將多根荊棘纏繞成拳頭形狀,重重砸向了面前的兩位魔法少女。
然而,反擊卻落了空。
Ruler轉動手中的衆神裁決,十多米的金色橢圓形屏障憑空出現。
她順手將發懵的Rider也拉進了自己的結界當中。
在觸手拳頭即將砸過來的時候,屏障完成了轉移。
兩人同時出現在另外一個區域。
牧九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空間轉移嗎……”
“一點小戲法罷了。”
Ruler悶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只不過,當Ruler見到牧九掏出了Rider的職階卡牌,準備與自己的召喚獸銀龍完成融合的時候,卻突然呵斥了一句。
“你在小看我嗎?!不要你幫忙!”
Ruler冷漠瞥了牧九一眼,她立下了三招秒殺的誓言,怎麼可能再讓其他人插手自己的戰鬥。
自己吹得牛,無論也要搞完。
她先用了一發次元炮試試水,差不多已經摸清了安德烈神父的防禦能力。
接下來纔是動真格的了。
眼看着荊棘咒獸以癲狂的姿勢奔跑而來。
Ruler站定身姿不慌不忙,打了一個響指,平淡說着:“呼叫軌道炮支援。”
Ruler本質上是聖王薇爾莉特的複製人,在本體已死的當下,她擁有過去本體所擁有的一切權柄,享受着聖王所應該統御的事物。
其中,就包括【聖王搖籃】。
那是在一萬兩千年前,賢者文明逃難到地球上所乘坐的星際戰艦。
這是集結了賢者文明全部智慧結晶的產物,也是一艘足以跨星系、跨世界旅行的超級戰艦。
這便是Ruler的底牌所在。
只要八個能量爐全力全開,一輪主炮齊射,足以讓SSS級別的咒獸瞬間蒸發。
在以宇宙爲背景的框架下,絕大多數個體的實力都無法與集體的力量抗衡。
聖王搖籃的攻擊足以完成跨越空間軸的定點打擊。
只要鎖定了空間座標,無論身處何方,都能準確無誤的完成轟炸任務。
這就是炸逼武器的究極形態之一。
如果,主炮全開,完全可以讓地球從物理意義上完全消失。
當然,現在Ruler並沒有使用這艘魔導戰艦的光柱主炮,而是具有有實體性質的電磁軌道炮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