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羣從三兩隻逐漸擴大成七八隻,又漸漸的擴大到十幾只,幾十只。陳超仔細數了數,足足有八十六隻,比之前襲擊天元部落的那羣黑狼還要多好多。
他心裡也升起一絲疑惑,要知道狼羣擁有着極爲嚴格的等級制度。一羣狼的數量正常在7匹左右,即所謂七匹狼,也有部分狼羣達到過30匹以上。
通常以家庭爲單位的家庭狼由一對優勢對偶領導,而以兄弟姐妹爲一羣的則以最強一頭狼爲領導。而這兩次遇到的狼羣,數量均在六十往上,難道是狼的天敵還沒復甦?
只是現在不容他多想,一旦狼羣開始襲擊馬羣,自己就要瞅準機會跑到馬王的身邊。
野馬的戰鬥力雖然很強,但現在面對的可是一大羣狼,而且野馬只有區區17只,其中還包含了三隻幼崽。
隨着狼羣漸漸壯大,野馬羣內開始響起陣陣不安的嘶鳴,小馬們也都害怕的靠在母馬身邊。
野馬羣自覺的開始向內靠攏,三匹小馬被圍攏在了最裡邊,而陳超這隻弱雞兩腳獸也被野馬們自覺的保護在了最裡邊。
要是這隻兩腳獸掛了,以後再想舔鹽,可就要跑到好遠的地方去了,一天跑個來回,還是怪累的…
狼羣漸漸圍攏了過來,裹挾着一些草場上的其他中型動物,如羊駝跟綿羊等…
“嘶…”外圍的一匹馬被狼咬住後退發出悽慘的悲鳴,所有的馬都開始移動起來。這時,響起高亢的馬嘶,讓開始躁動的馬羣漸漸安靜了下來。那匹已經掛上馬籠頭的棕紅色的馬王閃電般地衝向了狼羣,揚起兩隻碩大的蹄子狠狠地踩在兇手的身上,其他的公馬見勢也向狼羣發起進攻。
狼羣顯然太輕敵了,眼看着三匹狼在鐵蹄下化作肉泥。但整個狼羣並未開始慌亂,而且依然有條不紊的繼續着包圍,並不時咬上一口包圍圈內的獵物。
只是刻意地避開了馬王,除了一些老弱病殘的獵物被分食,狼羣並沒有再去招惹那些看上去就是年輕力壯且戰力強的存在。
包圍圈內的獵物在狼羣的撕咬以及恐嚇下開始動了起來,之前被咬死的那三匹狼的缺口也並未補上,這彷彿讓動物們看到了生機。
野馬羣在不安的踏着蹄子,包圍圈最外圍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嚎聲,整個野馬羣在包圍圈內的動物的裹挾下,開始朝着缺口突圍。
陳超也找了個機會跑到了馬王的身邊,最開始嘗試着跟着馬羣跑,可很快他就發現了,按照人的體力,想跟上一羣正在疾馳的野馬,那簡直是異想天開!
他幾次嘗試跳上馬背都失敗了,可在沒有馬鐙這個着力點的幫助下,而馬又在行進當中,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正在這時,旁邊衝過來一匹巨狼,一口咬在了馬王身後的一隻母馬身上,馬王看到同伴的哀嚎聲後大怒,回身擡起前蹄就是狠狠一踏。
剛把那隻罪魁禍首解決掉,旁邊五隻巨狼趁着馬王露出了最脆弱的腹部,上來就要開始撕咬。而野馬羣的行進節奏,也暫時被打亂了。
只是馬王旁邊除了一隻受傷倒地的母馬,就只剩下一個揹着藤筐的陳超了。
陳超看了一眼周圍的形勢,野馬羣裡其他馬站在五隻巨狼的外圍,對五隻巨狼行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而自己和馬王,則被圍在最裡邊。
好像都在等待着馬王一聲令下,就揚起自己的鐵蹄,踏死這幾隻狗日的巨狼。
陳超也反手將固定在腰間的石斧向下一抽,直接就拔了出來。
馬王見他舉起了石斧,“嘶————”的長鳴了一聲,一人一馬對視之間,好像都明白了對方要做什麼。
一斧子砍向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狼,陳超與馬王互爲犄角之勢,在解決掉第三匹狼後,剩餘兩匹狼也在外圍野馬羣的鐵蹄下化爲肉泥。
他擡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今日的月光格外明亮,如同白日。陳超正準備擡起腳接着跟上野馬羣的時候,就看見馬王微微低伏下身。
他看着馬王那烏黑髮亮的大眼睛,有些出神。只覺得那眼神裡充滿了人性化的韻味,好像在說,兩腳獸,你看你跑得這麼慢,等會掉隊被巨狼吃了怎麼辦?本馬王就看在你剛纔幫了我一把,勉勉強強載你一程吧。
馬王又是一聲長嘶,還用巨大的馬頭拱了拱陳超。他這才反應過來,先前努力了這麼多次都沒爬上的馬背,這就成了?
陳超沒有矯情,現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雖然已經有8只巨狼命喪於馬蹄和石斧下,但後邊還有浩浩蕩蕩的七十多隻巨狼,根本沒有矯情的機會。於是他瞅準了個時機,就跳到了馬背上。
跳到馬背上的陳超根本來不及抓住馬籠頭上的草繩(繮繩部分),就被馬王狠狠一甩,嚇得他趕緊彎下腰抱住馬王的脖子,雖然知道馬王不是故意的,這只是他開始奔跑的前兆,但還是甩得陳超差點飛了出去。
雙腿緊緊夾住馬腹,這才堪堪沒有直接摔下馬去。好在之前綁在馬王背上的藤編坐墊起了大作用,在陳超和馬背之間起了一個緩衝的作用,也大大減小了陳超坐在馬背上時候的雙腿疼痛的感覺。
但特麼的依然是很痛啊!
這個時候的陳超就無比懷念起褲子,懷念各種長褲…
這就苦了懷裡的小石頭,只是他也明白當下情況十分危急,緊緊蜷縮在陳超的懷裡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姿勢,讓陳超可以低機位的拿着斧頭,對不時靠近的巨狼補刀。讓馬王暫時沒有後顧之憂。
而正在奔跑的馬王也對自己新收的這個兩腳獸小弟非常滿意,雖然看起來很弱,但還是很強的嘛!
現在依然抱着馬脖子的陳超暫時不敢想靠着馬籠頭控制馬王,而且狼羣依然跟在後邊緊追不捨,這也讓馬王暫時顧不上還抱在自己背上的兩腳獸。
陳超不是沒想過站起來揮石斧,只是在沒有裝備馬鐙的情況下,這基本是不肯呢紺做到的事情。因爲沒有馬鐙的幫助,人能固定的坐在馬背上,全靠着雙腳夾緊馬腹。
所以基本不可能站起來,就算勉強站了起來,也根本揮不出石斧。
狼羣的驅趕時分有規律,時而慢時而快,不時給出一些希望,讓獵物們感覺有一線生機。有時又緊追不捨,讓獵物們根本沒有停下來喘口氣的機會!
目的已經很明顯,這也是狼羣慣用的招數,它們不知道有了馬王的野馬羣厲害麼?一般情況下,有了馬王的野馬羣,狼羣都是不會輕易招惹的。
可是現在可以遛着它們跑,而且己方人數又勝過對方,爲什麼不把它們遛累了,再飽餐一頓呢?
要知道,馬在沒有釘馬蹄鐵之前,是不能一直保持長途奔襲的姿勢的,一直保持高強度的摩擦地面和石頭,對馬掌來說,會產生非常大的損害。
狼羣顯然非常明白這一點,而且真正可怕的,不是馬上就會死亡,而是一直在恐懼和疲憊中等待着死亡。
靠着那虛假的一線生機不停的消磨着這羣獵物的體力,到時候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全部收入囊中,可以美美的飽餐一頓了。
天光微亮,太陽緩緩升起,已經奔跑了一夜的野馬羣又累又渴,鼻孔張大,鼻腔噴出帶着濃烈草腥味的熱氣,有傷馬已經支撐不住倒地,發出了淒厲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