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言……你過來一下，我們酒喝得有點多，怕等下出事情。”
“行吧，我馬上過來。”
晚上十點的時候，許慎打來電話，帶着濃重的醉意。
隔着電話都能聞到一股酒味兒。
曹修言關掉瀏覽器，揉了揉眉心。
剛纔看到了一個久違的身影，讓他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甚至有些索然無味。
曹修言站起身，帶上出門四件套，鑰匙手機身份證攔精靈。
不管有沒有亮槍的打算，這些都是出門必不可少的東西。
就像戰士上戰場要帶槍一個道理。
哪怕自己不開槍，也不能讓戰友出意外。
這是渣男的素養，僚機的本能。
曹修言關好門窗，出門打車來到了琴潮KTV。
這地方太熟了，一般第三攤都會來這玩。
曹修言幾乎沒費什麼時間，順着就找到了黃小濤他們的包廂。
推開門的瞬間，曹修言那股熟悉的感覺就涌了上來——
從尾骨到天靈蓋，酥酥麻麻，極致的快感。
有內味兒了，而且味兒太大。
煙霧繚繞，還有萬寶路黑冰那帶着薄荷的味道。
酒氣熏天，不用看都能猜出來絕對兌着喝了。
還有女生身上的香水味兒，不過被菸酒的味道沖淡了不少。
再擡眼一打量，桌子上杯盤狼藉，歪七扭八倒了不少酒瓶，地上還有幾個箱子。
李蠡正扯着嗓子唱尚海炮王的苦情歌，那退半步的動作你是認真的嗎？
沙發上歪歪斜斜，幾男幾女有的在私語，有的在大笑。
好一派，人間墮落場。
曹修言這一開門，就引來的許慎和黃小濤的大呼小叫：
“喬哥！來晚了！喝一杯！”
還知道叫自己的小號，看來喝得……
還是不夠多。
包廂內燈光很暗，燈球閃耀也不足以把人臉照清楚。
也是屏幕的光亮才照亮了這兩貨的臉。
觀察了一眼，除了黃小濤三人以外，還有三個女生。
不過看不清臉，穿得倒是很涼快。
省布料的那種涼快。
話說三男三女這個配置已經很標準了，還叫我過來幹什麼？
扛攝像機？
曹修言推門走進去，走到黃小濤身邊，湊到他耳邊道：
“出來一下。”
說完，就帶着黃小濤去了外面。
黃小濤臉色通紅，喘着粗氣，一看就沒少喝。
嗓子也啞了。
靠着牆壁，在明亮的光線下，朝曹修言笑了一下：
“喝得有點多，不過意識還算清醒。”
曹修言點了一根，煙霧淡淡，道：“等下你們怎麼安排？那兩個玩意是什麼打算？”
黃小濤沉吟了一下，道：“到時候再看吧。叫你過來也是怕待會兒我們幾個喝大了出事情……麻煩你了。”
“一世人兩兄弟，不說這種話。”
曹修言玩了一波TVB的梗。
“都挺好，蠡哥和慎爺今晚估計也不會走空。”
黃小濤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曹修言皺眉。
黃小濤這話……
怎麼感覺像是之前的自己？
他拍拍黃小濤的肩膀，道：“走，進去吧。”
又回到包廂，李蠡還在唱炮王薛的歌，只不過換了一首。
曹修言找了個角落坐下，不過沒有湊到他們的局中。
局外人。
那幾個女生見包廂裡來了個人，不免多看了一眼。
只不過曹修言坐的位置太偏僻，光線太差，隱約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黃小濤也沒多介紹，就說是室友老喬，性子沉悶，不用理他。
上次圍點打團之後，他們出門就都喜歡叫小號了。
高義，阿斌，還有一個顧安魚。
曹修言其實很想勸黃小濤改成侯先生，畢竟都帶個“濤”。
一遇風雲便化龍嘛。
玖玖一聽是老喬，拉着黃小濤胳膊，道：“老喬？逗誰呢，他那搖骰子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江湖，也會炒氣氛，幹嘛在那兒坐着。我去叫他一起過來玩。”
說着就站起身，走到曹修言身前，打了個招呼：
“嗨，老喬。”
曹修言擡頭。哦，小濤女朋友。
“嗨，玖玖。”
“過來一起玩嘛，別坐在這裡，多沒意思。”
說着，玖玖就拉起曹修言的胳膊，讓他坐過來一起。
曹修言也抹不過，由着身子跟玖玖坐了過去。
“介紹一下，安魚的室友，老喬~露露應該認識，上次很猛的~玩骰子很厲害！”
玖玖很開心地介紹曹修言。
“老喬，這是我的閨蜜們，露露你上次見過。這位是墨墨，也是我的好閨蜜~”
一個女孩探出頭跟曹修言打招呼：
“你……”
好字還沒說話，人就尬住了。
曹修言也特麼尬住了。
因爲這個姑娘，他認識。
火車。遙控器。出字開頭的腰際紋身。
就特麼你叫墨墨啊？
曹修言心態血崩。
畢竟……剛纔他在瀏覽器，還看到了這位墨墨的身影。
姑娘你宅舞跳得不錯。
墨墨也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裡遇見了火車上的小喬哥。
畢竟……
撤碩裡的那段祖安貫口，讓她記憶猶新。
不過這個時候，曹修言也不好戳破。
難道跟玖玖說，你這個閨蜜我見過的，死命往我身上爬，然後我懟了她一頓，讓她真的爬。
他不動聲色，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打了個招呼：“嗨，你好。露露，你好。”
墨墨見曹修言沒有戳穿自己，也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打了個招呼：“嗨。”
那邊的露露也嬌笑着打招呼：“嗨，喬哥哥~”
露露心道雖然吃過一隻雞了，但是眼前這位的雞……
可能更可口。
廣撒網嘛，總有一個上鉤的。
曹修言扯開話題，拿起一個骰盅，耍了一個花式，一甩一磕一翻，骰盅在空中轉了一圈被他扣在了桌面上。
“來啊，不是要玩麼。”
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黃小濤也開始烘托氣氛：“來來來，玩幾把，今天修言我要和你來父子局，輸了叫爸爸！”
曹修言皮了一波：“叫什麼？”
誰還沒看過《神鵰俠侶》啊，黃小濤自然不會上這種當，晃動骰盅和曹修言玩了起來。
一旁的人，也加入了戰局。
老演員了，曹修言和墨墨都很默契地沒有指出對方的身份。
何況，曹修言還要多瞭解這姑娘一層。
你以爲我只瞭解你一層，其實我比你多一層。
玩了幾把，酒興正酣。
倒是墨墨有些不自然，玩遊戲也不敢和曹修言對線。
完全不復曹修言來之前的那股勁兒。
許慎也是人精，隱隱覺得場內氣氛有些詭異，看了曹修言一眼。
曹修言察覺到了許慎的眼神，沒說話，只是朝着門的方向動了一下脖子。
【修言，什麼情況】
【出去說】
“出門放個水，你們繼續。”
曹修言藉口尿遁。
許慎也隨即跟上：“同去，同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兩個人走到衛生間，許慎忍不住道：“修言，今晚是不是有些不對勁。我看你好像認識那個叫墨墨的。”
曹修言吐了個菸圈，眼中滿是惆悵：
“何止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