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去湖心亭喝茶吃點心,然後在老城隍廟裡逛了一會兒。
最後,他纔在廟外一個卦攤旁站定,他今天要找的人,就是這城隍廟最有名的:張半仙。
他排了半天隊,才擠到了攤前,從半仙的紙籤中,摸出兩個紙卷,看也沒看就遞給張半仙。
這位張半仙也是端得住,過了半天才睜開眼,接過彭懌辰手裡的紙卷,慢聲慢氣地問:“先生要求何事?”
“先生,我要出門謀生,請問何方吉利,何方不利,前程如何?”彭懌辰問道。
張半仙將卷子打開,看了兩眼紙卷中的字,然後閉上雙眼,口中唸唸有詞。隨後緩緩說道:
“你這次出門,利東北方,必有貴人相助,前途無量。”
彭懌辰聽了喜出望外,趕忙摸出兜裡僅剩的一美元,雙手捧給半仙,說了聲“多謝”,然後喜滋滋地回家去了。
但是,一回到家中,彭懌辰又犯起愁來,芝加哥的東北方,地方可大了去了,自己該去哪個地方呢?
他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密爾沃基。這正是東北方向,好友阿二不是剛剛去了那裡嗎?
自己到了那兒,兩個人還有個照應。
打定了主意,彭懌辰也不囉嗦,把自己租的房子退了,帶上僅剩的一點盤纏,趕快到輪船碼頭購買去密爾沃基的船票。
回房子之後,又匆匆打點好行李,一直忙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彭懌辰帶着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起了牀快步向碼頭走去,稍待了一會兒,就登船趕往了密爾沃基。
到達密爾沃基後,彭懌辰找到了好友阿二。
雖然前後不到半個月。
此時,阿二已在這裡的一個木材行裡,當上了賬房先生。身上的穿戴今非昔比,好像一個大人物一樣。
阿二見彭懌辰來了,也特別高興,立馬答應介紹他在木材行中做工。
第二天,阿二將彭懌辰引薦給了木材行的老闆。
這個老闆也是一個華人,見彭懌辰清秀靈活,很是喜歡。
交談了一陣之後,老闆又覺得他口齒伶俐,反應又快,是塊搞推銷的料,當下就聘他爲木材行的推銷員。彭懌辰高興極了,這是他的拿手好戲,因爲他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和一副精明而活絡的頭腦。結果,彭懌辰由於他推銷有方,鑽營有術,爲老闆不斷擴充地盤,承攬了一大批新建洋房所需之材。木材行的生意日漸興隆,老闆對彭懌辰更是另眼相待,視爲心腹之人,言聽計從,業務上的事全由他一人說了算。
這個木材行老闆也是個精明人,但就是有一個缺點———貪色。在星旗國也不安生,娶了六七房姨太太。
其中最小的七房姨太,幾年才二十歲剛出頭,知書達禮,還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話。
木材行的老闆最寵這第七房姨太太,因此平時木材行的事情,都是她說了算。
8月15日中秋這天,七姨太和老闆在公館設宴招待木材行的夥計,共度中秋佳節。
下午6點多,彭懌辰等人到了老闆的府邸。
一路上,阿二已對彭懌辰說及七姨太的相貌人品,並要彭懌辰注意言談,不要說大話誇海口,並斷言七姨太今天肯定要注意彭懌辰,而且還會出其不意地難爲他,因爲她可能要試探一下他的真正能力。
彭懌辰把阿二說的事情,全都一一記在了心中。
同行們在老闆公館的客廳裡聚齊,見老闆和七姨太還沒來到,就坐下來喝茶聊天。約莫過了刻把鍾,老闆才從屋裡出來。大家寒暄幾聲後,老闆吩咐一聲:“開宴吧!”
彭懌辰剛坐定,只覺得身後飄來一陣環佩玎璫聲。
他剛想回頭看時,坐在旁邊的阿二已站了起來。
彭懌辰感覺自己的衣服被阿二拉了一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阿二喊了一聲:“七夫人,您來了!”
彭懌辰一聽,知道是七姨太來了,趕忙站起身。
誰知他剛剛擡起頭,就看到一雙巧笑嫣兮的美目看着自己,兩人四目相對,彭懌辰徹底怔住了。
這七姨太當真是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
只見她身穿一件素色繡花旗袍,玲瓏剔透的身段,在旗袍的襯托下,顯得如此凹凸有致。
臉上的五官,個個精緻、嬌俏。
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好像能把人的魂勾走一樣。
這真是一個能魅惑衆生的女人。
彭懌辰這樣的青壯年輕人,看到了如此的美女,哪裡還能把持的住,一時間看的心曠神怡、眼光熾烈。
這七姨太似乎也對眉清目秀的彭懌辰頗有好感,柳眉微挑,雙目含笑,時不時看一眼彭懌辰。
“夫人,這是我一位兄弟,新近從芝加哥到這兒來,在咱家木材行裡討生活!”
七姨太被阿二的幾句話說得如夢初醒,嫣然一笑,坐到酒桌上,說道:“大家都坐,快請坐!今天是老闆看大家今日干活賣力、實在辛苦,所以特意設宴款待大家,你們一定要吃好喝好!”
衆人一聽,忙說:“謝謝老闆,謝謝夫人!”
老闆在席上沒呆一會兒,就去和其他華人老闆應酬去了。
席間,彭懌辰只覺得七姨太的眼波流轉,一直在自己臉上游蕩。
那火辣辣的目光,看的他這個街頭上長大的流氓,都有些不自在了。
心裡雖然對這個七姨太意動不已,但卻不敢越過雷池半步,生怕丟了自己剛剛找到的飯碗。
他正想找個理由離席,心裡突然想起了張半仙的話:
“東北方大利,必有貴人相助!”
不由心中一沉,莫非這個七姨太就是自己的“貴人”?!
想到這他心裡一喜,放下了諸多顧慮,嘴裡的話也多了起來。
一時間,彭懌辰靠着自己伶牙俐齒,在席上的妙語橫生,逗得七姨太和其他木材行的夥計們,個個前合後仰、大笑不已。
然而,在談笑之中,彭懌辰邊說邊用眼光去尋找七姨太,頓時兩個人眉來眼去,曖昧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不斷迴盪。
酒至半酣,彭懌辰感覺心中慾火中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夾起一筷子菜來,站起身,面對着七姨太,笑着說道:
“今晚,我太高興了,我,我敬,敬七姨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