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通商
呼！
滾滾氣浪如海潮狂涌。
巨大的篝火都因此飛散，天空像是下了一場火雨。
金環山百餘名小妖只覺末日來襲，都是抱頭鼠竄。
金豹大王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襲殺已至。
好在那柄紫光盈盈的長劍及時的懸崖勒馬，懸在了韓塵身前。
韓塵死死盯着長劍，後背上立起一大片的牛毛來，渾身肌肉緊虯如鐵。
片刻，一道身穿拜月教掌門道袍的高大身影緩緩落地。
此人看起來有五十出頭，鬢角髮髻梳得一絲不苟，雙目如有電光，威嚴沉肅，體內隱隱散發着築基九重的恐怖氣勢。
金豹大王嚇得瑟瑟發抖，趕忙將小鳳護在身後。
“師父！”劉雨涵俏臉驚喜。
拜月教掌門顧永元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了韓塵身上，惜字如金，字字鏗鏘：
“放人。”
韓塵咧嘴一笑，竟然真就放開了少女。
顧永元眼中閃過一絲詫然，顯然沒有料到韓塵會如此聽話。
少女揉了揉疼痛的香肩，跑到了顧永元身旁。
“雨涵，有沒有受傷，這牛妖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
顧永元關切地問道。
“沒有，我一切都好，師父，對不起。”
劉雨涵慚愧地低下了腦袋。
要不是她玩心太重，跟着王昊師兄下山偷做宗門任務，也不會淪落成妖族肉票。
顧永元溫煦一笑，“沒事就好，走吧。”
說罷就要拉着劉雨涵離開。
“我放了人以表誠意，可你們拜月教的禮數呢？”
卻在此時，一道厚重的聲音突然響起。
顧永元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韓塵，眼神冰冷漠然。
“禮數是人和人之間纔有的。”
“不想聽聽我找你來要說些什麼麼？”
韓塵毫不畏懼地迎上了顧永元肅殺的目光。
顧永元大手輕輕一擡，紫光長劍飛入手中。
“怎的，非要我取下伱的腦袋？”
人族對妖族，強者對弱者，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如何交流？
“好，既然你們拜月教自視清高，那我只好找金蛇教了。”
韓塵風輕雲淡道。
顧永元眉頭皺起，眼中多出一絲宛如實質般的殺意。
“你想說什麼？”
“你我單獨說話。”
韓塵轉身朝着金豹洞走去。
顧永元表面卻毫無波瀾，耐心交代劉雨涵：
“你站在這裡不要動，師父去去便回。”
劉雨涵擔心道：“師父小心。”
“放心，你師父我再不濟也是半隻腳踩在金丹境的人。”
顧永元跟隨韓塵進了妖洞。
劉雨涵乖乖等在原地。
金豹大王跟着劉雨涵杵在原地，等也不是，逃也不是，最後嘆了口氣，乾脆聽天由命。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個時辰。
劉雨涵不知道牛妖和師父在洞內到底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師父從洞內走出時，眼中多了一些沉重複雜的意蘊。
“走。”
顧永元什麼都沒有多說，帶着劉雨涵直接離開。
韓塵也在顧永元走後，離開了金環山。
一臉懵逼的金豹大王站在原地，想問又不敢問。
這就完了？
……
天邊剛泛起一絲魚肚白。
向月山上便響起陣陣鐘鳴。
一些早起修煉的拜月教弟子都是面色詫然地望向鐘鳴之處。
除非是要緊的大事，否則主峰絕不會鳴鐘召集教內長老。
可近日風平浪靜，沒聽說有什麼事情啊？
拜月教六名長老聽聞鐘鳴，都是第一時間趕往主峰。
等到所有長老齊聚主峰的清月殿，殿門便轟然閉合，旋即屏蔽外界探聽的法陣自動開啓。
一看這架勢，六名長老心裡都是打起鼓來。
長緣峰長老江伍德心虛無比。
難不成掌門師兄沒把全村的希望給救回來？
淦！
這下完了。
諸多長老議論紛紛之時，顧永元緩步從大殿後走出。
“掌門！”
長老紛紛見禮。
“諸位都坐吧，今天找諸位齊聚清月殿是有一件大事商議，這件事關乎到我派的未來發展，稍有不慎可能會引來滅派屠宗的大禍！”
顧永元開門見山。
諸多長老彼此相顧，不敢怠慢，一個個都坐了下來，靜待後文。
幾分鐘後，清月殿內炸開了鍋。
“什麼？妖族竟然想和我拜月教通商！！”
“不可，萬萬不可，和妖族通商等同於勾結妖族，萬一被發現，我拜月教可就完了！”
“是啊，這太冒險了。”
“……”
諸多長老都是一口否決。
卻在此時，江伍德卻提出了一個問題：
“按掌門所言，那牛妖的意思是我們若是不合作，他便要找金蛇派了？”
顧永元垂閉雙眸，微微頷首。
頓然，一羣長老更加激動。
“不行，這可不成！”
“金蛇教現在本就在蠶食我教地界，若是讓他們和妖族通商更加壯大，以後豈不是沒了我教的活路？”
人族修真門派的競爭同樣激烈，有時候爲了一條靈脈，一片藥田，能打得頭破血流。
雖然明面上雙方都剋制着不弄出人命，但暗地裡卻恨不得殺光對手，好吞掉對手宗門的全部資源。
和拜月教毗鄰的金蛇教本就亦正亦邪，還有過拿活人煉丹的醜聞。
但不可否認的是，金蛇教實力強悍，教主的實力更是穩壓顧永元一頭。
再加上金蛇教修煉的功法類似邪功，可以快速增長個人實力，因此金蛇教的整體實力要高出拜月教一大截。
這些年來，金蛇教的名頭越來越大，野心也隨之膨脹，先前都是偷偷摸摸蠶食拜月教的地界，現如今已是光明正大的強佔。
涉及教派根本，拜月教自然不會退讓，但雙方你來我往打了幾場，都以拜月教慘敗告終。
這金蛇教現如今本就勝過拜月教一頭，若是和妖族通商，豈不是更加壯大。
這樣再過個幾年，拜月教恐怕只能在金蛇教的鼻息下瑟瑟發抖。
“金蛇教若敢和妖族通商，我們就去六劍閣檢舉！”有長老眼紅道。
“算了吧，做這種事情哪會讓別人抓住把柄，告也得有實證，而且金蛇教行事向來不擇手段，到時候指不定會買通六劍閣的戒律長老。”
“極有可能，畢竟傳言六劍閣的一些長老都在私下和妖族偷偷通商。”
“……”
長老們都是擔心不已。
這時掌門顧永元緩緩睜開雙眸：
“我這裡還有一份那牛妖謄寫的貨單，你們都看看吧。”
顧永元擡袖一揮，袖口飛出一張獸皮紙。
所有長老上前查看。
“紅雪草、靈梅棗、七葉參、火靈芝……這，這都是我丹房現在奇缺的幾味靈藥啊！”
丹房長老面色潮紅。
“雷銀礦石？這可是鍛造法寶的上佳礦石，若是有大量礦石，我們拜月教的整體實力就能上漲大一截啊！”
某長老神色激動。
“還有這個，你看，竟然還有血頂鶴，血頂鶴可是極爲難得的靈禽，稍微馴化就能載人、送信、寄物，這能大大方便我派日常運轉啊！”
這些資源可都是拜月教現在最需要的。
“咳咳！”
顧永元輕咳兩聲。
長老們壓住心頭的激動，噤聲不語。
“與妖族通商事關我派興亡，所以是否同意通商，應由所有人投票決議，諸位，都下決定吧！”
顧永元橫掃六位長老，朗聲宣佈。
……
赤牛山，赤牛洞。
“大王，這幾日風頭不對，怪赤山血鴉王野心勃勃，似乎想要大舉侵佔地陷山的領地，大王還需早做準備。”
玉面捻起一顆紅潤的果子，細心地剝了外皮，遞到韓塵嘴邊。
“放心，只要拜月教同意通商，以後修煉所用的丹藥就會源源不斷，到時候我會盡快提升實力！”
韓塵看着名爲《肉殖甲淺解》的古籍，伸出肥厚碩大的舌頭捲起玉面手中的果子吞入口中。
甜！！
沒有存稿，一路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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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