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心晗沒有竹君棠的行程表,既不知道竹君棠甚麼時候來的南山牧場,也不知道竹君棠什麼時候又跟在了搜救隊伍裡,總之自從來到郡沙,張心晗感覺自己就從三太太身邊的紅人變成了外人。
這幾天張心晗一直在和另外一名大助理,留在臺島的胡瓊閒聊,也講了講心中的許多疑惑,胡瓊也是一頭霧水,但提醒張心晗很有可能三太太以後的重心真的會放在郡沙,張心晗要是想留在三太太身邊,那就要更加用心和努力去熟悉郡沙這邊的事務,尤其是三太太和三小姐在郡沙的人際關係圈。
毫無疑問,目前郡沙這邊的人際關係圈,最值得關注的就是昨天的劉建設先生和眼前的劉長安。
這時候已經過了剛剛搜救完成,全隊順利迴歸時的喧譁,張心晗一眼望過去,只見竹君棠搬了小凳子放在劉長安身後,正站在小凳子上,試圖用橡皮筋給劉長安在後腦扎個小辮。
劉長安明顯不樂意,但是他也沒有擺脫她,很顯然一個身材豐潤而眼眸裡情意綿綿,看着他就像看着愛馬仕包包的美少女遠比調皮搗蛋的千金大小姐有吸引力。
他正在和身前的白茴聊天——張心晗對白茴頗有些印象,除了因爲她是竹君棠的好友,仲卿的表妹以外,最主要的是這個女孩子青春期的發育能力都集中在了錯誤的地方,女孩子胸前的飽和脂肪酸過多,腦子裡的亞油酸、亞麻酸、DHA等不飽和脂肪酸就會過少,長大以後吃一條鯨魚都未必補得回來。
胸沒長好,以後有的是辦法,就算做個假胸,只要不太誇張一樣美觀大方,而腦子可做不得假。
胸好不好,需要掀開衣服才能發現,腦子好不好,可不需要掀開天靈蓋就看得出來。
“我現在仔細想想,小時候總有不認識的叔叔阿姨給我買糖吃,真的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白茴正在講述自己可能接觸過人販子的童年往事,心有餘悸地看着劉長安,想要看他聽到這些的時候會不會流露出一點擔心的樣子。
“嗯,你能夠從這麼多可能的人販子中逃脫,小時候一定很機智勇敢。不對,你現在也機智勇敢。”劉長安肯定了白茴。
白茴仰着頭,狐疑地看着他那張熟悉的臉龐,這張臉龐上總是有些看不起人的淡淡笑意,就像他以前和高德威一起時,嘲諷白茴和苗瑩瑩時就會有這樣的笑意。
機智勇敢這個詞,他常常用來形容竹君棠和周咚咚,讓白茴對這個詞逐漸產生了動搖,這真的是一個褒義詞嗎?多半和“仙女”一樣,是他用來罵人的話。
“也……也不是啦,我的意思就是,我從小特招人喜歡。”白茴有點不好意思地講了講自己的真實境遇,“畢竟家長老師從小就會教育,看到陌生人說要買糖給你吃,就趕緊跑掉或者大喊救命。都是認識的叔叔阿姨給糖吃,我才吃。”
“熟人更好下手,有很多人口案子裡,就是熟人下手的。”劉長安點了點頭,很多人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其實就是運氣比較好。
畢竟很多人的人生,就是看運氣而已,和能力,努力,奮鬥什麼的都沒有太多關係。
看到白茴乍然露出警惕的神情,大概是在回憶哪個熟人有作案的嫌疑,劉長安輕嘆了一口氣,白茴現在被熟人作案下手的機率,可能比小時候還要大的多。
好在白茴也算潔身自愛的女孩子,也不喜歡到處亂跑,平常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她的工作室,又或者家裡,也不會去酒吧之類的地方——倒不是說去酒吧的女孩子就怎麼樣,而是酒精本就會讓人更加衝動而釀造出更多犯罪事實。
“我想起來了,小時候有個叔叔經常來我家裡做客,還給我買糖買玩具買洋娃娃和衣服,我爸爸背地裡跟我說他是人販子,讓我不要要他的東西。”白茴回憶着說道。
劉長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笑什麼?”
“不會是真的人販子。要是真人販子,還能經常上門?除非你不是親生的,你爸想趁機把你賣了換錢打麻將。”劉長安分析道。
“我當然是親生的!”
“這人肯定和你爸關係不好,又經常上門,那就是衝着你媽來的。你媽身材樣貌都不錯,年輕的時候想必也是風流人物,你爸既然沒有把這人打得不敢上門,那必然會和你媽吵架。”劉長安想了想,應該是這麼回事。
白茴卻感覺不可思議,瞠目結舌:“你怎麼知道的!後來我爸和我媽大吵了一架,我媽把那人送來的東西都丟了……我記得當時我很傷心,因爲有個洋娃娃我很喜歡來着,我爸幫我買了一個樣的。”
“男女情事,家庭婚姻,其實也沒有什麼新鮮轉折,所以那麼多家庭倫理劇,也只有沒啥見識的小老太太和小媳婦喜歡看。像我這樣閱歷豐富的男子,自然見風吹草動,便知是兔起鶻落。”劉長安見多識廣地說道。
“又吹牛!”儘管覺得他不是吹牛,但看他雲淡風輕地講他自己多厲害,白茴就想懟他一下……如果沒有旁人在的話,就頂他一下,讓他知道她也很厲害!
“劉長安,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俗語?”幫劉長安扎好小辮子的竹君棠,從小凳子上跳下來,羊羊得意地考校劉長安。
“什麼俗語?”白茴蹦蹦跳跳地幫劉長安問了。
“抓小辮子。”
“抓小辮子算哪門子俗語,這最多就是個詞語。”劉長安皺着眉頭。
“總之,意思就是你的小辮子被人抓住了的話,你就等於被別人控制,要對別人言聽計從。我現在抓住你的小辮子,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行屍走肉,必須卑服得。”竹君棠用了一個新學的東北銀常用詞“卑服”,頓時氣勢大增,彷彿自己就是準備去收拾謝廣坤的劉能。
“可是這個小辮子不是你自己給他扎出來的嗎?”白茴不是很懂竹君棠的邏輯和理由,還有竹君棠這由歪理邪說支撐起來的理直氣壯。
“你何必理會她?”劉長安不以爲意地對白茴說道,“她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一些強詞奪理的話,真的需要充分且正確的理由嗎?她只要隨便編造一個理由,就會理直氣壯了。”
“咩啊!就是這樣。”竹君棠奇怪地反問,“難道有問題嗎?”
“可是……小棠,我覺得你如果真能夠控制劉長安的話,你最近應該讓他寸步不離,以免你再被人抓走。”竹君棠被找回來以後,依然跟往常一樣渾渾噩噩,這讓白茴有些擔心,怕她沒有提高警惕又被抓走。
竹君棠皺眉思考了一下,頓時覺得不能這樣,白茴簡直就是個豬頭軍事,這主意也太蠢了,“他要是和我寸步不離,肯定一天讓我學習十七八個小時,不,二十四個小時!”
劉長安冷哼了一聲,正有此意。
“要保護自己,其實主要還是要靠增強自己的實力。從現在開始,我要積極練功,直到天下無敵!”
竹君棠說完,就開始在劉長安後背上拍拍打打起來。
劉長安依然站着不動,反正她所謂的積極練功,能夠持續三分鐘就算努力了。
“哪有你這樣練功的?”白茴見過一些小孩,他們看了武俠電視劇以後,常常就纏着大人呼呼嚯嚯練功夫,就像竹君棠這樣。
“你不懂,我只要把劉長安打飛,就代表練功有了成效。”竹君棠一邊沉醉在自律,勤奮,努力,拼搏的積極感覺中,一邊向白茴解釋。
白茴站在旁邊看着,劉長安身材高大挺拔,竹君棠拍拍打打,他也凜然不動,站如青松,雙腿修長勁力十足,肩寬臀窄,竹君棠拍打的時候,都是後背結實的肌肉反饋聲,不像拍打在肥膘上那麼清脆。
“我也要練練!”白茴咬了咬嘴脣,走到劉長安身前,躍躍欲試地看着劉長安。
“練吧。”劉長安無所謂,竹君棠還算有點潛力,白茴完全就是個廢物,全身都是高質量且合理分配的脂肪,在打鬥和力量爆發上一無是處。
白茴便拍了拍劉長安。
劉長安閉目養神。
白茴看到竹君棠拍打的又用力又起勁還很隨意,便也照着拍了起來,拍拍肩膀,好結實!
拍拍胸口,啊,這就是男孩子的胸肌嗎?怎麼感覺鼓鼓脹脹又有點彈性,跟拍籃球似的?
拍拍小腹,咦,記得劉長安高中好像不是這身材,那時候更像沒有經常鍛鍊的普通男孩子,現在都有腹肌了,這一塊塊的肯定是腹肌!
“你這是練功?”劉長安忍無可忍地說道,這和竹君棠的拍打式練功截然不同,白茴就是用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屬於光明正大地在揩油。
“啊!”白茴回過神來,臉頰緋紅地看着他,都忘乎所以了……這,這這這誰讓他身材這麼好,怎麼能怪她?白茴連忙用力打了他一下,轉身就想跑掉。
劉長安卻在這時候感覺到了一股猶如神獸出籠時,強橫無匹的衝擊力,他的身體頓時向身前的白茴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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