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的眼神中蘇子衿這才離去,院子中的經紀人看着何茂,腦子裡還有些懵。
剛剛走的那人是蘇子衿?
何茂無奈點點頭,摸摸經紀人臉上的巴掌印。
“姐,真不是我故意的。只是那蘇子衿太厲害了,不是我能惹的起的。”
“你是投資方的人,在劇組還能有人比你還大?”
經紀人吃驚問道,何茂搖搖頭。
“姐,來之前讓你少跟他們陪酒,多關心娛樂圈形式。
蘇子衿是天狗劇組幕後真正的金主,跟他比我這點錢……不,根本沒辦法比較。”
何茂搖搖頭扶着經紀人進門,轉頭看蘇子衿的背影,都是羨慕的神色。
他要是能像蘇子衿這身份,哪裡會接這麼累的戲,早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不說演技才華,單單這份心性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蘇子衿這麼厲害,我是不是應該找他陪罪去。”
經紀人傻愣愣看何茂,何茂搖搖頭一抹苦笑。
現在給蘇子衿賠罪,這不是自找苦吃嗎?還是等幾天,讓蘇子衿把氣消了,自己在去探探口風吧。
……
等晚上時候,蘇子衿都已經收拾好了房間。
雖然說村子落後一點,但劇組還是下了大功夫的,屋子裡包括冰箱、電視等等生活用品一概不缺。
而且吃的是院子裡的菜,綠色健康。
蘇子衿小時候就在農村待過,對這樣的生活到也習以爲常。
小時候沒啥事。在村子裡瘋玩的記憶,現在還印象深刻。土路兩旁的野花還有狗尾巴草,還有野生的黑黝黝都是兒時的回憶。
平時在大城市住久了,猛的回到農村還挺有意思。
晚上六點多,戚鍵找蘇子衿去他那吃火鍋。
一打開門,瞬間一股熱氣蒸騰上來。劇組的幾個人圍着大桌子,中間還擺放着幾個菜,中間翻滾蒸騰的銅鍋裡,紅油都快滲出來。
“老弟,劇組就不弄開機儀式那些虛頭巴腦的了,大家在一起吃一頓。過幾天,咱就開工。”
戚鍵關上門,聽門外風聲呼嘯,招呼蘇子衿進門。
見蘇子衿進門,幾個主創人員都站起身,給他騰個地方,還加了副碗筷。
“來老弟,你就坐我旁邊。”
戚鍵一個勁給蘇子衿夾肉,說道。
“這是他們自己養的羊,味道相當不錯,你嚐嚐。”
蘇子衿夾起肉片,和冷凍的羊肉卷不同,這羊肉切的片厚,粘上醬料。
一口下去汁水就滲出來,肉香混合着底料的辛辣和小料的味道充盈在嘴裡,層次豐富,而且咬起來極其勁道。
還是沒飼料的東西好吃,蘇子衿食指大動看火鍋中的肉下手。
大家都到上點酒,站起身舉杯仰頭就喝下去。
印花的玻璃杯放下,戚鍵喝完酒看大家說說話。
“這次預算我們天狗一定能大獲全勝,來再走一個。”
蘇子衿泡起熱水的酒中,都倒一杯。
燈光下,一羣大老爺們起身,觥籌交錯間笑的前仰後合。
一杯酒進肚,火辣的感覺順着進胃裡,但嘴中還有些回甘,身上的寒意都驅逐不少。
“這酒不錯,挺好喝的。”
“那可不是,這是特意找的窖藏酒。戚導一共也沒幾瓶,還不容易肯下血本了。”
戚鍵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是喝酒。心情不爽的時候,偶爾小酌幾杯,微醺醉意。煩惱憂愁也就都拋在腦後了。
一頓飯下來,大家關係都拉進不少,戚鍵也把自己的理想跟大家說了一通,劇組主創人員的熱情都爲之感染起來。
……
大清早,蘇子衿剛從炕上起來,看牆上的鐘表還是六點多。
鐵打的生物鐘,就算是換個地方也依舊如此。
昨天睡在炕上,硬的跟木板一樣,倒是把他常年來的頸椎病好了不少。
刷完牙,看鏡子中頗爲邋遢的自己,蘇子衿渾然不在意,拿起一旁的盆簡單洗一把臉,看蓬頭垢面的模樣,倒是和村莊漢有的一拼。
“走了,小芯。”
蘇子衿將沒睡好的李澄芯叫起來,然後看他直錘後背,似乎沒睡好,嘴上還嘟囔着,說炕太硬了。
蘇子衿推門出去,到劇組看已經佈景完事,戚鍵正在指揮幾人調整鏡頭,看蘇子衿來了,頗爲意外。
像蘇子衿這樣成名的演員,能這麼早來劇組的還真不多見。
“哦,給你水,漱漱口。”
戚鍵扔過來一瓶礦泉水,和蘇子衿聊了一會。
但是因爲山路崎嶇,裝道具的車今天早上在半路拋錨,打完電話現在也沒到。
還是其他幾人開車去接的道具組,大家一同拽着,沒過半個小時,終於把道具拉過去。
戚鍵對於這部戲抱有極高的期望,按照他所說,他還指望着天狗能在國內電影節抱回來幾個大獎的。
跟蘇子衿聊了一會,又在劇組四周查看,看看機位到底是否按照要求,又看看道具的鋪設如何。
看到四周的佈景有條不紊的進行,戚鍵也頗爲滿意。
蘇子衿正讓化妝師化妝,難得的竟看見何茂大清早也過來,看見他一陣噓寒問暖,生怕引起惡感。
何茂低頭哈腰,瞄着自己,謹小慎微的樣子,好像老鼠見貓般。
但蘇子衿對於他根本懶的理會,只是在鏡子前默默揹着自己的劇本。
“化妝師,準備好了嗎?”
戚鍵在外面吆喝着,聽到裡面回覆後,才準備離開。
何茂一路看蘇子衿沒責備他,才把心放在肚子裡。他可不敢惹蘇子衿,如果要是被記恨,那自己未來的路就不好走了。
接過道具,蘇子衿穿上那件灰色破舊的棉襖,裡面穿着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白褂子,還有厚實大棉褲。
也不知道劇組從哪找來的衣服,看上去不像是特意做舊的。
因爲衣服不少地方都發黃,而且領子口都上了黑漆,都快包漿了,離近了一聞還有一股子餿味。
一邊何茂拿着自己的小西服,湊鼻子一聞,一股汗味沖鼻子,在空地上乾嘔。
但看蘇子衿跟沒事人般將衣服穿上,眼中驚愕。
這麼大腕能心甘情願穿這樣衣服,這…這就是真正的演員嗎?
何茂眼中崇拜的眼神閃過,蘇子衿服裝換好後,拿盆中的水,往臉上撲點冷水站在冷風中。
過了十幾分鍾,感到雙頰都凍的沒知覺才走出去。
這一系列舉動看的何茂目瞪口呆,演戲也至於這麼玩命?
我靠這是正常人的操作嗎?
蘇子衿對這些渾然不覺,招來後面的化妝師,重新補妝。
化妝師特意給蘇子衿頭上噴很多髮膠,隨手抓幾下,過段時間就像幾天沒洗頭泛起油光。
又把臉上特意的做些皺紋,蘇子衿又看鏡子中自己。
灰頭土臉的,但雙手白皙明顯不符合身份。
從地下抹一把灰,塗在雙手上,直到整張手上紋路中都變灰色。
起身離開,而何茂看鏡子中自己,咬着牙下狠心,對身邊化妝師說道。
“姐,把我再畫的老些。”
戚鍵指揮設備拿着對講機,站在劇組現場,進行最後一次調試。
等蘇子衿穿灰棉襖走出門,拖着右腿時,戚鍵感覺李天狗從電影裡走出來般,雖然腿上有疾病,但眼睛裡充滿希望。
戚鍵感覺單單這個動作,找蘇子衿拍戲就值了。
第一場戲不算太難,講的是起初試戲的那一幕。
蘇子衿的現場表現,也很穩定。一舉一動都有着充足的細節考量。
甚至可以說是中規中矩。
倒不是蘇子衿懈怠,只是他知道今天有一出重要的戲份,調動大量人力,絕對不能出錯。
現在的養精蓄銳是爲在那場戲中有最好的狀態。
反觀,跟他搭戲的女演員朱媛媛,是從話劇轉過來當的演員,身上還有新人的莽撞氣。
對於每一場戲都鉚足力氣表演,加上本身在話劇表演中就比較誇張,漏洞百出。
簡單的戲份,一共ng了四次,都是出在她身上。
而蘇子衿確實一次都沒出錯過,在表演舉手投足中,都能體現出演技兩字。
旁邊觀影的何茂驚到了,從導演喊出開始時,蘇子衿就跟鬼附身般,嚇的他差點叫出來。
要是鬼附身一次也就算了,但是剛剛ng幾次中,蘇子衿每次都能把情緒調整到最初狀態。
連續四次鬼附身,這讓何茂打心裡佩服。
等拍攝完第一場戲,就已經忙到中午。
蘇子衿下片場,看旁邊盒飯的地方黑壓壓一片人都爭着搶着圍着盒飯的車,其中不少還拿着鋤頭等等農用器具。
好像都是村中漢,拿到盒飯也不講究吃相,三五成羣蹲在土牆邊上,靠着一遍吹牛,一遍望嘴裡扒拉飯。
“這是啥情況?”
蘇子衿嚇一跳,身旁劇組小哥無奈笑笑。
“導演下午有一場用羣演的戲份,需要大量本土的人,就把村子裡的人都召集在一起。
這羣村中人,知道自己能演戲了,大清早就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
這聽到中午還有盒飯都爭着搶着,放下家裡的活也不敢了。就想爭着一天的羣演錢。”
“羣演一天多少錢?”
“一百五。”
旁邊小哥說完,蘇子衿瞭然。
對於人羣每月只能掙到一千多的人,突然看見一天露個臉就能掙到一百五,還供盒飯。
難怪這羣人大早上就聚集在一起。
蘇子衿沒多理會村民說話,從車上拿一份自己的飯就上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