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醫院前臺負責接待的護士對此倒也沒有覺得什麼奇怪,在醫院這種地方上班,她已經見過太多因爲家人出事而匆匆忙忙感到醫院的家屬了,像黑木瞳這樣的已經算是正常的了。
在從醫院前臺的護士那裡得到了年輕人病房的位置之後,黑木瞳匆匆說了一聲謝謝便急急忙忙朝着病房跑去。
當黑木瞳來到病房門口,看到站在門外直接在腰間露出手槍槍柄的僱傭兵,心裡總算稍稍安心了一些,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爲奔跑有些凌亂的頭髮,這才走到病房門口,對這兩名僱傭兵說道:“我是黑木瞳,輕人的女朋友,輕人是在這間病房嗎?”
原本看到黑木瞳朝着這間病房走來的兩名僱傭兵就已經注意到了她,並且提高了警惕,在聽到她開口之後,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對另一人點了一下頭,示意他進去通報之後,這纔對黑木瞳說道:“女士請稍等。”
黑木瞳雖然心裡十分焦急,但也沒有對這名僱傭兵發火,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另一名僱傭兵進去並沒有多久時間,便又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不過他的身後跟着的是廣末涼子。
“涼子?你怎麼在這?”黑木瞳當然認識廣末涼子,但她卻十分驚訝爲什麼廣末涼子會出現在年輕人的病房裡,但此時卻不是深究這一點的時候,黑木瞳直接對廣末涼子問道:“輕人他的身體怎麼樣了?沒事吧?怎麼好好地會遇到襲擊的,還受傷了?”
“黑木姐,進來說吧。”廣末涼子讓開位置,示意黑木瞳進去再說。
擔心年輕人的黑木瞳點了點頭,同時朝着門口的兩名僱傭兵頷首表示感謝之後,這才走進了病房。
病房內年輕人正閉着眼睛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樣子是黑木瞳所從未見過的,尤其是看懂年輕人的右臂還打着石膏,她頓時忍不住想要驚呼,但卻又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發出聲音驚擾到年輕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着坐在病牀旁邊淚眼婆娑的竹內結子,黑木瞳壓低着聲音朝廣末涼子問道,只是她的語氣裡已經有着掩飾不住的憤怒。看到自己的男朋友一副生死未卜的樣子躺在病牀上,這位一直以來溫柔和善的女子也動了真怒。
“是我和結子一起去看展覽,在展館裡碰到了穿越者老師和阪井泉水桑,我們打招呼的時候,兩名襲擊者攻擊了我們,穿越者老師爲了保護我們手臂受了傷……”廣末涼子當然能夠聽得出黑木瞳語氣裡的憤怒,不敢怠慢,直接向黑木瞳講述着年輕人受傷的經過。
“那他又是怎麼被捅的?”此時的黑木瞳臉上已經沒有了她平常慣有的笑意,雙眼之中銳利的眼神彷彿在放出寒光一般,讓與她對視的廣末涼子忍不住感到一陣害怕。
“輕人君是爲了保護我才受傷的。”廣末涼子還沒說話,一旁聲音哽咽的竹內結子先一步說出了年輕人第二次遇襲的經過:“本來我們是打算送輕人君去醫院的,結果走到展館外面的時候,又有人襲擊我們,當時我正扶着輕人君,他把握擠開了,但他自己卻……嗚嗚!”
竹內結子說着,又捂着臉哭了起來。
“要哭出去哭,不要吵到輕人!”黑木瞳的臉色頓時一黑,壓低聲音語氣嚴厲的對竹內結子呵斥着,凜然的表情和氣勢,頓時讓竹內結子的哭聲一頓,甚至連動作都僵住了。
看着被自己嚇到似乎整個人都僵住了的竹內結子,黑木瞳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怒火,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勢之後這纔看向廣末涼子,向她問道:“小松久彌呢?就是一直跟在輕人身邊的助理,他到哪裡去了?”
“小松先生和阪井泉水桑一起去醫生那裡了,剛纔穿越者老師做完了手術送到病房來之後,醫生就把小松先生叫了出去,阪井泉水桑似乎是不放心,也跟了過去。”廣末涼子小心翼翼的回答着黑木瞳的問話,剛纔驚鴻一瞥般看到黑木瞳發怒的樣子,讓廣末涼子心裡頗有幾分畏懼,那種迫人的氣勢實在是讓她不敢在黑木瞳面前有任何小動作。
聽到小松久彌是去了醫生那裡,黑木瞳這才臉色稍霽,畢竟她知道小松久彌其實是年輕人的助力而不是助理,理論上來說更是他的家臣。如果是在戰國時代,發生這樣主君被刺的事情,小松久彌是要第一時間切腹謝罪的,而他不守在年輕人身旁,如果不是因爲去找醫生,恐怕也難逃瀆職這個嫌疑了。
如今雖然早已沒有了過去的那一套大名和武士的規矩,但和年輕人一起去過鹿兒島島津家本家的黑木瞳清楚的知道,有些東西只是沒有再展露在表面上而已。
看着閉着眼睛似乎是處在昏迷之中的年輕人,黑木瞳向一旁的廣末涼子問道:“那輕人現在又是怎麼回事,他這是睡着了嗎?”
“穿越者老師送來的時候都還是的清醒的,不過剛纔動手術的時候使用了麻醉劑,現在藥效還沒過,所以他纔沒有醒。”廣末涼子解釋了一句之後,又想起了什麼,趕忙對黑木瞳補充道:“輕人君的胳膊只是輕微骨折,傷的不算嚴重,醫生說修養一段時間,避免用力就好,至於腹部的刀傷,並沒有傷到內臟,所以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年輕人沒有生命危險,黑木瞳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整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肩膀鬆弛了下來。
放鬆下來的黑木瞳對身旁的廣末涼子頷首示意之後說道:“我去外面打個電話。”說着,便朝着外面走去,年輕人受傷入院這麼大的事情,必須要通知他的外公。
看到黑木瞳出去,廣末涼子這才輕呼了一口氣,和眼角還帶着淚水的竹內結子對視一眼之後,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