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掉落到地上的蟑螂怪屍體。
“啥玩意？你該不會徒手扔出了個貧鈾穿甲彈吧？”
山魈一臉匪夷所思地說道。
嬌小的短髮少女小晶嘀咕道：“應該是穿甲刀……”
虛刃深深看了薛璟一眼，“……我這刀很貴的。”
那刀被薛璟扔出去洞穿了蟑螂怪後，絲毫沒有停留，以螺旋形態不斷往遠處飛去，現在不知道哪去了。
要是換做動畫裡，都能有一個星星閃爍的特效了。
薛璟右臂無力地垂下，表皮佈滿了淤血的痕跡，幾乎整條手臂都漲成了紫色。
連續動用捲風雷這種負擔極大的殺招，讓他的手臂肌肉狀況相當不妙。
他一邊默默運轉勁力，化除淤血，一邊笑道：“抱歉，沒收住力，找找看吧，找不到我賠給你。”
虛刃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找你索賠……”
她看了一眼薛璟那觸目驚心的手臂，“走吧，上飛機，先送伱回藏龍道場，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你們道場應該有專門治這種傷勢的秘藥吧。”
薛璟想了想，另一隻手從兜裡拿出手機。
這手機在剛纔那麼激烈的戰鬥中竟然只是屏幕開裂，其他功能一切正常，也蠻不可思議的。
在手機上按了幾下，打開撥號界面，給班主任杜世偉打去。
“喂，杜老師，我受了點傷，這就要先早退了……”
電話那頭的杜世偉連忙道：“你忙，你忙，老師都理解的。”
“那就謝謝杜老師了。”
薛璟笑道。
他掛斷電話，朝着虛刃點了點頭：“走吧，麻煩你了，虛刃隊長。”
虛刃嗯了一聲。
山魈在旁邊隨口道：“老大，這泣羽的屍體咋辦？”
虛刃搖了搖頭：“泣羽剛入隊沒多久，身上沒裝什麼必須回收的異植體，把他那條‘黑帶子’拿回來就好，治安署那邊應該馬上來了，屍體交給他們處理吧，咱們帶上這蟑螂的屍體就好。”
山魈聳了聳肩：“又沒了個隊員，隊長，要不要向上面申報多調幾個過來？”
“之後再說吧，泣羽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新人過來作用不大……再死幾個，隊員陣亡率就太高了，我的年底評價就要降級了。”
薛璟在旁邊默默聽着他們的對話，對白鴉這種將同伴的死亡視之爲平常，甚至是漠視的態度有些暗歎。
很快，山魈將蟑螂怪的屍體打包完畢。
一行人登上了飛機，在晴附中師生的注視下，直升飛機啓動，螺旋槳掀起暴風，刮飛無數塵土，緩緩昇天離去。
……
直升機上，薛璟打開面板看了眼收穫。
【你經歷了一場死鬥，身體潛能得到激發，健身經驗值+1367】
【你經歷了一場死鬥，補到了最後一刀，拿下人頭，心情十分舒暢，養生經驗值+939】
【你經歷了一場死鬥，投出了完美的一擊，將精準度發揮到極致，瞄準經驗值+1211】
【你經歷了一場死鬥……】
【瞄準提升爲Lv6（198/3000）】
【藏龍勁提升爲Lv5（232/5500）】
【觀想提升爲Lv5（121/2000）】
一整排的提示看下來，薛璟雖然渾身痛的要命，但心裡卻像是在大夏天裡狠狠吞了一大口甜甜的刨冰，又疼又爽。
他轉頭望了一眼直升機外。
高空之上，偌大的晴城幾乎都在他的視野範圍內，他隨便挑選了一個方向，注意力集中，瞳孔焦距變動，將遠在十幾公里外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一家老舊的飯店內，圍坐在桌子上談笑的幾名客人，他們臉上細微的表情纖毫畢現，薛璟甚至能根據他們張嘴說話時的嘴型推測出他們在說什麼。
“這家的火鍋真不錯，用料都很鮮啊，張老闆推薦的好地方……”
“我已經和李總說過了，這單子他打算交給我們一起做……”
薛璟收回目光。
Lv6的瞄準，帶來的靜態視力相當於讓他自帶一個優質望遠鏡，還具備了一點顯微鏡的功能。
他隱隱有種感覺，如果不考慮風阻的影響，他從這裡扔出一顆石頭，完全可以精準命中數公里外的東西。
不止是視力瞄準的問題，瞄準等級的提升同樣帶來了投擲本能與手感的提升。
“你提到的南城區爛尾樓那邊，我們雖然暫時沒有找到天宿蟲母的線索……不過卻也有另外的收穫。”
飛機上，虛刃開口道。
“我們到了那裡後，因爲那邊界震很頻繁，於是就用儀器檢測了一下，發現那片區域的污染率已經超過了10%。”
薛璟疑惑道：“污染率？”
他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明白什麼意思。
虛刃微微嘆了口氣：“外環這邊的教育程度令人堪憂啊……這不是什麼都沒學到嘛。”
她解釋道：“污染率，指的是我們現實世界的地區，受到‘異界’污染程度的一個概括。”
“現界與異界擦碰，會發生‘兩界交疊現象’，交疊現象越嚴重，污染率就越高。”
“如果兩個世界只是稍微擦碰一下，那麼就只會發生‘界震’，這個時候，污染率一般會在1%到5%左右，並且很快就會回到0%。”
“如果擦碰的比較嚴重，污染率達到10%以上，那麼界震會非常頻繁……兩個世界在嚴重的擦碰中就有可能互相破開‘縫隙’，縫隙之間會暫時嵌合在一起，發生‘弱交疊現象’，這種時候，污染率會提升到30%以上。”
“弱交疊發生後，當前地區的物理規律、法則會因爲與異界交疊而發生一些改變……還可能會有異界生物通過‘縫隙’來到現界。”
薛璟恍然道：“這就是交界地誕生的過程？”
虛刃搖頭道：“是，也不是。”
“交界地是污染率達到100%後的產物，它不是現界，不是異界，而是現界與異界互相融合後誕生的東西……它還有另一個稱呼，叫做‘亞世界’。”
“弱交疊發展到最後會成爲交界地，但其中的過程是可逆的，只要採取相對應的正確措施，不讓其從‘弱交疊’過渡到‘強交疊’的話。”
“近六十年來新出現的交界地，都不是從弱交疊慢慢發展而成的，而是兩界相撞，瞬間形成60%以上污染率的強交疊地區，最終不可逆地化作交界地……”
薛璟點頭，感嘆道：“漲姿勢了。”
虛刃雙手抱胸，說道：“總之，南城區這片爛尾樓隨時有可能發生弱交疊現象，你注意一下，不要隨便靠近。”
薛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
藏龍道場，養心間。
薛璟全身上下脫得只剩個短褲，老老實實趴在一張理療牀上。
坐在輪椅上的李七用手轉着輪子，環繞着巡視薛璟皮膚上殘留着的龍鱗印痕，開口感嘆道：
“金鱗皮……這就被你練出來了？”
竹山英和孟清皎正一前一後站在牀頭牀尾，在薛璟的身上塗抹着膏藥。
“小師弟，你也太不讓人省心了，每次回來都一身的傷。”
竹山英一邊搓着薛璟大腿的皮膚，用勁力讓藥物浸入皮膜內，一邊開口抱怨道。
“嘶——”薛璟疼得不停發出吸氣聲。
使用了轉金鱗，承受住蟑螂怪全部衝擊的皮膜，內部損傷極爲嚴重，輕輕碰一下都是鐵刷刮肉一樣的疼痛，何況是以勁力按摩。
“非我本意，時勢所迫。”薛璟無奈開口道。
他也不想每次都搞的一身是傷，這不是沒辦法嘛。
當時的情況，能站出來對抗蟑螂怪的人只有他，只能上了。
倒也不是他有多麼捨己爲人，只是覺得自己應該扛得住，那就試一下。
反正有雙生兜底……
“竹師姐你輕點，嘶——”薛璟倒吸涼氣。
竹山英輕哼道：“就得讓你記的疼。”
另一邊，和竹山英比起來，孟清皎的動作則輕柔的多，一雙完全感覺不出是個練武之人的滑嫩素手，在薛璟的背部遊移着。
她對勁力的掌握精細入微，以柔勁將藥膏無聲無息的浸入皮膜之中，讓薛璟幾乎感受不到疼痛，反而有些舒服。
輕柔的素手在背上劃過。
孟清皎爲了塗抹更後面的部位，身體前傾，震撼人心的世界盃也隱隱約約間刮蹭到了薛璟的背部。
“……”
短髮美人身上的幽香不停地往鼻尖裡鑽，薛璟面色古怪。
他似要轉移注意力一樣，轉頭對旁邊的李七開口道：
“師傅，你對金風道場有了解嗎？”
他想到了學校裡碰到的段開平。
那隻蟑螂怪，估計和段開平脫不了關係。
而此人隸屬的剃刀幫，其背後卻是金風道場。
薛璟覺得自己還是多瞭解一下的好。
李七聽到金風道場四個字，動作頓了頓，隨意道：
“是有些瞭解，金風道場的場主焦洪源那小子，年輕時和老夫交流過。”
薛璟好奇道：“怎麼交流的？”
李七無所謂道：“被老夫揍過唄，他當時是內環城那邊的金風白虹劍流派弟子。”
“金風白虹劍的功體號稱能將自身拳腳鍛鍊爲刀劍，有‘無刃四刀流’‘裸體等同持械’之類的噱頭，其門下弟子進入一些重要場所的時候，甚至被要求佩戴皮質手套和腳套，不然就是‘持械’……”
“噱頭這麼足，老夫自然好奇，就尋了個機會找到金風白虹劍的弟子，和他們幹了一架……”
他捏了捏下巴，回憶道：“當時除了焦洪源之外，應該還有三個人，記不清了……反正全被老夫揍了一頓。”
說着，他看了一眼薛璟身上已經消散地差不多的龍鱗印痕。
“他們功力不夠，破不了老夫的金鱗皮，反過來被老夫一拳一個。”李七捏了捏拳頭，有些得意。
薛璟恭維道：“您老威武。”
李七擺了擺手：“都是過去的事了……時過境遷，我們也都老了。”
薛璟想了想：“師傅，要是和使用金風白虹劍的人動手，需要注意什麼？”
李七轉着輪椅，一邊繞圈子，一邊斟酌道：“嗯……他們這個流派確實是有點東西的，裸體等同持械並非只是噱頭，要是和他們對上，就算對方是空手，也得當對方拿着刀。”
“不過對現在的你來說無所謂。”李七又說道。
“哦？”薛璟疑惑道。
“你已然領悟轉金鱗，一身金鱗皮已經長出來了，正好剋制金風白虹劍……就跟老夫當年一樣，同等級別的金風白虹劍使用者，破不了金鱗皮的防。”
李七隨意道。
“除非對方修爲能碾壓你……那樣的話注意什麼都沒用。”
薛璟思索道：“這樣啊……”
“行了，你們慢慢給他上藥，老夫出門逛逛。”李七揮了揮手，轉着輪椅出了養心間。
他走後，孟清皎摸了摸薛璟的頭。
“……”
平靜清冷的雙眸注視着薛璟，似乎還夾帶着一絲母性的溫柔。
“小師弟，把身體轉過來~”
竹山英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
薛璟依言照做，將身體翻轉。
從趴着變成了躺着後，薛璟頓時不知道視線該往哪放了。
偉岸至極的世界盃就在他的正上方……
黑色寬鬆的練功服也完全掩蓋不住的緊繃，讓人忍不住擔心它是否會下一刻就會跳出來。
半步青春期大圓滿的身體，確實是麻煩……很容易走火入魔。
薛璟閉上了雙眼，默默觀想蟄龍術，避免忍不住出醜。
輕柔的素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着，藥物浸入皮膜，帶來陣陣清涼的舒適感。
不知不覺間，素手從胸膛移到了腹部。
與此同時，薛璟也察覺到，他的臉部上方，多了一片偉大的陰影。
隨着手越來越往下面，陰影也越靠越近，鼻尖縈繞着的幽香也越來越濃。
伴隨着柔軟的觸感接觸到臉頰，薛璟繃不住了。
他有些尷尬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幾乎遮蔽一切的陰影，以及在縫隙中向他望來的，竹山英古怪的視線。
“小師弟，你……”
她有些羞澀地開口道，眼神稍微向下，隨後立刻猶如觸電般移開。
“……”孟清皎也挺直了身子，清冷俏麗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薛璟嘆了口氣。
這下麻煩了。