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爲自己安排了足有一個月的假期,打算整個八月都待在這氣候宜人的羣馬縣,並不打算回東京。因此,一處舒適且方便的住處自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這個年代網絡還沒有流行起來,如果是在二十年後,自然通過網絡就能搞定一切,各種信息用搜索引擎一搜就有,就連房間預訂、旅遊行程規劃,種種繁雜的事情都能通過網絡預先搞定。
但在這網絡時代還未興起的九十年代,就連資訊都很難收集查詢,相關的旅遊信息除了有限的廣告和報刊報道之外,更多的是依靠口耳相傳,就連房間預訂這種事,很多民宿可能都還沒有電話預訂這項服務。
不過年輕人的運氣不差,他讓小松久彌幫他安排行程的時候,恰好預訂到了一家口碑不錯的溫泉民宿。
提着行李來到這家已經被自己包下來的溫泉民宿門口,看着這家風格樸素,卻又帶着幾分清新的民宿,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推門走了進去。
“您好,歡迎光臨!”一名看上去大約三十許,穿着一身素色和服,將雙手袖子綁起的女性看到年輕人提着行李推門進來,趕忙迎了上來向他打着招呼:“請問您是來住宿的嗎?十分抱歉,本店已經被人包下了,暫時無法提供住宿服務,真的非常抱歉。”
“沒關係,包下貴店的就是我,你可以查一下,小松先生幫我預定的,我姓年。”年輕人放下了行李,衝這位女性禮貌的笑了笑,同時說明了情況。
這名女性聽到年輕人的解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纔對年輕人招呼道:“原來您就是年先生,實在抱歉,沒有認出您來。我是這家民宿的服務員,老闆臨時有事出去了,請問您現在是要先去房間嗎?”
“請幫我把行禮放到房間,我想先在附近逛一逛。請問這附近有比較適合閒逛的地方嗎?”年輕人將自己的行李遞給了這名女服務員,因爲東京離羣馬並不遠,因此年輕人過來也沒花什麼時間,此時時間尚早,他自然不想就這麼早窩在房間裡。
“您可以沿着河谷兩岸的淺灘走一走,谷川這裡的景色很不錯的。”女服務員接過了年輕人手中的行李,向他介紹着周邊的景色:“可惜現在已經是八月了,如果是再早幾個月還能眺望谷川嶽的積雪,白色的山峰與周圍的綠樹相映,實在是難得的美景。”
“這樣嗎?瞭解了,十分感謝。”年輕人禮貌的向這名女服務員道過謝,這纔跟在女服務員身後朝着房間走去。
女服務員幫年輕人將行李放進了房間,這才向他鞠了一躬說道:“您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因爲店裡這段時間就只有您一位客人,所以無論是吃飯還是使用溫泉都請隨意。
我夫家姓白石,年先生您叫我白石就好。”
“謝謝,我會的。”年輕人謝過了這位名叫白石的服務員,將行禮放好之後,這纔打量着自己的房間,自己打算待上一個月的地方。
這是一間十分傳統的日式房間,被分隔成兩間,客廳的部分大約有着六疊榻榻米的大小,裡面則是稍小一些,只有四疊的臥室。作爲一間民宿的客房,這樣的面積已經並不小了,一個人使用綽綽有餘。
因爲年輕人事先的要求,這是一間靠窗戶的房間,窗戶前還有一張書桌可以用來寫作,客廳裡還有着一臺對年輕人而言是記憶中的古董的顯像管電視機,碩大的機身和機頂的兩根金屬天線,實在是勾起了年輕人不少前一世的童年回憶。
這樣還杵着兩根金屬天線的電視機,還是年輕人前一世是一個真正的少年的時候才見過這種東西,那個時候這樣一臺十六英寸的彩色電視機,承載了他太多的童年回憶,每天放學回家準時打開電視機看動畫片,是他童年最大的樂趣,而其中許多記憶深刻的動畫片,其實都來自於此刻他所身處的這個國度,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當然,在穿越了這麼多年以後,年輕人早已不是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那樣,碰到什麼東西都容易勾起回憶的狀態,略微感慨了一下這“古老”的電視機,年輕人便拿着從行李箱裡翻出來的照相機,朝着外面走去,打算出去逛一逛。
步出民宿,行走在水上溫泉周圍的街道上,享受着山間清爽的涼風,看着眼前蒼翠的山谷,聽着身旁河谷內潺潺流過的河水,甚至讓人感覺不到這是炎熱的八月,盛夏的時節。
拿着照相機不斷拍攝着自己感興趣的照片,用鏡頭捕捉着一處處讓自己覺得美好的景緻,年輕人此時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一個知名的大作家,反而像是一個四處旅拍的遊人或是攝影師。
“早知道就讓瞳推掉工作跟我一起來了,這樣光拍風景不能拍自己真是少了幾分樂趣啊!”站在一座橫跨河谷的橋上,將鏡頭對着腳下不斷流淌的河水,年輕人拿着相機正準備自拍,卻恍然驚覺自己拿的並不是後世可以自拍的手機,而是一臺有着長焦鏡頭的膠片單反,想用這玩意自拍,無疑是不太合適的。
這不禁讓年輕人有些後悔沒有說服黑木瞳也跟着自己一起來度假,不然的話,這種時候就可以給黑木瞳拍照或是讓她給自己拍照了。
想到這裡,年輕人不由得摸出了手機,打算打給電話給黑木瞳,只是看着手機上顯示的無信號,讓他也不禁感到一陣撓頭。
這可不是後世連青藏高原和撒哈拉沙漠都有手機信號的時代,像這樣的山谷沒有手機信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見手機沒有信號,年輕人四周張望了一下,見路旁的一家雜貨店擺着一部電話,這才快步跑了過去,向老闆說明了情況之後,這才借到了電話,撥通了黑木瞳的電話。
“瞳,是我輕人。我已經到水上了,手機沒有沒信號,我借了別人的電話給你打的。”年輕人拿着聽筒,看了一眼雜貨部牆壁上掛着的溫度計,向電話那頭的黑木瞳炫耀着自己現在的感受:“瞳你真的應該過來的,這裡的氣溫才22度,真的太舒服了,一點都沒有東京的炎熱。你趕緊忙完手上的工作,過來陪我一起度假吧,我已經無法適應沒有你在身旁的感覺了。”
一旁的老闆聽到年輕人這略顯肉麻的話語,也不禁對年輕人露出了和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