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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值得傲然。
王鳳蓮纔是真正的智能手機之……母吧。
1997年，當國內手機市場還僅僅在摩托羅拉最早的數字機、模擬機並行的階段，人家就成立公司專攻掌上電腦，給一系列大品牌代工生產PDA。
歐美國家那個時候很流行用PDA，個人隨身電腦助手，包括後來手機裡面的行程、日程這些設置安排，都是PDA傳承下來的功能。
但她纔是那個異想天開，在PDA上增加手機功能的人。
所以王鳳蓮的思維裡，智能手機首先是PDA智能，然後纔是手機。
單憑這點先見，她就已經領先吊打所有手機廠商。
是她在孜孜以求的推出智能手機，並認定這是未來的趨勢。
這是何等的睿智？
趙德柱跟她比，加上重生紅利都不夠。
可她也有致命的弱點。
趙德柱指着手機屏幕下的標誌：“這是我在分蘭買到的歐洲版O2定製手機，目前在大陸國內市場沒有銷售，對吧？”
王鳳蓮皺眉，點點頭。
趙德柱這就是俗稱的水貨，跨區域的走私貨。
當然他只買了一臺自己用，也不違法。
然後趙德柱擡手給陳燕玲示意下，這姑娘馬上把她的585直板手機摸出來。
誰都沒注意到，十多米外，馮曉婷正和幾個HR主管，帶着十多個年輕人，順着就餐大廳的寬闊臺階走上來。
看見這邊的大陣勢，有點吃驚。
馮曉婷回來就主抓忙得飛起的各種招人投奔工作，所以接待類、商務洽談已經跟她隔行如隔山。
但隨時扯大旗作虎皮還是會的，輕描淡寫的順勢介紹這是微軟高層過來拜訪……
正好趙德柱的聲音傳來。
他又指着屏幕下的多普達標誌：“這是你們在亞洲地區銷售的品牌，目前在HK和大陸地區都有銷售，對吧？”
王鳳蓮繼續傲然的點點頭。
趙德柱笑了：“HK銷售價格1999，內地銷售2888，加上關稅也不至於到這個價格吧？內地還根本沒貨。”
這就是陳曉龍當初反饋的情況，所以這一千部585基本都是在HK採購，然後用各種渠道弄進來。
王鳳蓮推了推自己的黑邊眼鏡：“我們主打代工生產，在歐洲地區也是跟O2、沃達豐這樣的運營商進行合作定製，目前大陸國內市場正在商談運營商……”
趙德柱近乎於冷笑：“不就是看不起大陸內地市場嗎，覺得大陸市場窮，能買智能手機的人很少，根本不在意這個市場，對嗎？”
外交談判，商務談判中，應該很少會有人用這樣的語氣態度說話吧。
趙德柱就像個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莽漢。
他那個動不動就開價才能談的套路，隨時都能幫他拿下會談中的主動權。
並不強勢厲色，卻能慢條斯理的給對方極大壓力。
可這會兒已經是扯破臉的語氣了！
官員們滿臉都是我在哪？我在做什麼？我是誰？
三臉懵逼！
應該在他們的工作經歷中，都從未看見過內地商人，對外如此強硬。
可趙德柱這問話，又帶着居高臨下的調侃。
這是零幾年的時候啊！
對待外商，特別是這種級別的外商，走到哪裡不是被當地政府捧成大老爺。
趙德柱明顯不是太放在眼裡。
連李曉軍都納悶，誰特麼給你這麼大的底氣？
人家可是幾百億市值的企業！
你TM網再牛逼，也才一年不到，實際上運營還處在虧損中，
起碼的尊重也應該有啊。
趙德柱還真是對失敗者就欺軟怕硬。
老子就是不爽你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態度。
王鳳蓮眼神才猝然嚴厲：“HPC一直以來都是代工爲主的策略，自有品牌只是作爲跟運營商合作使用，我們一直很尊重大陸市場，你這樣胡亂揣測我們的市場定位、價格定位，是非常冒失的行爲。”
冒失？
在趙德柱這裡連冒犯都不怕：“你們啊，就是隻會盯着歐美市場，覺得洋大人才是最厲害的，嗯，可能我們曾經是很窮很弱，但各方面都在追趕，TM網絕對是能夠領先全球的電商經營模式，WB也會是領先全世界的社交通訊新媒體，如果你聽了我這句建議，真正重視大陸市場，把這裡當成你的主戰場，爲這裡的用戶提供最好的產品，就憑WB網都能給你帶來很高的地位，一億美元你會心甘情願的拿來感謝我。”
老林看似和氣的坐在那，眼神都凝重了下。
也許在他心裡，不光TM網，WB的分量要重新估算，連對趙德柱的評價都要重新調整。
還是太多人跪得太久了。
一兩百年的屈辱，近幾十年的落後窮困，纔剛剛看見點改變，根本不相信這復興的局面，正在腳下徐徐展開。
但總有些人，從最慘烈的時代，就在拼命推動拉扯所有人站起來。
從老林的認知看來，這個少年就有那種鐵骨錚錚的自強不息。
正是這種精神，才從建國以後，推動那麼多人前仆後繼的豎起這個國家的脊樑。
多好的年輕人啊。
他哪知道趙德柱是從十多年以後就習以爲常的心態呢。
王鳳蓮可不是嚇大的，依舊是傲然的笑笑：“是嗎，能再舉些讓我心甘情願的例子嗎？”
趙德柱不想給這娘們兒廢話，主要是他也說不出什麼了。
他真的不知道HPC是爲什麼在後來被擊潰。
但他能察覺對方並不在乎大陸市場，甚至連銷售體系都沒有，還真是基本摸到了HPC的短板命門。
就因爲是做代工出身，HPC一直都沒有自己的核心技術，就跟後來著名的富士康一樣。
但是又比富士康更進一點，有了自己的品牌，代各家做東西設計方案，貼上對方的牌子就是了。
自然也不需要銷售網絡，手機專賣店啥的也沒有。
這種模式在運營商強勢的時候，跟着賣定製機還行，一旦蘋果佔據了逼格高端，雷布斯那種走量的手機出來，HPC就等死吧。
歐美國家卡專利的脖子，日韓廠商卡屏幕和零件的脖子，再加上右岸商人根深蒂固的那種瞧不起內地心態。
分分鐘死得梆硬。
這是純粹的銷售模式和企業策略的根本問題。
如果王鳳蓮真按照趙德柱說的，抓住大陸市場，這個未來最大最活躍也最瘋狂的手機市場。
還有點可能改變命運。
但趙德柱說不出什麼來證明自己。
沒想到他身邊的陳燕玲開口了：“您好，今年七月我攜帶一百臺585手機前往湘南省，交給一百位參加綜藝節目的選手，由她們開通WB賬號，利用585手機具備的拍攝功能，在WB上隨時展現自己備戰超級女生的狀況，截止到八月二十九號節目結束，一共發出八千三百餘條WB，共召集超過兩億三千七百三十萬點贊，吸納超過一千萬註冊新用戶，根據我們後臺監測，其中有百分之1.7採用手機登錄，這就是接近二十萬智能手機用戶，準確的說，全都是採用WINDOWS系統的智能手機用戶，試問全世界現在有哪個國家，能形成這樣的智能用戶羣體？”
陳燕玲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風格，冷靜到甚至有點冷漠，但是數據清晰條理清楚。
讓王鳳蓮都眼前一亮，她倆還都是黑色套裙加白襯衫的商務風。
只是王鳳蓮身爲億萬富豪、大公司CEO，衣服是定製款的端莊合身，陳燕玲的款式簡單很多，可那種青澀的感覺，讓每個中年女人都會羨慕。
剛纔還跟趙德柱針鋒相對的女諸葛，居然忍不住撥了撥發絲到耳後，笑着對陳燕玲開口：“請問你的身份是？”
陳燕玲清秀的點點頭：“我們是一家年輕的公司， WB公司平均年齡不到二十五歲，我作爲趙先生指派到WB公司的代理執行官，非常榮幸能夠伴隨貴公司的優秀產品見證這次的輝煌戰績，全國影響力最大的選秀節目，收視率達到破紀錄的百分之十二，可以說貴公司的智能手機也在這次的活動中完全展現出實力，但趙先生從來都用最嚴格的要求對待工作，這種要求是爲了讓貴公司的產品，以及這種手機系統做到最好……”
趙德柱內心只能說，賢惠。
他也就會這個形容詞了。
在他身邊幾乎默默無聞的努力工作了兩年，陳燕玲從來都是看着不起眼，但做了最多的事情。
從來都吃住在公司的她，從遊戲公司、電商公司、媒體公司甚至電競管理，哪裡需要哪裡搬，在周圍普遍都是高職水平，連媛媛都算是腦瓜子機靈的弱雞團隊裡。
陳燕玲纔是趙德柱的定海神針。
也就到這一刻，輕輕綻放成金箍棒，有條不紊的恰好幫趙德柱內收回來。
把趙德柱那實際上是不學無術，有點裝逼加動不動就梭哈偷雞的談判風格，穩穩的加上層柔軟又充滿韌勁的緩衝。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笑了，連老外都笑。
本來之前趙德柱針鋒相對的時候，大家還有點緊張。
現在感覺多舒坦啊，好像就應該出現這麼個人，這纔是正常的商務談判嘛。
連王鳳蓮都笑，還從自己挎着的Birkin包裡摸出個新手機：“我很喜歡你，這個送給你，希望你能更光彩照人……”
趙德柱一看，臥槽，一代神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