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元宗後。
秦書劍先是簡單的洗漱了一番。
其實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是達到纖塵不染的程度，洗漱與否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
他還是習慣這麼做。
而且對於這樣的習慣。
秦書劍也沒有改掉的打算。
承武殿內。
元宗所有支脈長老，主脈內門長老，以及三堂堂主全部匯聚於此。
大殿內，保持一片平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主位的秦書劍身上。
直到現在爲止。
他們還沒有從獸潮盡滅的事實中回過神來。
四處地界的妖獸有多少。
有人粗略的估計了一下，至少也是超過二十萬之數。
如此數量的妖獸。
頃刻間就全部被鎮殺。
哪怕是身爲人族，他們也是感到心中一寒。
更重要的是。
誰也不知道，秦書劍到底是什麼時候，在四處地界裡面佈下了一座如此龐大的陣法。
原先很多人都以爲。
那八座石像只是宗門的信仰。
雖然一直讓人每日供奉祭拜，可也沒有顯露出半點異象，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在意了。
直到現在。
鄭方等人才知道，那毫不起眼的石像，會是一座恐怖陣法的陣眼之一。
每日供奉，也許就是給石像積攢力量的一種手段。
此時。
不少人心中都是涌現出這樣的念頭。
不過。
秦書劍沒有明白的說出來，誰也不能完全肯定，畢竟這樣的手段，有點超出常人理解。
沉默少許後。
秦書劍當先打破了沉默，將目光落在了鄭方身上，說道：“大長老，這次獸潮我宗傷亡如何？”
聞言。
鄭方沉吟片刻，說道：“這次我宗陣亡弟子共計九百七十三人，執事共計五十三人，其中靈神境陣亡七十八人。”
話落。
大殿氣氛也是有些凝重。
一下子陣亡了近千名修士，其中靈神境強者陣亡了七十八人，這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對於一些靈域大宗來說。
這樣的陣亡損失，足以將整個宗門打廢掉。
雖說對比於元宗強大的實力，這樣的損失還不足以傷筋動骨，可認真算起來，也是絕對不輕。
秦書劍面色如常，誰也看不出他的內心想法。
許元明沉聲說道：“我宗乃是直面無盡山脈的獸潮，如此損傷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可知這次獸潮掀起的原因？”
“宗主留下的誅妖陣紋本來攔截住妖獸步伐，後來有一頭擎天巨狼的虛影出現，隨後便將誅妖陣紋打碎，按照老夫的猜測，應該是天人手段。”
一側的向昊乾沉吟說道。
以他神武境的手段，自然能夠分辨是否屬於天人級別的攻擊。
特別是誅妖陣紋對於妖獸極爲剋制。
就算是神武境的妖獸，也沒有打破誅妖陣紋的可能。
“擎天巨狼虛影？”
“天人一擊？”
聽聞向昊乾的話，秦書劍也算是明白，爲何自己留下的誅妖陣紋會破碎了。
“按照向長老所言，出手的存在應該是妖族無疑了。”說到這裡，秦書劍看向一邊昏昏欲睡的牛大力，說道：“牛長老。”
“啊？”
“這次獸潮橫行，爲何沒有波及到獅虎平原？”
“額，也許它們看到我們都是同族，所以沒有動手吧。”思量良久，牛大力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說實話。
直到現在他都還有些迷糊。
別說是秦書劍。
就算是牛大力自己，也沒想到明白爲什麼獸潮過境的時候，沒有對他獅虎平原動手。
思量想去。
也只有同族一說，勉強能夠解釋的過去。
聞言，秦書劍不置可否。
在他的視線當中，牛大力的忠誠度一直都很高，也就不存在什麼背叛的可能。
看對方迷糊的樣子，明顯也不知道爲什麼妖獸沒有進攻獅虎平原。
對於牛大力的解釋。
秦書劍心底也是有些認同。
妖獸聽命於妖族。
牛大力嚴格來說，其實也算是妖族的一員，那麼妖獸心存敬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至於對方身爲妖族。
到底有沒有背叛元宗的可能。
看到對方的忠誠度，秦書劍搖了搖頭。
這頭牛妖。
也許心底沒有什麼種族大義的念頭。
要連這忠誠度都能轉眼背叛的話，那麼元宗裡面信得過的也就沒有幾個了。
這時候。
元宗其他人也是將目光看向牛大力，他們同樣是疑惑獅虎平原爲什麼沒有遭受波及。
於對方的解釋。
秦書劍心底裡相信，可他們卻是嗤之以鼻。
妖獸本就是同族相殘的多。
無盡山脈裡終年廝殺不斷，又哪來的什麼同族概念。
不過秦書劍不追問，他們也就不好過多去問。
當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視線挪開的時候，牛大力便再度靠着椅子，一副打瞌睡的模樣。
相比於他的滿不在乎。
秦書劍心底卻是有些震驚。
靈武四重！
御空境！
這纔過去多久，這頭牛妖的實力又增加了，而且直接就達到了御空境的地步。
這樣的實力增進速度。
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也能用生命源提升境界了。
在所有NPC裡面。
牛大力算是秦書劍認知當中，實力提升的最快的一個。
“看來這頭牛妖還有別的機緣在身，不然的話實力不可能提升的這麼快。”
秦書劍心中暗忖。
不過他也沒有探究對方機緣的念頭。
自身的機緣就是最大的機緣，沒有必要覬覦太多。
至於其他人。
在聽聞秦書劍提到妖族，有部分人面色微變，但又部分人則是面露些許疑惑。
不是每個人。
都能夠了解到妖族的過往。
可但凡清楚妖族過往的人，都能夠了解到妖族的可怕。
一念及此。
向昊乾沉聲說道：“宗主，當初人皇在世時，妖族躲避無盡山脈不出，如今人皇駕崩，妖族卻是立刻掀起獸潮，此舉難免讓人懷疑其動機。”
“據老夫瞭解，這次獸潮非是波及我元宗一域之地，縱然其他地界也都是有獸潮掀起，這很大可能便是妖族對我等的宣戰。”
“妖族勢大，哪怕數千年過去，人皇都沒有將其剿滅，如果妖族真的要重新爭奪大昭疆域，我等不得不妨！”
在他看來。
如果妖族真的要跟大昭爭奪統治，這已然不是一個朝代更迭的問題，乃是兩族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昔日妖族戰敗。
被人皇驅趕進入無盡山脈裡面，將外界大好河山全部丟棄。
如今妖族再臨。
人族如果敗了，運氣好點或許能如妖族一般，前往別的地方躲避，等待他日東山再起的機會。
如果運氣差的話。
說不定就是亡族滅種的下場。
在這種情況下。
任何一人都不可能獨善其身。
向昊乾作爲神武境的大修士，瞭解到的事情比之其他人都要多。
當初人族與妖族的大戰，他雖然沒有機會親身經歷。
但也曾知道。
那一戰人族雖然勝了，可因爲大戰導致覆滅的勢力難以計量，就算是朝廷自身也是損失慘重，一戰之下險些打沒了人族一半的人口。
直到數千年過去。
這樣的損耗才逐漸恢復過來。
如此的結果。
還是因爲在有人皇鎮壓一族的基礎上。
眼下人皇駕崩，天下間已經沒有第二個人皇存在。
兩族如果掀起大戰，必然會比數千年前更加慘烈，也會更加的可怕。
別看元宗如今勢力不弱。
真要橫擋在這樣的大勢面前，頃刻間就會化爲飛灰。
秦書劍說道：“向堂主對於妖族，有多少了解？”
“瞭解談不上多，不過也是知道一些。”向昊乾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妖族繁衍能力極強，昔日與人族爭奪天下的時候，數量之龐大比之人族都要來得可怕。
無盡山脈裡面的妖獸，實則便是妖族與尋常野獸衍生的產物，處於半妖半獸之間。
這些妖獸既是繼承了妖族的修煉天賦，卻也繼承了野獸低下的靈智，雖然不被妖族所承認，但論及實力以及數量，乃是妖族手下一大臂助。”
說到這裡。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曾經有人猜測，無盡山脈裡面存在的妖獸，或許比之人族的數量還要多！”
聽聞這句話。
大殿內除卻秦書劍以外，所有人都是勃然色變。
妖獸數量比人族還要多。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大昭億萬裡疆域裡面，到底存在多少人族，誰也不能準確的說出一個數字。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人族的數量至少也有千億，乃至於萬億之多。
在如此前提下。
妖獸的數量若是等同，或是超出的話，那就太過可怕了。
畢竟人族龐大的人口基數裡面，還有許多不懂修煉的普通百姓，至於妖獸哪怕再是弱小，成年之後也比一般百姓要強大的多。
這樣一來。
雙方的差距可就太過明顯了。
“向長老此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若是妖獸真的有如此數量，爲何這麼多年不曾踏出無盡山脈，難道僅僅是因爲人皇的震懾嗎？”
“老夫也不過是聽聞罷了。”
向昊乾淡笑搖頭，旋即又神色肅然。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每隔幾個月，朝廷便會派遣大量的強者進入無盡山脈，目的便是斬殺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