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避而不答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在我看來，這就是企鵝在年青一代裡面的威力，巨大的客戶都在年輕人裡面，所以當他們成爲消費主力以後，企鵝一定會值錢的。”
人家那邊，肯定翻來覆去的把自己這個即時通訊軟件的優劣勢都分析了個遍。
笑笑喝口水：“但企業不可能幾年十年一直不產生效益，誰都能看到企鵝的巨大潛力，可利潤點在哪裡，怎麼變現，這是最關鍵的，不解決這個問題，企業也許明天就會覆滅。”
趙德柱在學習啊。
這種和頂級大佬對話，對方還處在困難或者成長煩惱中的狀態。
千載難逢。
上一次跟首富爸爸在圓石灘，聽見他巨大壓力下對投資方的抱怨和警醒。
這種第一手教材，千金難買。
趙德柱還在回想夏姐的教材，同一件東西，怎麼賣，這關係到最終的價值。
所以他把本來要說的後半截，先含在嘴裡，甚至都沒有拋出誘餌。
反過來直接詢問：“我把我怎麼得到股份，以及爲什麼希望保有股份的來龍去脈都講了，您怎麼看？”
二富爸爸正視趙德柱：“你確實是相當優秀，四個月時間，從無到有的幾乎精準踏到好幾個點上，就憑這點，未來無可限量，起碼我在你這個年齡，還有我對待自己事業的穩準狠上不如你，因爲我似乎沒有你骨子裡面那種焦慮感，你好像對自己的年齡很着急，急於跟時間賽跑，也許因爲你喜歡的那個人，年齡大你太多，你急於想證明自己？”
趙德柱想拍桌子了，我來跟你談一分鐘幾十萬上下的生意，你跟我說喜歡的愛情？
他還是面無表情的裝成熟，沒吭聲。
二富更笑，他總是笑得比較斯文那種：“你看，你總是在儘量裝成熟，其實作爲一個大你十多歲的前輩，可以算前輩吧？”
他還有個探詢的意思後，才繼續：“歲月中的每一天都是值得的，一個勁往前趕，回過頭也許會發展這段錯過了什麼。”
趙德柱無奈的看着對方：“您可以去寫情感小說了。”
二富爸爸笑笑：“我只是看見你這麼年輕，就出類拔萃，忍不住交流點感受，回到正題，我更傾向於你還是接受我的收購股份，因爲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是超出這個價位的想法，我也可以考慮溢價是否值得。”
趙德柱迴應：“能告訴我爲什麼我這千分之二有什麼重要的嗎？”
二富爸爸想了一秒，拿起手中的刀叉蘸點醬湯，在紙巾上飛快的勾勒了一串英文手寫。
可惜文化不高的趙德柱能分清26個字母就不錯了，勉強看看已經有點暈開的三個字母：“什麼？”
二富爸爸無奈的在蘸點，重新在旁邊寫漢字“上市”！
很簡單的兩個字，暈開很快有點模糊。
趙德柱腦海裡卻感覺忽然就炸開了似的，笑了：“真的？”
二富爸爸已經儘可能低聲了，甚至還有下意識的遮嘴，這是怕人讀脣語嗎？
“原定三月，搶春季排期，也是爲了不引發小股東的關聯交易，但是整個流程必須要在年度內通知到所有股東，所以我們纔在開年後準備通知瑞查，誰知道才驚訝的發現，他居然在聖誕前後把股份轉讓給了你，這完全打亂了我們的步驟，你知道這會帶來多少變動和成本嗎？”
趙德柱靜靜的搖頭：“不懂，但好菜不怕晚，我這個小股東，絕對和瑞查不同。”
這是個趙德柱之前完全沒想到的環節。
但也恰恰證明，爲什麼剛剛交易，那邊突然就趕着來找自己。
原來觸動了人家上市的步驟。
趙德柱真不懂上市，也不知道企鵝上一世是什麼時候上市的，更不知道這是不是跟自己引發了某寶網的提前擴張有關。
但這一刻，他心裡如同過電一樣，滋滋滋的慢慢滑過，過來時候提刀砍人的那種氣勢。
已經絕對壓過了拿錢退縮。
如果這麼好的機會，都錯過。
還談什麼自力更生？
因爲趙德柱明白自己已經脫胎換骨。
不是重生帶來的。
而是這一連串的努力，改變了那個本可以躲在家鄉醉生夢死的自己。
二富爸爸又擡了擡眼鏡，似乎察覺到對面的年輕人彷彿在氣勢升騰。
之前慢條斯理的那種裝成熟，居然真的有點厚重踏實起來。
他也是見過無數青年才俊了：“瑞查擁有無數的能量可能改變整個進程結果，所以我們一直到最後才準備通知他，現在你知情了，待會兒也要簽署一份協議……”
趙德柱開口了：“這個時候你們的利益點找到了嗎？巨大的軟件裝機量之後，怎麼變現，你們找到了嗎？如果能說的話。”
二富爸爸笑笑：“當然，這本來就是我們進行這個的底氣之一，我們去年開始打造國內最大的遊戲平臺，企鵝遊戲將會成爲全國最大的休閒遊戲平臺……”
趙德柱的腦海裡面，絕對也是瞬間亮起個燈，哦！
原來是這個！
凸（艹皿艹）
臥槽尼瑪……
哦哦哦，當然這不是罵二富爸爸，而是罵平臺。
趙德柱最熟悉的是什麼？
網上賭博平臺啊！
各種真人在線發牌，真人荷官，那簡直就是他的家。
他甚至能熟悉到那些真人荷官分別是哪家的都如數家珍！
而所有所有網上賭博平臺，特麼建立起來之前的模板，都是這個企鵝遊戲平臺。
當然，按照慣例企鵝也是抄別人的。
這種主要以打麻將、鬥地主之類風行的休閒遊戲平臺在2000年前後真是雨後春筍。
但是最後被企鵝遊戲花了點時間一統天下。
趙德柱一下就把握到了對方的發展節點！
表演開始了：“嗯，非常好，那就是你們還沒找到利益點在哪裡，對吧，你們還準備用企鵝幣、黃鑽、心悅之類來充值盈利對嗎？”
啥？
對面的二富爸爸開始一臉懵逼了：“啥？什麼企鵝幣？”
趙德柱呃：“還沒開始嗎？哦，那不重要，基本可以直接跳過了……”
二富爸爸是個極其細緻甚至有點較真的人：“慢點，你再重新解釋下，企鵝幣、黃鑽、心悅是什麼意思？”
趙德柱失言啊。
作爲一個重生者，他真的不熟悉節點，只能是大概知道。
現在有點不耐煩：“這是按照你們現在的做法，會出現的恰爛錢，不要打斷我的思路！”
對的，面對首富爸爸，趙德柱從來都是一心一意的舔。
因爲對於某寶網包括後來的手機支付等等一系列，他啥都不懂，除了掃二維碼之類的人盡皆知，提不出任何比較系統的建議。
但是對企鵝……
趙德柱這種吃喝玩樂的傢伙，他就太有發言權了。
以至於忘了自己來HK是準備舔的。
現在居然虎軀一震，霸氣側漏了。
二富爸爸也震驚他的態度，但依舊執拗：“不，事情要一點點說清楚，哪怕是錯的，我也要清楚錯在哪裡，剛纔你解釋你的發展史就很清晰，現在你的看法來源當然也要說清楚。”
這也許就是他跟窩瓜臉不一樣的地方。
那位首先是個商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嗯嗯嗯，好好好的聽了再說。
好比張澤貴那樣，被他連鍋端了創意，一分錢不用出力，多好。
而這位卻帶着技術人員的專注跟執着，或者說叫犟吧。
趙德柱只能無奈的捏捏鼻樑，重新考慮要怎麼圓，還得把剛纔想好的先手寫在自己的手機上，免得忘了。
“現在遊戲平臺主要就是棋牌類，對吧，通過這個會迅速積累人氣，然後逐漸打垮其他競爭對手，遊戲裡面的勝負道具，無論叫點數還是叫什麼豆子的，可以開發企鵝幣來購買，這就開始產生利益了，是這個思路嗎？”
換二富爸爸面無表情了：“黃鑽、心悅又是什麼？”
趙德柱後悔呀，剛纔說那麼快乾嘛，更主要還是不知道對方性格這麼認真執拗：“按照你們現在的局面，空有幾千萬上億的用戶，成天佔用服務器聊天，卻沒法讓他們變出錢來，這也是瑞查賣掉股份的原因，如果我按照你們這種思路，那不如在QQ上設立各種赤橙黃綠青藍紫之類的分級，充五塊錢變紅鑽，十塊黃鑽，百塊紫鑽，千塊金鑽，就跟普通人拿着一萬塊的手機和一百塊手機，功能差不多，卻牛逼很多，可以炫耀自己，在QQ名單上就能看出貧富差距來，瞬間就能吸引很多人充錢，對不對？”
餐桌對面的白麪眼鏡，像是在看魔鬼！
這是深諳人性，纔想得出來的神鬼主意！
趙德柱居然自己親手打開了“黃鑽貴族”這個非主流潘多拉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