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看到二人的戰鬥異常激烈,不知道要戰鬥到什麼時侯,身體小心翼翼的向後邊挪動着,每挪一次他都要停下來觀察正在戰鬥的二人是否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
就這樣兩步一回頭,在林楠的謹慎下,他慢慢的將身體挪動到了大樹後邊,拙熊和雙角惡狼戰鬥正激烈,對於林楠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察覺。
林楠悄摸摸的站起身,躲在大樹後,露出一個頭觀察着二人,確認二人沒有發現自己不見後,踮起腳尖,向後邊退去。
這時,寄生在在體內的傀儡種子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波動,一道念頭出現在林楠的腦海中,他的身體也隨之停了下來。
你難道就要像一個懦夫一樣退走嗎,你難道忘了他們兩個虐殺你同伴的場景嗎,你難道忘了他們是怎樣把你當成獵物一樣戲耍了嗎!
這一股聲音縈繞在他的耳邊,他的雙手緊緊握住,就連指甲已經紮緊肉裡他都沒有察覺,眼睛中充滿着血絲。
砰!
就在這時,一道悶沉的撞擊聲響起,拙熊右手大劍插在地上拄着身子,身上傷口的血肉外翻,大口的喘着粗氣。
而在另一邊,地面的大坑中,雙角惡狼身體抽搐,嘴角止不住的溢着鮮血,腰部的巨大傷口險些將他腰斬,沾滿血液的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些什麼。
拙熊休息片刻恢復了力氣,拔出插在地裡的大劍,一步步的向坑中的雙角惡狼逼去,沒有理會惡狼驚慌的表情,拙熊面無表情的擡起大劍,揮下。
擦了擦噴濺在臉上的血液,紮根於右臂的觸鬚收回,拙熊一屁股坐在惡狼的屍體上,伸出手將惡狼死不瞑目的眼睛閉上,說道:“你的妻子和女兒我會幫你照顧的,做兄弟這麼長時間,你也不用謝我。”
林楠目睹了整個殺戮的發生,縈繞在耳邊的聲音更加的具有煽動性。
你看他們已經死了一個,就剩下最後的一個也在苟延殘喘,這不正是機會嗎,你不要忘了你的母親還臥病在牀,他們身上的錢已經夠讓你治好你母親的病,並且離開那個骯髒的棚戶區。
林楠眼中的血絲更加通紅,死盯着坐在地上的那個魁梧壯漢,明顯已經要被說服。
這時,那道念頭推了正站在懸崖邊上得林楠一把,一股強橫的能量改造着他的身體,他感受着身體內蘊藏的能量,眼神中已經沒有了猶豫,緩緩的從樹後走了出去。
坐在屍體上的拙熊看到本以爲已經逃走的林楠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眼神中的驚喜一閃而逝,裝作虛弱的對着林楠說道:
“小夥子,之前的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現在我已經醒悟了,臨死之人,其言也善,與其讓這把大劍埋在土裡,倒不如將它贈予你。”
說完,還晃了晃手中的大劍,作爲他賴以成名的武器,這把劍在整座城裡應該也算是排的上號,他不相信一個明顯出生於貧民窟內的小孩能夠拒絕這個誘惑。
林楠裝出貪婪的表情,怯生生的問道:“真的…真的要給我嗎?你不會騙我吧。”
拙熊看到林楠的表現,爲了讓他更相信自己,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更加的蒼白,虛弱的說道:“當然,現在這個情況我還欺騙你做什麼,你快些過來,我教你怎麼使用這把武器。”
林楠聽後,猶豫片刻,隨後一路小跑的來到拙熊的身邊充滿渴望的眼神盯着他。
拙熊不再掩飾自己得意圖,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配上被抹勻得血液,顯得更加得恐怖,他一把抓住林楠得脖子,站起身,將他舉了起來。
林楠面無表情的居高臨下看着他,沒有絲毫的反抗,拙熊只以爲他是被自己給嚇傻了,也沒有在意。
“小子,快點把那個寶物給我交出來,不然老子讓你好看。”說完,拙熊擡起他那沙包大的拳頭,一下砸在林楠的肚子上。
林楠發出難受的悶咳聲,艱難的說道:“我不知道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見到林楠不配合,拙熊掏出一把匕首,頂在他的肚子上,惡狠狠的威脅道:“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將你開膛破肚,我自己來找!”
匕首被拙熊頂在肚子上,稍微一用力,一股刺疼刺激着林楠的腦海,血液順着匕首慢慢的滴落。
你就要死了,他現在可是想要殺死你,你想想你的母親和你的女神,你確定你要死在這裡嗎!
那股念頭再次響起,林楠面目猙獰,手握緊匕首,大吼道:“我絕對不會死在這裡!”
“既然這樣,我就先殺了你,然後自己再慢慢找!”拙熊臉色兇狠,握緊匕首的手臂使勁,想要將他開膛破肚。
意料中的割裂感沒有傳開,他只覺有一個鐵鉗緊緊的夾緊了匕首,擡起頭,他看到林楠居高臨下的露出癲狂的表情。
拙熊抓緊林楠的脖子,狠狠的將他扔了出去,隨後抽出大劍,朝着林楠劈了過去。
林楠在空中翻身,平穩的落在地面上,背後肩胛骨有翅膀伸出,一個振翅瞬間來到拙熊面前,躲開大劍的劈砍,手掌按在他的胸口,低沉的聲音響起:
“荊棘!”
只是瞬間,無數條荊棘從拙熊身上撕裂長出,他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聲,但很快就淹沒於荊棘叢中。
林楠看着面前荊棘叢上沾染的碎肉和服裝,似哭似笑的大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這些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的!”
聲音越發顯的癲狂,身上及四周有無數枝條涌出,蜂擁的樹木瞬間將周圍淹沒,不一會兒後,林楠拔出身上的枝條,從荊棘叢中走出,盲目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正在與世界意志糾纏的方源在傀儡種子被激活的瞬間就知曉了一切,作爲第一個激活傀儡種子的男人,當然有資格享有一定程度的特權。
只是一瞬間,一股能量從世界外注入傀儡種子中,傀儡種子瞬間瘋漲,無數根系與林楠自身的血肉和骨骼糾纏在一起。
正在盲目行走得林楠感受到身體內的變化,表情無悲無喜,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並且還是以如此殘忍血腥的手段。
城外森林中隱藏着無數的危險,一路上,一叢叢帶血的荊棘都是想要襲擊他的災獸的身體構成,慢慢的,他已經習慣了生命的消逝。
幾個時辰後,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幾具屍體橫亙在他的面前,野獸撕咬和劍痕依稀可見,這是他的同伴。
就在他想要埋葬衆人的時候,一道微弱得喘息聲傳入他的耳朵,他來到聲音傳出的地方,搬開壓在上邊得實體,一個面容模糊、身體遍佈咬痕的身體出現在他的面前。
林楠的身體有些顫抖,即便面容很模糊,但他還是能一眼認出,這就是她的女神。
他將女神的身體靠在樹上,一道綠色的能量從他手心傳出,緩慢癒合着她的傷口,沒過多久,他得女神在一聲痛哼過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範依依渾身劇痛,睜開眼看到身上佔滿血污的林楠,身體懼怕的向後縮了縮,突然又想起之前發生的事,虛弱的問道:“林楠,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
林楠眼神的落寞一閃而逝,悲痛的說道:“他們都死了。”
“原來都死了啊。”範依依眼神悲涼,語氣有些哽咽,接着看向林楠問道:“我的臉沒有問題吧,雖然能夠修復,但他還是喜歡原裝點。”
林楠眼神更加的落寞,無悲無喜的說道:“還好,只是有一點擦傷。”
範依依這才鬆了一口氣,接着希冀問道:“林楠,你治癒傷口的能力是來自於那個光球嗎?能不能幫我把傷口治癒好。”
林楠瞳孔一震,死死的盯着範依依,她的男友作爲城中的大族,如果知道自己的奇遇,絕對不會和自己客氣,甚至會用些卑鄙的手段。
林楠看向範依依的眼神越來越冷,但是語氣僞裝成欣喜,說道:“可以,只要能幫上你就好。”
範依依感受着傷口的癒合,如同看傻瓜般看着林楠,心中不斷盤算着如何將這件事利益最大化,如果自己擁有這個東西,一定會擁有更好的未來。
範依依剛要開口討要,一陣刺痛感過後,瞬間失去了意識。
林楠摘下荊棘叢中的血肉之花,放進嘴裡嚥了下去。
只有自己存活,如果沒有傷痕的話,就一定會被人懷疑,想到這裡,他咬着牙將自己的腿打斷,身上割出數道傷口,步履蹣跚向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