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北集成電路與芯片聯合研發創新中心”的成立目標,就是致力於解決芯片核心技術長期受制於人的難題,爲此集合了清木大學與北燕大學兩大頂級高校的十幾位著名教授、研究員和超過百名優秀研究生、博士生,還聘請了花瓣公司、夏國國芯公司在內的一批骨幹技術精英、經驗豐富的工程師,組成了四個課題團隊。
光靠這個聯合研發創新中心當然不可能攻克芯片研發技術的所有難題,所以這個四個課題組的研究重點都各個側重。
第一個是“芯片設計軟件”課題組(簡稱EDA課題組),由現任主任許清巖負責,專注於國產EDA的設計和開發。這個課題組曾在“Q先生”的指導下,完成了第一個純國產EAD軟件“啓光”的開發工作,成果豐碩,目前繼續負責着“啓光”的優化和運維工作。
第二個是“改變芯片製作的工藝與材料”課題組(簡稱芯片材料課題組),同樣由現任主任許清巖負責,主要研究碳納米管場效應晶體管技術,以及芯片材料技術。
第三個是“芯片架構與精密光學”課題組,由現任副主任白延榮負責,主要是研究解決光刻技術難關。
第四個是“微電子加工”課題組,由現任副主任安茂峰負責,主要負責芯片的微電子技術與精密機械技術、芯片封測技術研究。
對於第三第四個課題組的情況,秦克並不太瞭解,但第一第二個課題組,他則知之甚詳。
EDA課題組就不提了,這是他和寧青筠化身爲“Q先生”,一起並肩奮鬥大半年、研究出了啓光EDA的團隊,他倆與總工程師羅鍵都頗有些“交情”。
芯片材料課題組也因爲許清巖的緣故,頗有了解,尤其是秦克在手握S級知識《一種適用於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複合納米材料製作全流程》後,曾想過到這個芯片材料課題組將之研究出來,更是向許清巖打聽過不少消息,對於課題組的總工程師何以升何工也是久聞大名。
何以升總工程師今年69歲,畢業於清木大學半導體專業,後來公派出國留學兩年,學習的就是半導體材料加工技術,回國後就一直從事半導體材料的研究工作,主要負責硅基晶體管、碳基晶體管的研發,他先後在夏科院、清木大學工作過,還長期受聘爲國內的芯片大廠硅基材料的技術顧問,國內芯片廠商能較好地掌握14nm芯片技術,當中就有他的汗馬功勞。
退休前,何以升已是清木大學的二級研究員,相當於二級正教授的職稱待遇了,這也是僅次於院士的最高級別了。
原本教授、研究員都是60週歲退休,但因爲何以升的工作太重要,學校一直請他延期退休,直到65歲時,何以升的身體已有些吃不消了,才辦理了退休手續,並進行療養。
一年後,“清北集成電路與芯片聯合研發創新中心”的成立,清木大學的黃校長親自去他家裡邀請,何以升也放不下對國產芯片的技術熱誠,加上身體經過一年的療養已好得多,便欣然接受返聘,擔任芯片材料課題組的總工程師,即團隊的實際技術負責人,從此又埋頭在一線研究四年多,直到再次累倒在研究崗位上……
對於這樣把畢生心血都獻給了祖國的芯片材料事業、爲了解決芯片技術難關而殫精竭慮的老科研人員,秦克向來是極爲尊敬甚至是佩服的,此時聽到何工還在醫院裡治療,不知能否醒來時,心裡也極不是滋味。
他完全能體會到芯片材料課題組裡那幾十個研究人員此刻的心情,不甘、難過、自責、憤怒、絕望……尤其是這樣一位無私而偉大的科研工作者都已倒下了,甚至可能會付出性命,但橫在他們面前的科技難關依然無法逾越,他們只能有如堂吉訶德般一次次向着強大的敵人發起衝鋒……
正是因爲這樣悲憤的氛圍,作爲主任與芯片材料課題總負責人的許清巖,才無法強令團隊停下來休息。
因爲這鼓氣一鬆,團隊怕就要散了毀了。
但繃久了也不行,如果不能看到成功的曙光,團隊遲早也會崩潰。
當初秦克在陳立成的團隊裡就看到過類似的情況,卡在一個難題裡久久沒進展,各種嘗試過的方法都宣佈失敗,讓人沮喪、絕望,脾氣也會變得暴躁起來。
這就是目前芯片材料團隊面臨着的困境。
“許師兄……”秦克深吸口氣,正要繼續說話,耳邊卻忽然傳來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您有新的學神任務!”
“叮咚!學神任務更新‘是時候吹響終結硅基芯片的號角了’!”
“①是時候吹響終結硅基芯片的號角了:你的芯片技術與材料技術已達到LV2,研究開發EDA也使你對芯片構架有了更深的認識,現在是時候向着全新的芯片材料發起進攻、終結硅基芯片時代了!請宿主參與一個芯片材料研究課題,並根據S級知識《一種適用於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複合納米材料製作全流程》,研究出適用於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複合納米材料,並開啓通向量子芯片的新時代吧!”
“任務獎勵:科技積分(芯片技術)+300!科技積分(材料技術)+300!學術積分(信息學)+1000!額外獎勵黑科技禮包一份!”
芯片技術與材料技術的新任務觸發了!
秦克精神一振,果然只有遇到相應的事件作爲契機,才能觸發相關的特殊科技任務!
“嗯?你說什麼?”電話那頭的許清巖見秦克忽然收住了聲音,還以爲自己情緒波動大沒聽清楚秦克的話,便又問了一次。
“許師兄,這次的事件我和青筠會繼續以別的身份參與,麻煩你將目前芯片材料課題組的全部研究成果,通過之前約定的方式發給我。”
別的身份,自然是指“Q先生”,而約定的方式,是指用秦克之前提供加密軟件進行資料加密後,通過專用的聊天軟件,加密傳輸到“Q先生”的賬號中。
不過目前進行的只是普通的電話通話,爲了避免Q先生的身份泄露,秦克就沒有明說。
許清巖馬上就明白了,他點頭道:“沒問題。就是怕耽擱了你們的時間。”
秦克笑道:“沒什麼的,現在我和青筠的各項研究工作都按着計劃進度推進中。”
每個實驗室都有水平相當高且負責任的主管在,秦克與寧青筠的工作量確實大減,他們就是作爲總指導及攻關的“尖刀”而已,絕大多數繁重的實驗工作,都不需要他倆親自去做,所以纔有會這麼多的時間來逐一針對研究生的安排研究課題與推薦書單。
“而且不瞞許師兄,我們的量子計算實驗室,最近大半年來一直在進行芯片材料的研究,雖然是更偏向於拓撲量子計算的超導絕緣體材料研究,但我認爲以石墨烯材料爲代表的碳基路線新型材料,應該會是傳統芯片時代的最優解了。有了這個思路,結合你們目前的研究材料進行數學建模分析,我有把握在較短的時間內判斷出正確的方向。”
說是傳統芯片時代的最優解並不誇張,據《一種適用於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複合納米材料製作全流程》記載,“碳晶複合納米材料”的性能與功耗表現都堪稱逆天,以它製作出來的14nm芯片,性能應該能達到目前世界主流高端7nm硅基芯片(採用傳統最主流的“FinFET”技術)的50倍以上,功耗卻不到後者的10%。
只要這種“碳晶複合納米材料”能研究出來,哪怕沒有7nm芯片的光刻技術和成熟的製作技術,光是採用目前國內掌握得較好的14nm芯片技術,製作出來的芯片性能與功耗,就能足以吊打當今世界所有商用的頂級5nm芯片乃至是還在實驗室、採用GAA環繞柵極晶體管技術的2nm芯片!
哪怕是遇着傳聞中採用了垂直傳輸場效應晶體管(VTFET)芯片設計技術、無人見過其真實面貌的1nm芯片,照樣有很大的勝出概率!
國產芯片的逆襲之路,完全可以實現彎道超車,登上世界之巔!
而且“碳晶複合納米材料”酷似結晶的完美三維立體結構,還能進一步開發爲基礎入門版的量子芯片,實現64個量子比特數的量子計算。
若是能以這種芯片爲基礎,結合“青檸拓撲超導渦旋態理論模型體系”來不斷優化完善,更有希望製作出實現百萬級別量子計算的量子芯片!
可以說,一旦採用完美三維立體結構的“碳晶複合納米材料”問世並應用在芯片上,將會對整個芯片市場產生無法比擬的巨大影響,也會極大地促進整個世界的IT業發展,進而推動傳統芯片材料時代的終結,推開邁向量子芯片新時代的大門!
也正因爲了解“碳晶複合納米材料”的意義有多誇張,秦克纔不願以本來的身份將之研究出來,而要化身爲“Q先生”,避免自己在將來真的連出國拿獎都不安全。
……
由於許清巖整理資料並加密發送都需要一兩天時間,秦克與寧青筠很快就調節好了情緒,避免讓何工的事情影響到兩人的心緒,使得兩人變得急躁而失去了冷靜。
兩人坐在辦公室裡,一起討論着“芯片材料新思路”——主要是秦克藉助“思維共鳴”,將《一種適用於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複合納米材料製作全流程》裡的關鍵技術思路傳授給寧青筠,使得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加快“碳晶複合納米材料”的設計和研發。
不過哪怕現在秦克的信息學等級已到了“大師級”,芯片技術與材料技術都已達到LV2並消化吸納了相關的知識,還在拓撲量子計算的理論方面有了極深的造詣,但這份《一種適用於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複合納米材料製作全流程》依然未能100%完全看懂,很多技術細節要通過實驗得出數據,才能不斷地藉助數學建模來加深理解。
何況“清北集成電路與芯片聯合研發創新中心”目前的實驗設備能否完全滿足研究的要求,也得打個大大的問號,到時極可能要向芯片大廠或者其他國家級重點研究所來借用實驗設備了。
秦克樂觀地估計,能在明年年中時研究出這個“碳晶複合納米材料”,已算是比較順利的了,有什麼意外事件,拖到後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幸而秦克和寧青筠都已習慣了打持久戰,目前他們傾注較多精力的“海水淡化淨化一體化技術方案”、“青檸超導二號材料”,都要兩三年纔可能成功,相對較快的“全國極端氣候成因分析及未來推演”課題,也要到年底纔會取得一定的成果,如果想真正找到最終的答案,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
連已求出了通解的“楊-米爾斯方程”,想進一步解決“質量缺口假設”問題,也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精力,以水滴石穿的韌性慢慢地反覆嘗試、進攻。
科研之路就是這樣艱苦,哪怕有了正確的方向,想要走到成功的終點,依然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地走,用汗水與智慧,將每一個普通與平凡,化爲“不普通”與“不平凡”。
現在秦克與寧青筠做的,只是在每個月的計劃表裡,多添上一項的“芯片材料研發”。
秦克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老婆,走嘍,去我們原本的自習室、現在的‘青檸研究生自習課室’走走,看看那些傢伙們有沒有好好學習。我們可得多‘鞭苔’他們,讓他們早日‘出師’,成爲我們的左膀右臂,減輕我們的研究壓力,不然我們每晚一家人看電視的時間,都要被擠佔了。”
……
秦克與寧青筠去了“折騰”他們的研究生們,另一邊,許清巖精神振奮了幾分。
他這時的心情有點像抱個孩子去醫院,明明還在排隊等醫生,但到了醫院就有種神奇的放鬆感,彷彿心裡有了依靠般。
說來好笑,他一個年過四十的教授,從事教學與研究加起來都快二十年了,卻因爲兩個年輕師弟師妹的一句“我有了思路”就放鬆了繃緊的情緒。
許清巖用清水洗了把臉,然後大步走向芯片材料課題組的辦公室。
他相信,只要聽到已向上頭申請到了“Q先生”出手相助,作爲新的總技術指導,團隊裡的焦慮情緒也一定會迅速地緩解。
“Q先生”——也就是那兩個孩子——就是有着這樣讓人盲目信賴的神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