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
王哲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身上的西服筆挺,頭上的髮型沒有一絲凌亂,無論什麼時候,王哲都很注重自己的儀表,保證自己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一絲不苟。
有些人的酷,是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王哲就是這樣,哪怕他極力地想要通過外在的着裝來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威嚴更加嚴肅更加符合他現在的教師身份一些,但是無論他怎麼表現,在其他老師與學生們的眼中,這就是酷。
他擡頭看向從一進門就自來熟地坐到他對面的楊帆,嘴角露出一絲酷酷的笑意:“你好像早就預料到我會單獨叫你過來?”
楊帆靦腆一笑:“王老師您高看我了,事實上直到現在我都還一頭霧水,不知道您這麼突然叫我過來是爲了什麼。畢竟,我在課堂上睡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也從來都不見王老師這麼生氣。”
“不要在我這裡裝什麼小白兔。”王哲淡看着楊帆,並沒有被他外在的靦腆所迷惑:“或許你可以試着像對付黃鐘老師那樣,把我也給催眠了試試,讓我看看你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強大?”
楊帆臉上的笑意不減,看上去更加靦腆了:“王老師您說笑了,學生可不敢班門弄斧。您是聯邦武大的高材生,而且還專門學習過針對精神念師的一些精神對抗法門,我這樣的小菜鳥,哪裡會是您的對手。”
如果聯邦武大的畢業生,能夠輕易就被甚至連精神秘技都算不上的普通催眠術給迷惑到了,那麼聯邦武大也就沒有資格與京華武大並稱爲聯邦最好的大學了。
普通武者在面對精神念師的精神干擾時或許沒有太好的抵擋辦法,但是像是王哲這種從聯邦武大畢業的優秀學生,全都是經過各類精神考驗與系統培訓的精英,他們自有一套可以規避精神干擾的方法。
王哲的神色微變,這個楊帆果然很瞭解他。
“告訴我,這些消息都是誰告訴你的?”
王哲沒有功夫與楊帆繼續打啞謎,直聲問道:“你或許還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你更不知道你要對付的那個夏梓萱到底是什麼來歷背景。”
“我告訴你,黃鐘老師的意志力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不堪,他現在十有八九已經掙脫了你的催眠束縛,弄不好此刻正在四處找尋你的下落。”
“一旦被他給找到,提前有了防備的六級武師,肯定不會再那麼容易陷入你的催眠幻境之中。你可以自己試想一下,黃鐘老師會怎麼懲罰你?”
楊帆一撇嘴:“還有呢?”
“這麼有恃無恐,看來你已經安排了後手。”王哲意外地看了楊帆一眼,感覺這個學生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的表現,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未出茅廬的中學生。
“那咱們就再來說一說夏梓萱,你知道夏梓萱是哪裡的人嗎?”
楊帆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來自東楚城,看她平時的穿衣打扮與脾氣做派,應該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夏梓萱的來歷楊帆還真不是太清楚,畢竟不是在一個城市,對於東楚城的實力分佈,楊帆知之甚少。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太過在意,夏梓萱身後的家族再牛逼,那也是在東楚城,鞭長莫及,難道他們還能把手伸到西楚城來?
聯邦轄下的各個城池,雖然統歸聯邦管轄,但是因爲交通還有各地妖獸的分佈以及生存資源的不同,大多數城池其實都是各自爲政,只有遇到了獸潮或是滅城之戰時,附近的城市纔會在聯邦政府的協調下相互聯繫,互爲支援。
一般情況下,東楚城的勢力,很難能在西楚城立足。所以,哪怕知道夏梓萱的出身或許並不簡單,楊帆還是依然決絕地對她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面對隱藏在暗中的威脅與惡意,他不可能選擇坐以待斃。
事實上,不止是夏梓萱,就算是花月這個西楚城本土勢力的大小姐,如果有機會的話,楊帆也不會手下留情。
“真的不知道?”王哲搖頭輕笑:“那我還真是有點兒佩服你的勇氣了,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這麼亂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後生可畏啊。”
看王哲的表情,楊帆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王哲沒有繼續吊楊帆的胃口,直聲道:“夏梓萱是東楚城城主夏天來的小女兒,當然,這本來也沒什麼,畢竟東楚城與西楚城雖然互爲鄰里,卻也多有競爭,夏天來在東楚城的身份再尊貴,他也插手不到咱們西楚城來。”
“但是,很不巧的是,就在三天前,東楚城與西楚城已經秘密結盟,而且已經決定要在地下建立一條兩城互通的靈能通道,現在,應該是已經開始動工了。”
“西楚城的數十萬武者,加上東楚城的數十萬武者,兩頭趕工,再加上各城的宗師坐鎮,相信用不了一個月,也就在是高考之前,兩個城市之間的地下通道就會完全聯通,到時候,兩城並一城,再無內外之分。”
楊帆神色一動,東楚與西楚兩城的城主真是好大的手筆,竟然直接動用兩城中的近百萬武者在地下修建靈能通道,想要將相距近三百公里的兩座城市秘密連通!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爲哪怕是在地下,也隱匿着數不盡的強大妖獸,在修通地道的時候,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會遭遇到地底妖獸的突然襲擊。
就算是最終地底通道能夠順利修通,靈能陣法徹底穩固,每年光是維護這條通道所需要的人力與靈能單位,都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現在對楊帆來說最麻煩的是,夏梓萱竟然是東楚城城主的女兒,而且他還在兩城結盟的關鍵時刻,把東楚城城主的女兒給送到了校紀部,而且還潑了老大一盆髒水到她的頭上。
這算不算是在故意破壞兩城的邦交與穩定?
夭壽啊!
爲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結盟?楊帆忍不住想要罵人,這特孃的不是正好撞到槍口上了嗎?
這件事情如果傳揚了出去,別說是華南武校的校領導,就算是西楚城主或是朱華南,怕是都會高度重視。
“怎麼樣?”王哲饒有興至地擡頭看着楊帆,“現在是不是已經有點兒後悔了,在這種時候,得罪了東楚城城主的千金,你覺得若是陳校長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會怎麼對你?”
楊帆一昂頭,臉上現出一絲癲狂之態:“後悔?爲什麼要後悔?這件事情錯不在我,我只是被動反擊而已。”
“別說我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了,我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受人欺負,坐地等死,不是我楊帆的風格!而且,我也不是任誰都能隨意揉捏的軟柿子!”
瞬間,楊帆身上的氣血之力勃發,一直隱藏在他識海深處的殺氣與煞氣突然盡數暴發出來。
這是他在遊戲中斬殺了近萬隻妖獸之後所凝聚出來的血色殺機,一經暴發,就連已是武師巔峰的王哲都不免色變。
“這個小傢伙,身上怎麼會有如此濃郁的殺伐之氣?”
王哲心神微顫,楊帆殺氣中的凶煞隱有獸吼之聲,一看就知道這是從妖獸羣中廝殺蘊養出來的獸煞。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這小子纔不過十八歲而已,之前從來都沒有過出城獵殺妖獸的記錄,這麼濃郁得猶如實質的獸煞,他是從什麼地方凝聚出來的?
要知道,就算是城外的獵妖隊中,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像他這樣殺氣凜然、獸煞襲身。擁有這樣兇厲之氣的武者,隻身走在城外,那些一級二級的低階妖獸,遠遠地都會繞道而行。
不可思議!
這個學生的身上,果然有大秘密!
“行了!”
王哲一聲輕咳,輕鬆地就震散了楊帆好不容易纔凝現出來的獸煞,淡聲道:“你是聰明人,沒有必要在我這裡裝瘋賣傻,我對你身上的秘密或是機緣沒什麼興趣,你應該知道我找你過來是爲了什麼。”
“王老師真是快人快語。”楊帆身上的氣勢一收,之前的苦笑與悲憤也全都被他臉上的略帶着一絲諂媚的笑意所代替:“我知道,現在咱們華南武校之中,如果有誰還能庇佑得住我的話,絕對非王老師您莫屬!”
王哲挑了挑眉,這個學生果然很瞭解他。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您了。”見王哲沒有搭他的話茬,楊帆訕訕一笑,道:“其實,我是陳發發的遠房表弟,關於您所有信息,都是陳發發以前告訴過我的。”
王哲的身形一震,一直淡定平衡的情緒,瞬間變得有些激動不穩。
他忍不住顫聲向楊帆問道:“陳延,他還活着?!”
“沒有,早在七年前,他就已經死在鹽城的滅城之戰中了,至今我都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楊帆的聲音低落,眼圈都紅了。
如果不是系統在這時候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了一條提示音,他說的這些話,可能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你撒了句謊,社交能力得到些許提升,口條靈活度得到加強,巧舌如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