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一處展覽館門口,年輕人正陪在細川護熙身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兩人不時小聲的交談幾句,卻都神情十分嚴肅。
在兩人周圍還站着不少受邀而來的各界名流,就連大江健三郎和村上春樹,也在年輕人的再三邀請之下出現在這裡,此時兩人正在聊着一些關於文學的話題,倒是顯得不那麼沉悶和嚴肅。
“大江桑,你倒是收了一個好弟子啊,我可是聽說這次芥川獎評選的結果已經確定是他的那本《生死之門》了。恭喜你了,這可是RB文壇歷史上第一個同時拿到直木獎和芥川獎的作家。”村上春樹似乎是顧忌到了今天的場合,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笑出來,但語氣之中還是帶着恭喜。
作爲RB文壇繼川端康成之後,第二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著名文學家,大江健三郎即便是在今天受邀的這一衆社會名流之中也有着尊崇的地位,不少人都想過來和他搭話,但看到他在和村上春樹聊天,這纔沒有過來叨擾。
大江健三郎似乎也不想和這些人有什麼牽扯,因此一直都在和村上春樹聊天,此時聽他提到自己的弟子獲得芥川獎的事情,大江健三郎雖然心裡十分的高興,但還是頗爲自謙的說道:“這都是輕人自己努力的結果,我這個做老師的說起來只會給他提要求,反而沒有教給他什麼,真是慚愧啊!”
“輕人桑這樣驚才絕豔的弟子,本身就不需要太多的教導,像大江桑你這樣時不時的引導他,讓他不至於走歪,其實是對他而言最好的。”對於大江健三郎謙虛的話,村上春樹搖了搖頭,對此倒是有着不同的看法。
對於自己的這名弟子十分滿意的大江健三郎自然也沒有反駁村上春樹的話,年輕人的才華橫溢,早在看到他的第一本小說時,大江健三郎就已經見識過了。
對於這樣的弟子而言,老師的作用其實並不是教給他知識和道理,因爲知識也好,道理也好,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學習和領悟,老師要做的只是爲他提供引導,讓他沿着正確的方向去領悟和自我學習,避免他走上歪路。
大江健三郎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子是個穿越者,前一世早已樹立起了成型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雖然這一世從十六歲再次活起,但除了父母早逝之外,他的這一世可謂順風順水,倒也不用擔心他會走上歪路。
只是對於年輕人策劃的這次關於金陵大屠殺慘案的展覽,大江健三郎還是充滿了憂心。
“輕人的這次策劃,雖然立意很好,但我始終覺得他這麼做過於魯莽了。在RB東京展出關於那次戰爭的記錄,這簡直是在把RB的臉面放在地上踩,雖然我也很不忿政府否認戰爭罪行,篡改歷史教科書的行爲,但輕人這麼做,未免過於激烈了,恐怕會引來右翼分子的敵視吧?”
村上春樹倒是沒有大江健三郎這樣的擔憂,他對大江健三郎寬慰道:“大江桑你這是關心則亂了,輕人桑既然拉來了細川前首相爲他站臺,顯然對這個問題已經有所考慮了。”
“我擔心的不是這次展覽,而是他自己,那些右翼分子萬一做出極端的事情怎麼辦?他私人的人身安全可是得不到什麼保證啊!”大江健三郎經歷過RB戰後的混亂,那些不甘心戰爭失敗的右翼分子能做出怎樣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奇怪,因此對於自己的弟子,他也十分的擔心。
“大江桑還不知道輕人桑的家世吧?”對於這個問題,村上春樹正準備解釋,從不遠處的路口忽然開過來一隊由大型貨車組成的車隊,前後還有警車開道。看到這個車隊,村上春樹只好停下話頭,對大江健三郎說道:“中國方面的展品到了,關於輕人桑的事以後再說吧,他家可不是普通人家,請幾個保鏢保護自己完全沒有問題。”
聽到村上春樹這麼說,大江健三郎才發現自己想差了,年輕人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暢銷書作家,如今在RB也算聲名顯赫,右翼分子也不像過去那麼猖獗,他只要請一兩個保鏢貼身保護自己,就完全可以防範一些人身傷害上的襲擊了。
想到這裡,大江健三郎才放下擔心,和村上春樹一起看向了駛來的車隊。
這個車全都是大型的集裝箱貨車,裡面裝着的都是從中國金陵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以及其他存有關於侵華戰爭中侵華日軍犯下累累罪行罪證的博物館借出的珍貴文物,今天早上纔在南京裝箱之後用專機運抵東京,然後從機場直接由警車開路運送到展覽現場。
爲了迎接這批珍貴的歷史文物,展館之前的這條馬路甚至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已經被封閉,清空了所有可疑車輛,而現在更是有一羣安保人員拉開了警戒線,避免出現任何意外。
看到車隊平安抵達,年輕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些許,對於這次的展覽他傾注了太多的精力,而其中的關鍵卻是這一批今天才被運抵的珍貴文物,裡面有着太多侵華日軍在中國犯下罄竹難書的累累罪行的罪證,他實在是太擔心被人知道而對車隊進行襲擊,破壞這次展覽。
爲此年輕人甚至不惜花費重金,請來了專業的安保公司和僱傭兵,就是爲了保證展覽的順利進行,此時文物能夠送抵,無疑是一個非常令人高興的好消息。
“細川爺爺,我們去迎接一下吧。”年輕人對一旁的細川護熙說道。
細川護熙點點頭,和年輕人一起朝着已經停下的車隊走了過去。
運載着文物的貨車在展館門前依次並排停好之後,同車隊一起來的幾輛轎車也在一旁停穩,從車上下來的正是這一次中方負責運送文物的代表,看到走過來的細川護熙和年輕人,他們也趕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