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麼說也不大準確。
應該說，阿卜杜拉是在卡塔爾現任埃米爾塔米姆的指示下，最終認同了寧晏提出來的觀點：
無非頂天就是一樁不過700億美元的生意。
當天下午的稍晚些時候，卡塔爾投資局駐倫敦的總負責人低調的來過寧城堡。
通過紙質文件的形式，達成交易。
如果再算上寧萬強在紐約的努力，如今倫交所和港交所兩個交易所的股東組成應該是會發生一些外界意想不到的變化……
“既然港交所表示希望與倫交所的董事會與股東進行進一步的接洽，那麼就讓他們來！”
寧晏語氣緩和下來，平靜的說道。
“我也想試試看客的角度是怎樣的一個狀態。”
顏芷點了點頭，沒多說。
按照相關的交易規則，三週後如果港交所不發出正式收購要約的話，這樁所謂的世紀聯姻就會徹底淪落爲金融圈的段子和笑柄。
倫敦當地時間下午三點十分。
寧晏接到了由寧萬強發起的跨洋加密視頻電話。
“爺爺，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早在電話接通之前，寧晏就看過了時間，北京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十分了。
“……寧爺爺。”
一旁的顏芷主動和寧萬強打了個招呼。
“……”
一如往常，寧萬強直截了當的拋出了話題。
“我讓你去倫敦到今天是第四天，港交所、倫交所、國宴等等相應的事情相繼發生，身爲一個看客，你有沒有自己的看法？”
情理之中的一個問題。
早在寧晏抵達倫敦後，寧萬強就打過預防針。
寧晏一點都不意外。
稍加思索後，寧晏回答道：“我個人的確有一些不太成熟的看法。”
說話的語氣很斟酌。
怎麼講呢。
應該說是圓滑了許多。
聽到寧晏這麼開口，寧萬強呵呵笑了聲：“我看你是好的沒學到，先學了些亂七八糟的應付了事。”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累不累？”
寧晏：“……”
他尋思這麼說，不應該是表達了自己圓滑、負責的處事態度嗎？
“您不止一次提過有預感不會很順利，而港交所忽然私自公開的發出合併要約也證明了這一點。”
寧晏組織好語言道。
“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港交所忽然的主動您應該也是猜到了的。”
“如果只是因爲港交所的‘不聽話’導致了這個橫跨東西的大合併要約光速破產，我相信，您這二十年來絕對不是足不出戶的人。”
“……”
別問。
問就是寧萬強掌握了一個財富帝國。
就算是他寧晏自己去，也絕對會在之前進行海量的評估。
包括對港交所的姿態，港交所可能會做出的行爲等等。
絕對不可能沒有料到這樣的事情。
所以，問題就很大。
“嗯，繼續說下去。”寧萬強沒點頭，只是嘴上說了一句。
寧晏便接着說了下去。
“所以其實港交所忽然公開宣佈這種行爲，您早有預料和備案。”
“從這樣的角度去看待所謂世界構成本質的更深層真相時，我發現了很多細節上的小問題。”
“包括在這一系列事情發生後，我也瀏覽過所有國內網民們的熱議。”
說到這裡的時候，寧晏看向了視頻中的寧萬強。
“首先一點就是，我很清晰的看待了同一件事情上，各個不同的協作方們的利益訴求是存在差距的，甚至是南轅北轍的。”
“在國際社會上，誠信、協同、合作並不是拍板之後所必須要遵守的。”
“……”
“其次，倫交所、金融行爲監管局等等領導的響應效率有點太快了。”
“儘管我沒有見他們，但通過對國宴上產生過的交流的重新回憶，我個人認爲，他們可能並不是想質問或者別的，而是想要試探我的想法。”
“在我表達了港交所發生的事務與寧事務管理所無關後，倫交所立馬就向外公開了回函。”
“這些條條框框被國內的網友解讀了很多重意思，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寧萬強一直沒有打斷寧晏的陳述。
他也希望看到寧晏在現有的信息基礎上，到底能看到多少事情。
直到現在爲止，寧晏的分析都在線上。
“或許，港交所是您放出來的煙霧彈，您只是想釣釣魚。”
寧晏語不驚人死不休。
“哦？怎麼會這麼想？”寧萬強有些好奇的問道。
寧晏雙手一攤：“當想過所有的結果都被現實給一一擊碎後，最不可能的猜測就會無限接近實際情況。”
“所以，爺爺您還有什麼瞞着我？”
寧萬強饒有興致的看了眼寧晏：“你都想了這麼多，怎麼不多想想？”
寧晏略作沉吟，忽然脫口而出。
“我盲猜實際上您這次的出行目的，包括讓我在倫敦當看客，都是在明修棧道。”
“港交所，不過是一個被釣出來的炮灰，或許您在看到港交所發表公開聲明後，眼睛是冷色調的。”
寧萬強終於讚許的點點頭。
“分析很不錯。”
“也接近了事實。”
“實際上的情況很簡單，我去紐約不是爲了港交所，而是爲了掌握倫交所更多的話語權。”
寧晏：“……”
嗯。
爺爺您繼續說，我在。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目的是哪個？”寧萬強話鋒一轉，忽然說了一句像是在打啞謎的話。
寧晏略作猶豫，試探道：“深交所。”
“原因？”
“倫交所在公開聲明中有一點點舔上交所的意思，按照這件事情的套路思維，應該同樣也是假象。”
“嗯。”
寧萬強笑了起來：“不錯，能在現有的信息中看到這麼多的東西，有長進。”
“實際情況跟你想的差不多。”
“……儘管最後想要達到的目的都是人民幣國際化，但路不止一條。”
寧晏：“……”
厲害了，我的爺爺！
“這裡有份即將對外公開的文件資料你先看看……”
說話間，寧萬強通過視頻電話附帶的文件同步共享出來一份電子文件。
寧晏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最上面的一行字給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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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